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心中对小太监生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心思，江玉婉那日之后便刻意躲着小川。
    早上的膳食让另一个小宫女水月去取，想听小曲的时候也压下心思。
    旁人也只以为是小川公公不知道在哪里惹了主子不悦。
    碧衍宫的领事刘公公心里倒是有些舒爽，虽说那小川是自己举荐上去的，但眼瞧着小川被主子青睐，短短时日就能伺候在主子左右。
    他心中是有些嫉妒的。
    “小川呐，你还年轻，做事不周全惹得主子不喜也是正常，多沉淀沉淀，你也好好反省反省，静静心。”
    齐川看穿刘公公温和表面下的快意，他恐怕巴不得齐川就此失宠呢。
    清秀高瘦的小太监闻言也只是垂眸，静默着。
    刘公公倒是体谅着他的心情，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掩饰住自己的幸灾乐祸。
    “既然你现在不能再在主子跟前伺候，那你就负责洒扫杂务吧。”
    说完刘公公就扬长而去。
    屋内传来翻身的动静，镜月和新月便小声请示一下，推开门进去伺候江玉婉起身。
    江玉婉昨夜没有睡好，她轻轻打个哈欠，坐在桌子面前用膳。
    看到菜色，她清醒了些许，“今日就这些？”
    水月和逐月是刚被提拔上来的大宫女，水月有些紧张，今日的膳食是她去取的。
    “回娘娘，膳房的管事说有一碟点心和浓汤被李妃娘娘的人取走了，赶不及再做一份，让您见谅。”
    镜月头一个皱眉的，“赶不及再做一份，那也不该把咱们娘娘的拿给旁人，御膳房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跟他们理论理论吗？居然敢克扣娘娘的膳食份例。”
    新月鼓着腮帮子，生气地看着水月。
    水月苦笑一声，她哪里敢跟御膳房的人理论啊。
    御书房管的可不仅仅是她们碧衍宫一个宫殿，而是所有的后妃包括皇上皇后的饮食。
    其中的关系复杂着呢，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随便掺合进去的。
    “罢了。”
    江玉婉倒是不怎么吃惊地样子，反而饶有兴致的拨了拨面前的菜粥，“倒是比本宫想象中的迟些。”
    水月越发的抬不起头来，小川公公在的时候，拿来的膳食还是好的。
    谁知道到了她，御膳房的人就开始忍不住出幺蛾子了。
    新月愤愤不平，“不行，奴婢得找他们管事的说道说道，您可是宫中三个妃位主子之一，他们可敢如此轻慢您！”
    镜月倒是逐渐地冷静下来。
    “他们就是看陛下喜好行事的，再加上也不知从哪里传出娘娘和家里不合的消息，他们才敢作践到娘娘头上来。”
    不然哪怕没有皇上的宠爱，有江家的撑腰，他们也不敢如此妄为。
    江玉婉一脸稀松平常，上辈子什么残羹剩饭没有尝过，面前的膳食也算的上是好的。
    “那群老奸巨猾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水月那点银子去打点打点就是。”
    水月应下。
    新月还在逼逼叨叨念着，“欺人太甚，本就是伺候主子的东西，还要主子花钱打点才出力。”
    江玉婉没吭声，用完膳后漱漱口，便起身准备去太后那儿请安。
    如今太后回来，自然不能越过太后只跟皇后请安了，不过太后不喜打扰，所以便让她们每个月去请安两次便可。
    今天该是去太后那里请安的日子，慈宁宫更僻静些，江玉婉比往常提前出发。
    迈出门槛，江玉婉便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低头认真的扫地。
    她脚下一顿，蹙眉道：“谁让他扫地的？”
    门口刚迎过来的刘公公心下一紧，赔笑道：“奴才看小川公公没事干，便让他扫扫地什么的，都是轻快的活。”
    天空阴暗，太阳也没有影子，小川公公身上穿的单薄，春衫这时穿上去也有些冷。
    风吹过他底下的袍角。
    “……让他回来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