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夜九散漫地挑眉,懒得跟他仔细分辩。
帝褚玦出去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傍晚赶回来陪她吃晚饭。
他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多了一分隐隐的摄人气息,举手投足,宛如天上日光,不可逼视。
或许是他更强了。
亦或者,是他距离他原本的位置愈来愈近了。
傅圣和白夙的眼神难以言喻,久违的担心再次袭上心头。
“老婆,坐!”
夜九一如往常,笑眯眯地拍了拍椅子。
在她看来,老婆还是那个老婆,分毫未变。
“在吃什么?”帝褚玦微微勾唇,漂亮幽深的凤眸中泛起辉光,嵌着温柔缱绻。
夜九看着筷子上的菜:“昭昭做的,叫什么来着?”
她越来越像一个人了,记性却还是那么差。
明明刚刚昭昭才说过。
“啊?”宁昭昭从磕糖中醒过神,连忙说道,“叫樱桃肉。”
帝褚玦托起夜九的手肘,将她筷子上的肉送到自己唇边,自然地吃下去:“不错。”
夜九眯起黑眸:“你不会自己夹啊?”
怎么滴,琪雅后遗症?
“那你再吃我的,就扯平了。”帝褚玦加起一块递到她嘴边。
“呃啊啊!臭情侣!”
小汤圆抱头逃走,好臭好臭,全是恋爱的酸臭味!
夜九爽快地吃了,舔了舔嘴唇,然后把他推开:“行了行了,认真吃饭!”
离她这么近,勾引谁呢?
她可好几天没开荤了!
“行行。”帝褚玦计谋未得逞,只好先收回魔爪。
宁昭昭偷笑,就着糖多干了两碗饭。
楚炎咧嘴嫌弃:“哪个女孩子像你这么能吃?”
“能吃是福,嫉妒啊你?”宁昭昭翻了个白眼,继续干饭。
晚饭后。
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东方凛再次出现。
一如往常,该跟夜九报告新灵源的事了。
夜九将胳膊肘搭在老婆肩膀上,把玩他的头发:“怎么样?下一个灵源是什么?”
“冰。”
东方凛挑眉瞥了白夙一眼,“在极寒山脉兽人族。”
“兽人族?”冥琊捧着脸颊,“什么兽?”
而且听起来很笼统啊。
人马族,马是兽,也等于是一种兽人。
鲛人族,鲛也是兽,不也能称作兽人么?
“什么兽……硬要形容一下的话,熊吧。”东方凛思考道,“像是熊和人的结合,体型高大雄壮,周身布满浓密皮毛,长得挺凶恶的。”
也正是因为满身皮毛,他们才能在极寒山脉生存。
“极寒山脉,顾名思义,就是整个神灵大陆最冷的地方。普通人不敢踏足,只有兽人族能够生存。”
“我在那儿待了几天,身上的冰就没化过,回来才化成水。”
东方凛大吐苦水,又是看着白夙说的。
白夙捋了捋衣袖当做没听到。
夜九直切主题:“那冰灵源在哪儿找?”
“兽人族不喜欢外族,所以认为常年覆盖到冰雪是他们的保护神,他们会将灵源奉献给山神。”
“整个极寒山脉最中心,最大的那座山,就是他们的栖息地,中部完全是空的,形成一个巨大的峡窟,就像打了一把伞。”
“他们祭祀的山神,就在这个峡窟的最中心,除非有德高望重的兽人去世,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去打扰山神。”
“如果运气不好,遇不上祭祀,那就只能去跟山神抢灵源了。”
东方凛娓娓道来。
夜九思考了一下,又问:“你见过山神吗?真的是神?”
“没有,我在旁边转悠了几圈,轻易进不去。”东方凛摇头,“或许真的是神,但是那种独居不出的神,应该不会很麻烦。”
如果真的是神。
姓帝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毕竟都是神,总归会给一点薄面吧。
夜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倒不担心这个,她终究会一步步距离神更近,早晚的事。
不如先找个落单的欺负一下,练练手感!
小汤圆瑟瑟发抖:“那儿究竟有多冷啊?”
虽然它不怕冷,但还是怕啊。
没错,怂这个字是刻进它灵魂的!不管遇到了什么,先怕一下压压惊!
“有多冷?”
东方凛撩起袖子,“喏,就这么冷。”
只见他原本还算光滑的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冻痕,看起来像是挥舞手臂战斗时,霜雪漏进去的缘故。
除此之外,他的手指、耳垂、下巴也都泛着红紫。
之前夜九都没注意到。
“!!!”
小汤圆惊了个呆呆,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白夙微微皱眉。
傅圣道:“我稍后拿一些冻伤膏给你。”
大伤可以吃丹药治,冻疮这样的小伤倒是无能为力。
“我来。”
夜九刚要出手,就被帝褚玦拉回去,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多谢傅老,老白,你可要给我擦啊,都是你让我去的,这是工伤!”东方凛指着冻疮一个劲叭叭。
白夙皱着的眉头未散开,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看来是挺冷的哈,有没有什么保暖措施?”夜九自然地回握老婆的手,随口问。
她倒是不怕,可不能把老婆给冻坏咯。
“这是春暖貂的皮毛,能自动生温,这些够给你做一件披风了。”帝褚玦拿出一叠皮毛。
这皮毛甚是漂亮,毫毛灿烂,流动着赤金光芒,宛若曦光在根根分明的毛发上跳舞。
而且摸起来真的是温暖的,怪不得名为春暖貂。
白夙有些意外。
春暖貂极难找,更何况是在冬天,这样一件披风有市无价,怪不得帝公子离开了那么久。
原来如此辛苦奔波,就是为了给家主做一件披风。
怕是早就猜到下一个灵源是冰了。
“呜呜呜!怎么没人这么疼爱本宝宝呢!”小汤圆酸成柠檬。
那个可恶的沧海,一天到晚除了恶心它,半点正事也不做!
除了光头,就再也没有喜欢它的了,呜呜呜!
“好漂亮。”
夜九轻轻摸了摸,“但是我又不怕冷,做好了给你自己穿吧。”
“你不怕,我怕。”帝褚玦把春暖貂交给云筝,嘱咐她尽快做成披风好出发。
你不怕冷,我怕你冷。
她刚恢复对冷暖的感知,就像复明的盲人怕光一样,会对温度的变化尤为敏感。
去了极寒山脉那种地方,不穿暖点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