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传遍天月商圈，无数人扼腕叹息，后悔没有把商铺卖给黑色会。
    “没出息！不就一颗丹药吗？方家那可是有王室支持的，黑色会根本吃不开！”
    “说得极是，万不可被这小恩小惠迷惑了眼睛。”
    “我就等着方老板归来，赶走黑色会！”
    一帮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围坐在一块吆五喝六。
    商铺卖好后，黎辛立刻开始装修。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的办事效率极高，毫不拖泥带水。
    不仅如此。
    财大气粗的夜九又在锦绣城买了一座宅子，做临时歇脚。
    同时，也可以作为在黑色会商铺工作的小弟们的“员工宿舍”。
    暮色降临。
    夜九从九炼浮屠塔出来，小鬼兄弟飞掠而过，落地禀报：“大佬，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他们在大公主府蹲守了一整天，除了苏明月外，没有发现半个鬼影。
    “够谨慎的啊……”夜九摸了摸下巴。
    能逃过小兄弟们的眼睛，怕是把全部力量都拿来伪装了吧？
    这是有多怕被发现？
    老熟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呢。
    “那鬼既在人世，早晚会露出马脚。”帝褚玦立在她身后，低沉的声线轻缓动人。
    “嗯呢。”
    夜九点点头，催促他，“快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她便想起来了什么，拉起他的衣袖往屋里钻：“我有件心事要跟你说！”
    心事？
    帝褚玦心头一动，难不成……？
    只见夜九仔细关好门，回身看向他。
    她微靠在门上，背后是清透皓白的明月，月辉为她的青丝渡上光芒，柔和极了。
    那双妖异的黑眸满是认真，直直叩入他的心门。
    帝褚玦勾起唇角，颇有点期待地问：“什么心事？”
    “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夜九抬眸凝视他的眼睛，眉梢挑起神秘的弧度。
    “放心，我不怕。”帝褚玦再次颔首，愈发期待起来。
    她那没心没肺的小心肝里居然会有心事。
    真是稀奇啊。
    不会是关于他的吧？
    “那就好。”
    夜九咧嘴一笑，反手掏出一颗红彤彤的心脏，认真地问，“我的心掉出来了，怎么装回去啊？”
    “！！？”
    一道惊雷劈在帝褚玦的头顶。
    他踉跄了两步，又好气又好笑地揉了揉眉心。
    果然啊，她的小心肝里就不会装什么正常的东西！
    成功吓到他的某女发出反派狂笑：“哈哈哈哈……唬你的！拿出来玩玩而已。”
    帝褚玦哭笑不得：“你玩它做什么？”
    这视觉冲击，真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但是能怎么办？自己喜欢的人，跪着也要宠。
    “羽夕说我心有所属啊，我拿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写名字。”夜九的语气轻松，好像只是拿了个不重要的东西。
    说完，手一伸，塞回原位。
    拍一拍，确定摆放结实，不会轻易掉出来，就完事了。
    帝褚玦收敛笑意，狭眸深深无底：“你的心里，就没有装什么人吗？”
    “没有啊，你刚才也看了。”夜九说着又要掏出来给他看。
    “不是这个。”
    帝褚玦制住她的手，虚空轻点她的脑袋，“是这里，你的思绪里，一个特别的人。”
    洁白的月光下，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的手，都是那么好看。
    想要触碰更多。
    夜九心头一跳，微微走神后，又想起他的话。
    “脑袋？”
    手一伸，想摘下来看看。
    帝褚玦发出低低的笑声，把她的手摘下来放到身后：“好好休息，早晚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
    她一定在冥界度过了漫无边际的时光。
    在漫漫长河中丢失了感知情感的能力，心如古井无波，难起涟漪。
    他可以等。
    多久都等。
    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夜九目送帝褚玦离开，小声嘀咕：“乖乖，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她刚才居然想抱他。
    这不等于送死吗？
    为了一时的艳福当场去世，不值得不值得！
    小汤圆蹲在旁边，一边磕丹药一边看戏，笑得贱兮兮。
    人鬼相恋啊。
    那生下来的娃子是人，还是鬼啊？或者半人半鬼？不人不鬼？
    某兽正乐着呢。
    忽然，背后一凉！
    “就知道吃！”
    夜九一脚把它踹进九炼浮屠塔，转身上床睡觉。
    两日后。
    方碧玉抵达锦绣城。
    这时已经晚了，新黑店早已开张，店前熙熙攘攘，一丹难求！
    “这是怎么回事？”方碧玉抓紧车帘，怒火迸发，“是谁瞒着我，把店铺卖给黑色会的！”
    “看起来应该是姓王的地皮。”手下人回答。
    “停止与他做生意，任何材料原料他都休想买到！”方碧玉冷喝。
    “是。”
    手下人低着头小心翼翼。
    “家主，听闻黑色会从华夫人手上以一千万金币的价格，买走了七十多名男宠。此时天下皆知，众人都不敢小觑黑色会。”
    “什么？黑色会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一群蠢货！”方碧玉把茶杯掀翻在地上。
    可是，华夫人为什么要帮黑色会？难道她也被收买了？
    该死！
    “切断黑店所有的灵药供应，外国来的货也不准过关！”方碧玉吩咐，“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在天月，不管是商道还是政道，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她就不信黑色会能翻了天去！
    方老板一声令下，天月锦绣城一多半的灵药商，都不敢再向黑色会供应灵药。
    他们也不敢明着不给，就说资源紧缺，谁也不得罪，精明得很。
    夜九的空间虽能种灵药，却也只种重要珍惜的，要是什么都种，不得累死花花和土土？
    但现在库存还能支持，再不济还可以直接从云川运过来。
    方碧玉终于回来了，夜九来天月的目的，可是为羽夕的家人，得先把这事儿做了再说。
    方府。
    方碧玉刚下轿，就遇上了等候多时的羽夕。
    羽夕还是那般妩媚动人，低眉浅笑便能俘获女人的芳心：“方老板。”
    “这是谁啊？”方碧玉冷笑，“我怎么不记得了？”
    “方老板贵人多忘事，羽夕却不敢忘。”羽夕笑意不减。
    “我让你做的事，为什么不做？还回了天月。”方碧玉挑起羽夕的下巴，“你让我怎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