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事情发展已经脱离周振邦发展。
    菲利普在机场警告塞西尔后，鲍威尔坐上早一班飞机，菲利普需要等待官方消息，目前诺德律所香江分部律师周振邦的对面做得就是鲍威尔。
    “你应该是甘笛的律师。”鲍威尔狰狞笑道，疯子的观察总是很敏锐，他派人将大洋彼岸的股票和股指期货信息传递，“只要有你股价总会掉一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方是第二次谈判人员，其他周振邦不知情，脸蛋不自然潮红，面部轻微颤动，精神可能有问题。
    “你也不需要明白，我在测试。”鲍威尔指着对方，“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到我们谈判结束，不要跟甘先生任何谈话。”
    他突然近距离瞪着周振邦，牙齿诡异的张开幅度，他看到对方的咽喉，仿佛要吃掉他喊道：“香江律师少一个，也无足轻重。”
    该死，对方什么来头，周振邦一时间被震慑不敢有任何操作，支支吾吾没有跟甘笛提示。
    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
    深夜，鲍威尔盯着手米国表时间，恰逢夏令制已过，快要到16点，滨海是清晨4点40分，由华尔街同僚得到授权，操作菲利普一大笔资金，也包括他们代为授权使用的资金。
    “哇哦，两千万，鲍威尔，老规矩？”
    “多倍杠杆，多单。”
    “嗯哼，祝你爆仓，我们等着你哦，小鲍勃。”
    越洋电话线路经常错线、声音失真，比计划时间耽误几分钟，一股资金股票上开始扫货，随即等待停盘，戛然而止。期货市场（全天交易）他准备等到会议前在操作。
    鲍威尔一夜无眠，上午从机场看到欢迎仪式，他冲着菲利普打手势，搞定甘笛，倒计时开始。
    考察是万能理由，菲利普不参与具体谈判，他是考察滨海市的杜联发展情况，席间李达康希望对方继续将先进技术带到滨海市，菲利普给出模糊答案。
    甘笛这次几乎是提线木偶，被人从宿舍拉走，接到市府。
    “大哥，公司技改成型，国内供货已经稳定，保暖内衣已经生产12万件，我们不会和杜联谈判。”瞅着大哥一脸苦大仇深，“我要下车。”
    吴宇：“严肃点，市长亲自要求，一会有外事人员负责指点礼仪，不要出现过激行为。合作是你和杜联的事情，我负责将你带过去复命。”
    吴宇很正经，说明领导重视，甘笛丝毫没办法，一路就飚到市府。
    各路记者长枪短炮密密麻麻聚焦着甘笛，走进市府。
    罗英柔的镜头里，甘笛表情严肃，眉头微蹙，好像略带着烦恼，年轻的面孔忧虑企业发展，一路目不斜视跨步进入会场。
    李东宝：“不愧是70后企业家，风度杠杠的。诶，你们还拍，诋毁企业家就是你们这群反动分子，现在脸疼不疼？”
    青年报记者：“我一直站在甘总身后，主编没批准而已。”
    商报老哥这次根本就没出现现场，得到苦涩答案，像插入沙漠的骆驼，回家等消息。
    “甘总脾气不好，你觉得他能和对方合作？”
    “打赌？”
    “先看看杜联条件再说啊。英柔，都市报抓住先机哈，你和甘总有联系？”
    “其实甘笛好像不知道杜联来的消息，是我通知的。你们信吗？”罗英柔现在不好判断情况。
    “真会扯臊脸。都是吃这碗饭的，就别往回搂了，要是合作有利，该咋写咋写，瞧我这脸肿的，都是经验教训。”
    “你那是吃的。”
    这次布置两个会场，清空无关人员，周振邦如同木头人一样角落站立，和甘笛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不过他很快调整状态，要求企业管理层一起参与谈判，他需要更多的建议。同时，为他争取些时间。
    “我们又见面了，甘先生。”塞西尔皮笑肉不笑，这次敷衍更多，多次乘坐飞机，眼袋很深，“你觉得我们会带来什么消息？”
    “我希望是坏消息。”两个致力于谈判破裂的，背后站着大佬，不能做主。
    “呵呵，不着急。”塞西尔露出老谋深算笑意，他和鲍威尔对视一眼，那边负责观察米国夜晚的股指期货，某种程度上开始企稳，和他判断一致，他对同僚发送指令，全力开多单。
    双方在诡异气氛下等待，对方在等待华尔街股指变化，甘笛在等待他的后援团……咳，是他的管理团队。
    “甘总，这次对付杜联策略是什么？”
    田建想起戏弄怀特就带感，那次技术方案是将极地公司拽出泥塘，希望董事长能继续再创辉煌，反正达成协议够呛。
    “暂时没有。”
    狄茂典带领大家分别落座，鲍威尔手势确认，谈判正式开始。
    塞西尔率先发言：“杜联总部基本同意贵方要求，三年市价提供莱卡，贵方将成为杜联的高级合作伙伴。派遣技术人员，改造贵方工艺，达到生产标准。第三条，存在误解，杜联使用贵方曾经的二期用地，现在是建设农机农药厂，已经开始建设，如果设立氨纶厂，需要另外选址。”
    消息传来，股指期货全线反弹，连续拉升4%，鲍威尔兴奋却只能忍住，捏着手指啪啪作响。
    条件诱人，市长曾经多次和杜联商量氨纶设厂的意向，甘笛很难再次提出更苛刻条款，全盘接受自己就输掉任务。
    周振邦几乎是透明人，目不斜视，关键时刻掉链子。
    甘笛深吸一口气，管理团队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如果能够控制上游主要氨纶，几乎是一只脚踏入化工产业，而且是莱卡，质量更佳，在技术公关时已经发现，其中奥妙，如果合作成型，几乎可以马上可以2.0迭代。
    在纺织产业上的话语权更大，根本不怕被人卡脖子。
    但是，董事长依旧巍然不动，陷入长考，大家屏住呼吸，保持会场安静。
    “菲利普先生，你很关注谈判嘛。”李达康站在他身边，目光集中在会议室的窗户，菲利普淡然一笑，“有塞西尔在，没有差错，我比较关系是甘笛……”
    “哦？我可以帮介绍一番。”
    “没必要。”菲利普的目标一直关注在鲍威尔身上，他的全部身价都压在今时今刻。
    甘笛：“第一，工艺改造公司已经完成，所以需要更换条件。”
    “请说。”
    “继续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公司在莱卡和纺织方面进行研究，我觉得可以设立相关实验室，取代以往陈旧协议模式，实验室希望设立在滨海。”
    鲍威尔微微颔首，塞西尔接到信息，勉强笑道：“可以。”
    消息再次传来，曲线突然向下，然后继续猛然起飞，股指期货暴力拉升，稳妥了，这群空单跑不掉。
    董事长予取予求，面对国际大公司的气度，如此非凡，如果实验室能落地，几乎可以奠定极地公司在纺织业的地位。
    狄茂典恍然，广告是次要，原来甘总的契机在杜联身上。
    没有任何信息作为参考，甘笛仿佛陷入迷雾，无论提出任何条件，对方都积极响应，难道对方清楚甘道梁协议吗？
    破坏协议，对方也难以获得好处。
    田建翻阅协议，看到双方沉默，插话：“氨纶厂的合作方式，我们出资，然后贵方提供设备和技术？”
    “要听甘先生安排。”
    现在能确认，对方是有某种目的接近自己，但是与自己无关，肯定是甘道梁的关系。
    “休会，我需要时间思考。”
    周振邦第一次拒绝了甘笛的要求，独自留在会场内，鲍威尔露出鬼魅笑意，周振邦害怕那个幕后指挥的人非常危险，无论佣金多少，安全要紧。
    “学姐，你清楚米国股市？”他转悠一圈，决定先搞清情报。
    “现在米国股指一直在跌。”罗英柔抓紧时间，赶紧问进展，“杜联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甘笛黑脸回答。
    罗英柔奇怪，这么好的条件，从表情看还不满意，或许今天又有大新闻。可惜甘笛没答应她当翻译。
    原来是从我身上当突破口，甘笛返回会场，双手撑着桌面，探着身子压低声音：“我和甘道梁没关系。”
    “呵呵，我们清楚。”塞西尔刚才已经小赚一笔，在鲍威尔蛊惑下，菲利普全放授权，他可以随意加码，“氨纶厂投资基本敲定，在滨海市总投资3亿，设备和技术由我方提供，贵方能够提供多少资金？”
    狄茂典倒吸一口冷气，化工确实大资本、大玩家级别操弄，50%投资不算设备供应，极地公司需要拿出1.5亿真金白银，虽说肯定有贷款支持，这一波要是成功，蛇吞象的操作了，就敢董事长取舍如何。
    小小年纪，竟然还如此镇定，绷起脸真像回事，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