沈晏没有得到黎书的回信。
    他玩味的勾了勾唇，也知道又气着小姑娘了。
    隔三差五气她一回，下次应该说不出，什么沈晏她不认识的话了。
    沈晏放下手机，对着一桌的菜，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
    过来真的只是吃顿饭？
    嗤，怎么可能。
    沈晏吃的差不多了，算了算时间，又不紧不慢的打了盘王者。
    ……
    五号厅，纸醉金迷。
    坐着的都是些大亨。
    劝酒的劝酒，互相恭维的互相恭维。
    彭总笑意却比以往浅，这次得罪了沈氏也要终止合作，对他也有不少坏处。
    他喝着闷酒。
    偏偏边上做电子科技的老总笑眯眯道：“对了，下个月我女儿结婚，这是请帖。”
    “听说嫁的是王总的儿子，对方刚从美国读完硕士？”
    “没错，那孩子能力也强，一表人才，这不，两个小年轻对上了眼。”
    那人说着说着，导火线就落在了彭总身上。
    “你那宝贝女儿好事将近了没。”
    一说到这个，彭总就来气，实在是那男人提不上门面。
    “她还小，我不想这么早就送到别人家里。”
    正说着，他起身：“你们吃，我去趟洗手间。”
    董峰等的犯困连连，听见动静，立马看过去，来了精神。
    “彭总。”
    他上前。
    “我是沈氏集团销售部的董峰，我们之前见过。”
    彭总不耐烦，只觉得这人没个眼力见，凑上来给他添堵。
    “违约金我可一个铜板都没少给，你们沈氏的人到底想干吗？”
    董峰讪笑，把初步的画稿给彭总看。
    “我知道自己冒昧，影响您吃饭了，可您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您看看图纸，再做决定也不迟，我们沈氏从来没让顾客失望过，我希望您能斟酌一二。”
    彭总把人推开，图纸也飘落一地。
    他直接踩了过去。可以说半点面子也没留。
    也的确，他有足够的资本。
    董峰脸色一白，很快，恢复先前的笑容。
    他们面对高端人群，形形色色各种难缠的角色都遇见过。
    这是……彻底没戏了。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用餐。”
    他说完这句话，低头去捡图纸。
    沈晏就是这个时间点出现的。
    他懒懒散散靠在墙壁上，点着打火机。
    一明一暗。
    沈晏个子高，彭总经过时，矮了他一个头。
    沈晏动作一顿，不以为然睨他一眼，语气放肆。
    “兄弟，抽烟吗？”
    董峰：……
    彭总脸色不好的往厕所那方向走，压根懒得搭理沈晏。
    沈晏笑了笑。
    眼神薄戾带笑：“踩了我们设计稿就想走？”
    彭总冷冷看过去，没想到少年气势很足，甚至把他压一头。
    少年动作矜贵，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不是平常人。
    “你们到底要怎样？”
    沈晏神色很淡：“有笔生意和你谈。”
    “做梦！再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晏轻笑。
    “听说彭总对令千金如珠似宝，也行，那我就和你女儿谈。想必，她还蒙在鼓里，五个月后，您会送她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对方彻底失了颜色。
    彭斌有了一个女儿后，因为酗酒伤了身，很难再有孩子，妻子再没受孕。
    他很疼这个女儿，向来有求必应。
    男人么，总有恶劣根子。
    家业做大后，他背着妻女，外面也包了几个情妇。
    他都五十多了，却得到意外惊喜。
    其中有一个有了身孕。
    都四个月了。
    到底还是在意子嗣单薄，他对这一胎很上心。
    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他都是期待的。
    不过，如果是儿子，那他彭家也不算后继无人。
    毕竟女儿出嫁，那就是别人家的人。
    他一直瞒着。
    至少在没顺利生产前，他一句话都不想透露。
    可没想到……
    他直直看向沈晏。
    嗓音有些颤：“你是谁？”
    沈晏打开自己的包厢：“别问这么没营养的话了，我就想问彭总，现在有空和我谈合作吗？”
    彭总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沈晏直接捏住了他的命脉。由不得他说不好。
    他咬牙：“可以。”
    沈晏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上下瞥了对方一眼。
    “厕所还去吗？我可以等彭总回来。”
    彭斌：尿意都吓回去了！
    “不用了，不用了。”
    沈晏懒散打了个哈气。
    “哦，肾真好。”
    董峰真的是开了眼了。
    他头一次知道合作可以这么谈的。
    不过，不得不说，看彭斌这样，真的好爽！
    话说，沈晏这小子，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有人叫他。
    “董峰。”
    沈晏觑他一眼：“合同带了吗？”
    “带，带了。”
    沈晏很为彭斌考虑：“哦，拿进来，彭总现在应该很急呢。”
    彭斌擦着汗。
    我谢谢你啊。
    董峰神色复杂，看着彭斌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
    “彭总需要看看我们这边的初稿吗？”
    “不用不用，我相信沈氏。”
    “那彭总，这一次应该不会违约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
    沈晏微笑：“那你怎么不笑呢？”
    彭总很麻木：“哈哈哈！”
    董峰：你他妈做个人吧。
    来的时候，是董峰开车，这次结果圆满，他还是很热情的要送沈晏回军区大院。
    沈晏也没和他客气。
    直接上了后座。
    车辆在马路上飞驰。
    红灯时，平稳的停了下来。
    沈晏揉着太阳穴：“你也算销售一部的老人了，下次遇见这种没把沈氏当回事的玩意，不用留好脸色。”
    这一点董峰并不认同。
    “可顾客是上帝。”
    沈晏嗤笑：“老子还是阎王呢。”
    董峰：看出来了。
    沈晏打了个哈气，说话也有气无力。
    “这种说法是给那些业界站不住脚跟的公司，沈氏不是。”
    “沈氏什么都不缺，送上来的顾客也数不胜数。”
    “你们给沈氏打工，不是让你们卑躬屈膝。懂了么。”
    董峰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下意识间对话中都用了敬语。
    “您的意思是这种人的单子可以不接？”
    沈晏冷淡：“接，像刚刚那样让对方死在我们手上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