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惜的新闻发布会,将陆凝推上了风尖浪头。
大家不仅骂她抢自己的小姑夫,还骂她是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野种,说她和她母亲一样不要脸。
陆凝藏在家里多日,不敢出门,陆悠然撬开门闯进去,将一沓报纸摔在她身上,指着她大声喝骂。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从小到大,你忘了陆家是怎么对我们母女的吗?”
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来,陆凝顿时侧脸红肿,连带陆唯惜之前打的那一巴掌也在隐隐作痛。
她望着母亲,双眼渐渐朦胧。
“从小到大,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对也好,错也好,你只会对我又打又骂!”
“你是在怪我对你不好?”陆悠然抡起手,又要打下来,孟哲闯进来拦住陆悠然。
“悠然!我不相信妞妞是那种人!”
“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什么事!”陆悠然推开孟哲。
“……”
孟哲被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你家的事,关不关我的事,我都相信妞妞不是那种人!”
陆凝怀着几分感激地看了孟哲一眼。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没想到这个还没有真正成为她继父的男人,竟然愿意毫无条件地相信她。
“妞妞,你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席圣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唯惜撞见!”陆悠然大声问。
“我……”
陆凝张了张嘴,最后低了下头。
“说不出来了是吧,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陆悠然气得又要打陆凝,孟哲赶紧抱住陆悠然。
“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动手!妞妞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尊严!”
“她有尊严?有尊严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陆凝的眼泪掉了下来,心口里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无形的刀子,正在深深浅浅地捅着她。
她可以接受所有人骂她不要脸,唯独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骂她不要脸。
“早知道你和你那个爸爸一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就算生下你也该把你丢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是!你真的应该把我丢了!又不是没丢过,最后又为什么一次次找回来!”陆凝哭着喊完,冲了出去。
“你!你!有种出去就再也别回来,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女!”
“好了悠然!妞妞!”
孟哲追了出去,可陆凝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跑远了。
席关关终于联系上陆凝,在一家酒店找到了她。
陆凝哭得双眼红肿,见到席关关的那一刻,一把抱住了她。
席关关有很多话想问陆凝,也很想知道陆凝和席圣昱出轨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陆凝放声痛哭的声音,犹如抓紧脖颈的藤蔓,让她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最后,只能紧紧地抱着陆凝,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
陆凝哭了很久,最后渐渐睡了。
席关关做在床边,看着陆凝眼角还挂着未曾干净的泪珠,轻轻帮她擦去,起身,离开。
最近,她也在伤心难过。
恍惚觉得全世界,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又回到之前痛失从小追逐的小王子,再没有喜乐欢快的日子。
那个让她重新看到阳光,看到希望,重新在唇角绽放笑容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杳无音信。
她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偶尔看到渺小的飞机在蓝天上启航,总会想着他会不会在那里?
他正趴在机舱的窗口,俯瞰她所在的这一片土地……
席关关刚要走入席家的大门,身后传来乔俊鸣的声音。
“关关,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有点突兀,仓猝,就好像终于见到了她般,带着一些欣喜,也有点伤心。
席关关笑着回头,如果她的脸色不这么憔悴的话,乔俊鸣一定会以为她很好。
“我很好啊!”
“还想骗我。”乔俊鸣心疼地望着她。
“我真的很好!”席关关又笑道。
“真的吗?可你的笑容为什么这么牵强?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对啊,我相信他没有死!”
“关关!”
席关关笑着仰头,又看向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随着清风缓缓游动。
“我想他那天,一定因为有事,没有乘坐那架飞机,所以打捞队一直找不到他的遗体!”
“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那就是鹰国王子的专机,飞机上都是他的贴身随行人员!”乔俊鸣无情的实话,将席关关心底的希冀击个粉碎。
“那又如何!或许他想自己走走,就让贴身随行的人员乘坐飞机,他改乘别的交通工具了!”席关关固执地道。
“好!就算是这样,一个多月了,他怎么还没有来找你!”
“那是因为……”席关关的声音轻轻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依旧固执地道。
“那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办!等他办完了事,就会回来找我!”
“关关……”
“你还有事吗?”
清冷的声音堵住了乔俊鸣所有要说出口的话。
“听说你和花花在交往,不要再来找我,免得你女朋友误会。”
席关关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乔俊鸣一直望着席关关的背影,消失在绿影葱郁的院门内,依旧没有收回自己深深的视线。
他喜欢席关关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即便可以放下,也是要在她过得好的情况下才可以做得到。
现在她正在伤心难过,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她!
这个时候,顾芸花的电话打了进来。
“俊明,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爸爸妈妈说……想约你来家里吃饭。”顾芸花羞涩地小声说。
“没时间。”
丢过去冰冷生硬的三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席关关回到家,去了席圣昱的房间。
席圣昱这几天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席初云和慕容兰急坏了,一直敲门他都不肯开,不过还算给席关关面子,给她开了门。
席圣昱颓然地坐在沙发里,低着头,下颚上生了一层青色的胡茬,还有一身酒气。
“你和陆凝,到底发没发生那种事?”席关关问。
席圣昱抬头,唇角嚅动了一下,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又低下了头。
“从小到大,你什么话都对姐姐说,我希望你和姐姐说实话。”席圣昱犹豫了稍许,一手撑头,“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