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啊。”江玉婉仿佛没有察觉齐川异常似的,“原本还想着看在同伴多年的份上,给他立个牌位,免得孤零零无人牵挂。”
一声同伴将齐川的心给砸碎了。
“不过想一想,本宫已经入宫,是皇上的人,这一举一动都得谨慎,再者,本宫也没有身份去为他立牌位。”
一句物是人非,身份有别,让齐川如坠冰窟。
江玉婉面色如常,仿佛提及地不过是童年的玩伴而已,时过境迁,早已在她心中褪色。
她笑了一声,“瞧本宫,跟你们提不相干的人干什么,没得扫兴,小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相干的人……
没得扫兴……
浑身冰凉的小太监木木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奴才没事。”
“是吗,若是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江玉婉温柔叮嘱。
现在她对一个小太监都如此的和颜悦色,赤裸裸的对比,让齐川脸上血色全无,明明是站在和煦明媚的阳光下,他却像是站在湿冷的角落里。
浑浑噩噩地回去,齐川一拳打在墙头。
墙上有裂纹浮现,如蜘蛛网般的龟裂开来。
“……是我对不住她。”
齐川反身靠在墙面上,无力地滑落下来,就这儿坐在有些冷的地面上,垂着修长的大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晦暗的光线下,他菱角分明的下颌线归入衣领,显出几分落寞来。
如今,他已经无法下定决心在得到东西之后干脆的离开了。
吱呀——
新月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伸出个脑袋,见回廊上没有人之后,小心地关上门。
桌子上面是她打来的一盆水。
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朵已经有些焉巴巴的红花来,弯腰对着拿盆水,簪到自己的头上。
看着水里面的倒影,新月左看右看,先是笑了笑,而后想到江妃娘娘簪花的样子,又蹙眉。
“花都焉了,带着不好看。”
新月为自己找到借口,愤愤地把方才还当做宝贝似的捂在怀里的鲜花给扔到地上,踩了几脚之后,还是看着不顺眼。
随手推开门,扔到外面。
但光秃秃的地面上扔着一朵花太过显眼,新月脚步一顿,做贼心虚地把花给捡起来,打算拿到外面扔掉。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思,反正她就不想让人知道娘娘随手抛弃的花被她一路宝贝的捡回来。
从院子里面溜出去,新月跑到花园里面,找到一个稍微凹陷下去的坑,把花给扔进去,然后轻轻洒些土遮掩住。
做完这一切之后,新月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手一转身,突然惊呼一声,跌坐到地上。
她差点亲上……
新月红着脸,“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挺直腰身,饶有兴致地问:“你是哪来的小宫女,怎么跑过来葬花?”
“奴、奴婢是伺候江妃娘娘的,奴婢名新月。”这还是第一次私下碰见皇上,新月的心砰砰跳。
皇上听见江玉婉,看着面前的小宫女多了几分耐心,问:“春景正好,旁人都是簪花,为何你要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