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仝会首,我们应该请周上师过来呀!”江文远的一声喊,倒是提醒了院子外面的几个大刀会弟子们:“这么大的弟子伤亡,如果是周上师怪罪,我们也承担不起呀!”
仝会首也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想立功,但也害怕承担责任,说道:“曲老三,你去请上师过来!”
“是!”那曲老三应了一声,刚一转身,又被仝会首说道:“提醒周上师,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是!”曲老三又应一声,转身离开,请周立顶去了。
江文远在院子中听见,脸上暗笑:“倒要看看这个周上师有什么神通!”
转头向门楼房顶的小铃铛等采荷手说道:“这个周上师会些武术,给他多来点豆浆,准备好,看我手势拉翻板!”
“是!”小铃铛在房顶应一声,便已经进行了多种准备。
又过得一时,便听得院子外的人哄乱了一阵,不用猜,也是那周立顶过来了。
果然,便听得外面的大刀会弟子纷纷叫道:“周上师!周上师好……”
“嗯!嗯……”虽然只是应了一几声,但江文远已经听出来了,就是之前到十二圩助拳的那个周立顶。
“怎么?难道连这点事也办不好吗?”站到院门外,周立顶问道。
仝会首道:“是这江文远过于过于诡异,我们追来这里,他们就把这个东西塞到院门里,拿也拿不开,只得派弟子爬过去,但是每一个爬过去的弟子都惨叫一声后就没了声音,只有被他们扔出来了!”
说着,仝会首又去指地上那个大头死者。
周立顶看一眼,也连连皱眉,明显是对这种死相而吃惊,又顺着奈何桥往里去看,因为被桥中间的最高处阻挡,只能看到院子里众人的头顶,地面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虽然周立顶身上也有些功夫,但也不敢直接过桥。
挥了挥手,又吩咐一声:“再上几个人,我看看!”
人群中又有几个大刀会弟子被逼着走出,往那奈何桥上爬去。
周立顶仔细看着,希望自己能发现一些端倪。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因为直到那几个人被滑入鬼推磨大声惨叫之后,仍然也没看出门道来。
急得他都对着院门里叫出声来:“江文远,你耍得什么诡计?”
“没有诡计,只是临时做了两样东西而已,你看到的这座桥,名叫奈何桥,过了奈何桥,这里面还有鬼推磨,你过来时可要小心哪!”江文远倒也没有隐瞒,不但什么都照直说了,还好心的提醒对方一句。
即使如此,这周立顶也什么也没有明白,自然也不会在意江文远的提醒:“那么奈何桥?什么鬼推磨?能奈我何?”
江文远朗声说:“上次见你周立顶,倒还像是个汉子,有统领大刀会的首领风范,但现在看来,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了,不过就是胆小的老鼠而已!”
对于有些权力的人来说,最怕当众被置疑,这样会让他的手下也跟着怀疑,自然江文远知道这些人的心理,想要激得他来证明自己。
果然,周立顶“哈哈”笑了几声:“在你这个文弱书生面前,我还用不着胆小!拿刀来!”说着,向旁边伸手,把仝会首的大刀要了过来。
本来,这周立顶是在淮安,听仝会首禀报说江文远去了宿迁之后,十分高兴,觉得这样杀江文远的好机会,要知道,柏氏兄弟许的盐廪仍然有效。
因此,便亲自前来,凭自己在大刀会上师的身份,把周围百十里的大刀会弟子都发动了起来在运河设伏,但是江文远不但没有回去,竟然还直接来到了洋河滩。
被曲老三禀报之下,来得匆忙便没有带刀。
接刀在手,周立顶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冲刺往奈何桥上而去。
到底是他有些功夫,并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慢慢向桥上爬。
在斜坡桥面上连踏五六脚,就站到了中间最高处的那个三角尖上,向里去看时,也就看到江文远,同时也看到了那十几盘尚在转动着的磨。
“哼!”虽然周立顶也没有看得太明白,但仍然不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现在的自己,离江文远不过两丈之遥,只要自己一个飞身下去,就能斩下他的头颅。
心下盘算着,脚下用力就要往前飞身,但是刚一用力,就感觉脚下所踩着的那个三角尖处一个旋转。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一个旋转之下,自然也就跄趴着顺斜坡滑下去了。
但是这周立顶有一身功夫在,刚往前一倾,就脚下再次用力,一个旋转,在空中转了个前空翻,再次落脚之时,仍然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手段,你可以都使出来!”再次站稳身躯,周立顶向江文远傲气地说。
“是吗?”江文远含笑问了一句,把手向上一抬,过道房顶上的小铃铛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直在等待江文远的手势呢,扯住手上的那道绳子,向上猛地一拉。
“吱”地一声,周立顶脚下的那个三角又开始旋转起来,而且旋转的面积更大。
为了防止大刀会的中有武林高手,江文远在奈何桥上连做了几层旋转翻板,除了重力之旋转之外,还有一道手动的,让小铃铛在房顶上拉动。
因为刚才周立顶已经成功逃过一次,倒也没有怎么在意,再次使用那招鹞子翻身,又一个前空翻。
但是人的身体不可能永远停留在空中,再次下落之时,又往刚才的落脚处而去。
但是这次那旋转的三角尖并未停止,因为小铃铛的绳子还没拉完呢!
一个点脚不稳,周立顶终于向前抢了一脚,踏在了斜坡面上,本来他还想再纵一下,没想到当头一桶豆浆浇下来,从头顶直到脚下,全都湿了。
而且不只是湿了,还滑了。
“滋溜”一声,双腿顺往前滑去,一屁股坐倒在斜坡上,再控制不住,往鬼推磨的滑去。
现在的他,功夫再高也控制不住了,“啊”地惊叫一声,双脚便已经伸入旋转着的磨缝之中。
“啊!啊!”刚两声痛叫,上身也已经被卷入磨中,接着,整个小腹、胸口都被磨得疼痛起来。
因为他是双腿先进入磨中的,双手只顾握刀,又没有提前顺好,“咔咔”两响,两条胳膊已经反着向上折出,肩胛骨都断了。
不过他这样进入也挺幸运,两只断了的胳膊也能对头进行保护,等过了三排磨再出来之时,虽然身体骨骼断裂无数,但是头还好好的,只是几处划伤而已,并不像是其他那些人,下巴都被磨掉了。
“啊啊啊……”正因为他的头部受伤不严重,痛叫数声之后还能说话:“江文远,你好卑鄙!”
“我卑鄙吗?我告诉你了呀,有奈何桥,还有鬼推磨,也让你小心来着,你自己不听,能怪得了我吗?”江文远说得还挺无辜。
周立顶一时语塞,是的,刚才他是提醒自己来着,但自己仗着艺高人胆大,没想到却落得这般下场。
但心中又怎么肯服气:“江文远,我要杀了你!”说着,就要站起,身全身骨骼断了无数,又怎么站得起?
而且手也已经抬不起了,手里的刀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即使如此,江北阿四也把刀一横,挡在江文远身前,生怕这家伙突然跳起对江文远不利。
江文远知道被磨了一遍之后有什么结果,也没有担心,扒开江北阿四,上前一步,在周立顶身前蹲下:“如果你们用正规的手段,把百姓组织起来做正经事,我还挺佩服你们,但是你们呢?以神鬼手段愚弄百姓,组织起来后也不干正事,而是教他们去打家劫舍,让他们成为你们的工具……”
“你……你在说什么?”听到江文远的话,周立顶一阵紧张,但是身体又动弹不了,只是语气和神情惊慌。
“别以为你们的套路我不知道,你们刚开始是借卖艺为名,展示鬼神法术,骗得百姓相信你们之后,就收他们为徒……”
“你……你怎么知道?”周立顶又是一阵紧张。
江文远一笑:“这还用怎么知道吗?想也能想得明白,否则,你们大刀会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势力?”
“你……你胡说,我们大刀会是凭自己的本事收徒,整个会内的人都会法术!”
“你们都是会什么法术呀?”江文远又问一句。
“刀枪不入,撒豆成兵、飞天遁地……”
“可是……”江文远脸上不厚道地带上了嘲笑:“可是现在的你什么也不会呀,要不,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呢,对吧?”
“我……我……”周立顶支吾两声,又说:“是我今天没有喝符水,如果我喝了护身符水,自然不会被你这点小小伎俩所伤!”
“符水是什么?”江文远再问一句。
“就是我们画的符,点燃之后,把符灰和水喝下!就能刀枪不入了!”
“好!那我就帮你制作符水,对道家我也是了解一些的,之前和张道人的也学过画符,现在我帮你画符,制成符水让你喝下行不行!”
江文远说得不紧不慢,又向苏二果道:“老人家家里有没有朱砂!”
“有呀!”说着,进屋去拿。
虽然江文远脸上含笑,又不紧不慢的说,却让周立顶通身一凉,惊叫道:“你……你要干啥?你给我制符水做什么?”
江文远仍然脸上含笑:“制符水给你喝下去呀,喝下去后再让你过一遍鬼推磨,看看你还会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