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封律故作轻松地笑笑，“你现在不想谈感情问题，怕辜负我。但我只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我会一直等你，等你走出来，打开心扉，看看你身后的我就可以。”
    韩清妧鼻头泛酸，对他哑哑地唔了一声，“谢谢你能陪着我，封律。”
    封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流淌的都是纵宠。他会等她，如果不能等到她的心甘情愿，那就等到她获得幸福的那天。
    一旦确定了她一生无忧，他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都可以。
    ……
    ＊＊
    幽都疗养院。
    两年过去了，韩西昭母亲的病发作的愈发频繁。但这病情有利有害，随着病情反复的次数，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楚。但与之俱来的，就是记忆带给她的痛苦，愈发浓烈。
    这是心病，药物只能起安定辅助的作用。
    韩西昭来到陈筠茹的病房，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以及已经全白的头发，他可谓是心如刀割。
    两年而已，他却觉得母亲老了二十岁。
    就是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心里灭了两年的火再次燃起。
    不公平、委屈、难以平衡的落差……一瞬间全部包裹住他的心。
    睡梦中的陈筠茹似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由轻声的喘息，渐渐变为抓人的尖叫声。
    一瞬间惊醒，她目光发散，迷离的眼神扫视四周，最终聚焦在床前的男人身上。
    “阿昭……”她的声音没有变，除了在惊恐的尖叫时尖锐，其他时候还一如当年低婉动听。
    韩西昭应声，把手递过去，握住母亲枯瘦的手，“妈，很久没来看你，你还好吗？”
    陈筠茹此时至少还认得出人，握着儿子的手笑容虚弱：“我很好，你不用总来看我。”
    顿了顿，她蠕动了一下唇，嗓音晦涩：“阿昭，我想起当年那个男人是谁了，也想明白当年的事了。”
    韩西昭帮她理了理头发，语气故作轻描淡写：“以后不用想了，我会帮你正名，也会帮你得回应得的尊重。”
    陈筠茹摇摇头，“他和我一样，都是被害者。我那天被韩季成女朋友下了药，他能上楼来，一定是被韩季成女朋友设计来的。”
    蒋绍廷的父亲，也就是当年那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他当时醉的不轻，但就算再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轻易进了韩家的休息室。
    这无非是被人设计，只为了让陈筠茹失身于别人，彻底和韩季成断了关系。
    一时间听到这些信息，韩西昭有些无法接受。随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害他母亲疯魔几十年的人，是韩清妧的母亲。
    已经死了十多年的韩家夫人。
    韩西昭垂下眸子，思前想后地考虑了很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问：“妈，你有没有想过忘掉过去啊？”
    陈筠茹挤出一抹笑，眼底却满是心酸，“想啊，每天都在想。我的过去除了生下你，全是狼狈。”
    如今她的脸上填了很多皱纹，花白的头发散落，全然看不出半点五十代的样子，像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松开母亲的手，拿起桌子上的头绳，扶起陈筠茹帮她束头发，“妈，我帮你忘掉过去好不好？然后我们回帝都一起生活。”
    “忘？那谈何容易。”陈筠茹清醒的时候性格温顺，只当韩西昭在逗她开心。
    这两年，除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病情，她在清醒之时，情绪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不会再频繁的发吼，频繁的自我伤害。
    很多事也逐渐会想明白。
    韩西昭生疏地给母亲梳头发，目光却似是放到远处，淡淡吐出：“忘掉过去很容易，会有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