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对江媚桃和陈秀舟说:“我教你们扎河灯和孔明灯,你们愿意不?”
“愿意!愿意!”逢到这事,自然是女孩极为喜欢的。
“两位大人呢?要不要玩一下?”江文远又笑着去问刘坤一和李鸿章。
这俩老头尴尬笑了一下:“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就……就不玩这些东西了吧!”
江文远说:“你们可以不玩,但是一定要懂,你们德高望重,还要让你老两位给我们当裁判呢!”
“当裁判?”刘坤一和李鸿章同时疑惑一声。
江文远也没有细解释,便让顾念儿、江媚桃、陈秀舟等女孩们下船去买河灯和孔明灯的制作材料及工具。
其实岸边的商家中卖的就有制作孔明灯及河灯材料,去没多时,便把黄表纸、蜡张、竹篾、浆糊、彩墨彩笔等物置买齐全。
又让她们去找了些干稻草回来,江文远想直接在船头放孔明灯。
一切都准备好后,江文远先拿起蜡纸,教众人制作河灯:“纸质的河灯没那么复杂,只要折成样子就可以了,中间再放上蜡烛,加上金箔和银箔反光,再写上字,就能放在水里飘了……”
本就不是太难,不但这些女孩们没几下就学会了,就连管大、许三等男的也跟着学会了。
一连放了二十几个河灯,江文远向刘坤一和李鸿章问道:“两位大人帮我们评判一下,看看谁的河灯制得好?”
这俩老头还以为江文远不想让自己尴尬,故意营造参与感,便清了清嗓子,先是李鸿章道:“要说江先生的河灯,无论是创意还是光照程度,都是极好的,如果颜色能搭配再好些,就是上上精品了。”
刘坤一点了点头,也说道:“第二个好看的就是江媚桃姑娘了,不但十分好看,颜色搭配也很好,只是创意不足,可以和江先生并列……”
这俩老头评判得也是认真,把每一个河灯都进行了点评,说创意最好的是爱丽丝,还说最不好看的顾念儿,就是等于揉个纸团放在水里飘。
点评完后,江文远拍手道:“两位大人真是点评大家,不但言语中肯,还一针见血,精彩!精彩!”
顾念儿说:“精彩什么呀,我那么用心的叠,却说我是揉的纸团,哼!”她还不高兴了。
“念儿也别生气,做这种小玩意本就不是你的特长!”安慰了一句顾念儿,江文远又说:“这河灯太小了,如果制作成大的,念儿就能大展拳脚了!”
顾念儿叫道:“是呀,制作成大的就好了,要制作多大?”
江文远把两臂全部伸开去比划:“这么大,几丈或者十几丈长宽!”
许三接道:“那不就是船吗?”
江文远点头道:“就是船呀,叫做河灯船,我们老家每逢上元节,世家大族都会出资制作河灯船,官家还组织斗河灯,可热闹了,最后还按照名次给奖金呢!”
刘坤一和李鸿章同时问道:“你们家还有这种热闹事呢?”
江文远点了点头,在场人中,只有爱丽丝和江媚桃知道他说的老家其实是一千多年前的事。
“要不,由两位大人组织,清帮出钱,咱们也办一次斗河灯吧?到时候咱也评出名次,发给他们奖金!”江文远又说道。
刘坤一和李鸿章疑问道:“能举办得起起来吗?”
管大则是担心江文远的安全问题:“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回太平洲举办吧!清帮内能举办得更好。”
江文远说:“等咱回去太平洲,上元节早就过去了,就没意思了,不是赶到这里了吗?倒不如我们就在大冶举办,我们清帮出钱购买木料,让当地人去找木工,木工的工资也由咱们发,最后得的奖金则归他们自己所有……”
江文远接着往下说,几乎把整个实现过程及规则都订下来了。
刘坤一和李鸿章同时点头:“这样有奖金为诱,应该能举办得起来,只是清帮可要赔一笔钱了!”
江文远说:“倒也未必,我可以卖图纸呀!”
“你卖图纸?”刘坤一和李鸿章又伸头问道。
江文远说:“是呀,我先给你们设计几个河灯船!”说着,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他画的也快,没有多久,便已经画成了一幅。
他画第二幅时,别人都把第一幅拿起来去看,都是铅笔线条,标了形状及尺寸长度,并没有色,但已经好看了。
江文远说:“刚才两位大人也说了,我不会上色,就让当地富户把图纸买回去,由他们组织人制作上色,再参加灯展,被评为前几名时就能得到高额奖金!”
嘴里说着,已经把第二幅给画好了,接着又画第三幅……
而且有的地方连制作工序和工艺都画出来了。
见江文远一切都那么认真,爱丽丝还以为他想家了,想在这里举办一场他家乡的娱乐活动,便说道:“那我们就按总领帮说得来吧,天一亮,我们就开始组织!”
管大则道:“要举办这场活动,咱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行,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呢?”
江文远说:“为了热闹呀!一年就一次上元节,不热闹一下岂不亏得慌!”说这话时,他已经画出了十几幅图纸,每一个河灯的模样和创意都不一样。
又说道:“许三哥是木工,明天你也选幅图纸参赛,如果是看到其他家的木工制作不好,你也帮着指点他们一下!”
许三点头。
管大还是想劝江文远快些离开,但是刚想开口,又见江文远把铅笔放下,向他说道:“管领帮也别闲着,你还有你的事呢!来,我教你们放孔明灯!”把制作孔明灯的材料拿过来。
先把一张黄表纸在桌子上折一下,嘴里说道:“制作孔明灯先要做灯顶,灯顶是圆的,需要把这张纸剪成圆的!”
“怎么把这么大一张方纸剪成圆的呢?”爱丽丝好奇之下走过来问道。
江文远说:“先找出纸的中心点,这样对折,再对折,再这样斜着折,再这样斜着折,这样也就折成一个由中心点向外放射的形状,再这样从这里剪开!”
用剪刀把边缘处的一端剪掉,再展开时,纸就真是成了圆的。
爱丽丝赞道:“好!这个方法好,轻易就能把纸剪成圆的,不用圆规,也不用划线!”
许三说:“之前我也听老人说过用纸取圆,但是没有具体见过,原来是这样的操作呀!”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会放射线取圆,但对于当时的这些底层船工来说,知晓的并不是太多。
江文远对许三说:“你试试!”
许三道:“我用你剪下来的废纸先试一下!”
本身也就是一点就通的事情,许三试了一下,也成功了,又用大纸去剪。
所有人中,最不投入的就要数管大了,虽然也去看江文远的操作,但都在为担心江文远而心焦,根本看不进去。
看了一下他的神情,江文远心中暗笑,又向他道:“管领帮,我来教你糊孔明灯,孔明灯要糊的地方可以分为顶边和底边,顶边是要把侧壁和圆顶糊在一起,侧壁用整张纸粘成圈就好了!”
说时,手里拿起一张整纸:“要把浆糊打在侧壁纸上,浆糊不能太多,多了就增加重量,放不起来;但是也不能漏气,有些地方也把孔明灯叫做拱灯,就是里面的热气会向上拱,如果是漏气,也是飞不起来的。”
眼见管大又在垂头丧气,江文远又道:“管领帮你可要听仔细了,这些是要你带人负责的!”
“可是……”管大仍然一脸的枯皱。
“你要认我这个总领帮,今天我只是教你,明天你要保证自己能制作孔明灯,而且还能放飞。”江文远突然正色地道。
虽然管大心里难安,但是总领帮都这样说话了,也只得用心去听。
江文远先教他们糊了顶:“有些地方糊孔明灯会找一个石碾子,套上糊,说这样更圆一些,其实没有必要,只要顶做得圆就能糊得圆!”
说话间,便已经把孔明灯的顶糊好了。
再教众人糊底:“底上相对容易一些,先用竹篾子做一个和顶一样大的圆圈,再在圆圈内加上十字架……注意,这个十字架不能偏,在十字架中间做一个向上伸出的尖子,这样是为了固定里面的油芯不掉,也不能偏了!”
他一边说,便已经把底架做好:“再用底边的纸把这一圈竹篾子包住就行了!”嘴上说着,手上未停,未一时,便已把孔明灯制成。
江文远又道:“现在我们来放孔明灯,其实放孔明灯的油芯最好是包点心的纸,剪成巴掌大小用油窄,炸透了之后不但火力持久,而且重量轻,能让孔明灯飞得更高。明天吧,明天我们回去客店里再炸,今天就先用蜡烛放进孔明灯中,但是……”
转头看了几人一眼,见他们都在用心听,接着再道:“在放孔明之前,需要往里加引气,又叫闷气,只有把引气加完之后再放蜡烛,要不蜡烛就给烧化了,所谓加引气,就先用干稻草烧着。”
说着,把船头的干稻草拢出一堆点燃,眼见那稻草就要燃起来,他又用手撩起江水把火头浇灭,只是向上冒烟:“在加引气的时候,不能把稻草过度燃烧,那样容易把孔明灯烧着,就是要让它只冒烟不起火头,来,我们一起把孔明灯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