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闻声,眸光立马暗淡了下来,他会讨厌自己啊……
赵堇城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无心的一句话会将这女人的情绪整成这样的,但是吧,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也下了不脸来与若虞说他是开玩笑的,而且……若是这女人当真有事情瞒他,他若是说自己当真不生气,那是假的!
选择忽视若虞的表情,赵堇城道了一句:“近日我的事情会很多,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疾风去做,平日里若是无事,你可在院中种种花,饮饮茶,最好莫要出府去。”
赵堇城这话也不是要与若虞商量的意思,是完全带着命令的口吻与若虞说的。
若虞知晓他在担心些什么,自然也不会多问。
赵堇城等到若虞都吃好后,便吩咐暗香疏影进来将这些东西撤下去。
若虞瞧了赵堇城几眼,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赵堇城虽也瞧见了若虞瞧他的表情,但见她无言,自己亦是没问。
他未在此处坐多久,若虞便瞧着他起身出去与暗香疏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直接离开了院子。
疾风是将院子看得很牢的,赵堇城在这里夜宿的风声一点儿也未走漏。
若虞从浣溪那里知晓了姜伯的存在,再从赵堇城那里知晓了胡将军曾经对老头子有背叛的嫌疑,在知晓这些之后,若虞就算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也不成。
但是,就目前后这情况来讲,她什么事儿也做不了,只能安静的在后面等碰上浣溪那处传来的消息。
好在赵堇城只是担心若虞的安危才让她不能离开院子的,所以,若虞要是想与外面的人传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现在的身子没养好,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若有闪失,自己还当真是不忍,故,若虞便修书一封,让比较谨慎的疏影将这封信传去了浣溪那里。
浣溪离开不过是一夜而已,故而很快便收到了若虞的来信。
若虞在信中只说了侯府变故之事恐与胡守山有关,其余的消息也没有多写。
浣溪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主子这般着急的给她来这一封信,她也能猜到主子心头的不安,所以,思来想去,浣溪还是给若虞回了一封信。
信中仅只短短的四个字“已知,勿念!”
隔窗卷起一阵微风,吹斜了书桌上的油灯。
赵堇城静静的瞧着那宣纸上的四个字,当下眉头便拧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若虞是有古怪的,但就是不知晓她的怪源自于何处。
虽然有好几次去试探了一下她,但那个女人也是个聪明的,立马将他的话锋给转了,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探出来。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赵堇城的关键时期,他的身边随时都有眼睛在盯着他。
在这偌大的府上,他能够相信的就只有他身边的疾风而已。
赵堇城这府上人多,有事件中人,也有无辜中人。
伤及无辜百是赵堇城所愿,但姑且内奸也非是赵堇城之风格。
所以,他决定试探府上所有人,至少得知晓其底细!
原本他是打算相信若虞的,但是,他这几日故意与她说了一些事情,从她的反应与表情上来看,她定是有事情的。
所以今日他也故意将自己要为定远侯翻案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在知晓这事儿之后当真是有动作了!
讲真,赵堇城在瞧着这四个字的时候,心情复杂得紧。
他是真心的希望这个女人是有非敌,他也真的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与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这简短的四个字,赵堇城并瞧不两个人在沟通些什么,但是瞧这信的内容,她们估计还会有联系。
疾风是知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的。
他也瞧到了那四个字,也明白自家主子心头的不案与焦虑。
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了一下自家主子:“主子,这几个字也代表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王妃是您的敌人。”
这个道理赵堇城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就是心头不安啊!
疾风瞧着自己说这些并没有用,当下便又想到了一个人:“对了主子,华先生似乎先前便认识王妃的,您说,关于王妃的真实身份,您要不要直接去问一下华先生?华先生是不会害您的!”
华桒与赵堇城的关系如何,疾风也是知晓的。
他们俩是多年的好友,每次自家主子有什么事情,华先生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帮忙的。
若是王妃当真不是一个安全的人物,华先生知晓些什么,定是会与主子说的吧?
赵堇城听到疾风这话,倒也想起了先前华桒与他说的,那女人不会害他,只会帮他!
华桒这话赵堇城并没有怀疑,只是有一点他比较在意,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单纯的疾风倒是没有想到那里去,瞧着自家主子的样子,他只是认定了主子在愁王妃的身份。
换了几种方式打算开导一下自家主子,结果都无果。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自家主子却突然开口说了句:“你且让人继续瞧着她的举动吧,切记,此事定不能让她知晓,你连暗香都不可说!”
赵堇城突然想起来疾风与暗香的关系。
到现在赵堇城倒是有种担忧了,他有些怕疾风这个没长脑的会将那些事情都与暗香说了。
但是赵堇城忽略了一点,要说疾风不长脑,暗香是更没有脑子的。
即便是疾风不小心提了一句,后来反应过来说只是说说而且,那丫头也当真是信了!
当然,这种事情疾风是不会与赵堇城说的。
关于若虞的事情,华桒虽然很有可能知晓,但是他绝对不会直接跑去问他。
因为赵堇城知道,华桒若是当真想要瞒他些什么事情,他不论是用任何的法子都撬不开他的嘴。
与其在华桒的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查那个女人。
当然,这话赵堇城与未与疾风解释。
若虞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院子里安静的养着身子。
心头虽然也担心着外头的事情,但是赵堇城对她也当真的好,什么能补的送什么,只要是她院子里需要的东西,不论再多,都是管够的。
但是专门为若虞调理身子的医女也是瞧着量来给若虞补的,就怕补过头了,到时候孩子不好生,容易难产。
若虞就这样受着担忧与进补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
金秋九月,天气倒也没有先前那般闷热了,若虞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得出来了。
她已经在院子里呆了一个月未出的事情,全京城都知晓,起初的时候有些家夫人想来瞧她的笑话,赵堇城能挡的便都帮她挡了。
但是时间一长,一直不见人,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再加上先前若虞与那些好不容易搞好关系的将家夫人已是第三次来关心她了,若虞说什么也不能不见。
见个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带着这已显了怀的肚子去见似乎……
本来是想着寻一件前朝盛行的齐腰襦裙,但是若虞并没有那样的衣裳,若是寻人做已是来不及了。
于是乎,若虞便寻了一套自己最大的衣裳往身上套着,再让疏影为自己寻了一件较薄的披风来。
炎夏虽已过,但是这种天气还加件披风,说什么都有些怪了,但若虞这是没法子,故而只能寻一个理由盖过去了,便称自己病了,周身发寒的那种!
怀晋王妃会客了,这消息一传出去,怀晋王府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来的这些人之中,也有真正关心若虞的,也有真正来看她笑话的。
但好在这些人都是端着身份礼貌来的,并没有去拉若虞,若虞瞎扯自己周身发寒的事情这才没有被拆穿。
若虞会客的时间很短,那些人也是个懂事的,瞧着她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便也都没有多留。
关心她的瞧见她虚便留了一些补口下来为她滋补,而来看笑话的便是客套的说了两句,什么也没留便离开了府上。
若虞今日会客,赵堇城是没有在家的。
等到他收到消息说若虞会客后,一赶回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于是,赵堇城一去若虞的院子便给若虞甩脸子:“我都说了你且好生养着,莫要与外面的人接触,你怎就是不听?”
赵堇城冲进来吼的时候,是当真将若虞给吓了一大跳,刚脱下身上的披风呢,被赵堇城这一声吼给吓得抖了抖,手里刚脱下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赵堇城瞧着被他吓得“褪色”的若虞,当下心便一颤,下意识的盯了一眼她的肚子。
他已有一个月没有来瞧她了,这一个月里,赵堇城都是在若虞熟睡之后来瞧的她。
因着害怕将她给惊醒,赵堇城都是没有出声儿的,连灯都没有点,只是借着月色瞧她的脸,当然,肚子他是瞧不见的。
若虞并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生气的跑过来凶她。
而她自己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般做有错啊,但是再怎么说这府上他是老大,猫毛是要顺的,若虞当下便软了下来,提着裙子小跑到赵堇城身边,不敢拉他手,只能扯着他的衣袖认错道:“妾身知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