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这……这不可能!
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鬼姐姐。
之前鬼姐姐出现的时候,她很确定,傅承景并没有看到她,还有过径直穿过她的身体的时候。
可是,刚刚,她分明看见,傅承景的一只手捏着鬼姐姐的下巴,鬼姐姐吻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他们的亲密互动看起来就像这世间再正常不过的情侣,彼此之间亲密无间!
傅承景不是才回应她的感情吗?
要是他喜欢她的话,怎么会让其他的女人吻他?
还有鬼姐姐一直是她最信赖的朋友,每次只要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事,鬼姐姐第一个出来帮她解决,鬼姐姐还是她感情的启蒙者,她跟她说了很多关于傅承景的事,还鼓励她可以喜欢傅承景。
傅承景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沈知心端着果盘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将果盘放在餐桌上,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把房门死死地关上,心里好难过,痛苦悄然弥漫。
她是多么信赖鬼姐姐,鬼姐姐为什么要吻傅承景?
鬼姐姐明明就知道,她很喜欢傅承景,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傅承景的!
沈知心之所以能那么主动地向傅承景表明心意,正是因为这几年来,傅承景一直把她当作特殊的存在。
他是个外表冷漠的人,不仅在生活上有洁癖,在作风上也有洁癖,他不会随便容许一个人住在梅园好几年,也不会随便对谁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
傅承景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呢?这简直颠覆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认知。
在她看来,傅承景绝对是个专一的人,只要他喜欢的人,肯定会执着地一辈子对那个人。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见鬼姐姐的?
还是说他一直都看得到,只是在她面前装作看不见?
正是有一些把握,她才会丢掉自尊心,去主动冲他示好。
可是刚刚的画面,颠覆了她的一切想象,傅承景让鬼姐姐吻他了。
人鬼殊途,傅承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她跟鬼姐姐长得很像,小时候,她还不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自己跟鬼姐姐长得越来越像了,傅承景是把她当成鬼姐姐的替身,才接受她的?
他能让鬼姐姐吻他,说明两人已经接触过一段时间了,这三年,她一直在学校寄宿,鬼姐姐能掌握她的行踪,可她完全不能掌握鬼姐姐的去向。
还是说,在她不在的时间里,鬼姐姐和傅承景朝夕相处,两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书房里,傅承景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带来的悸动中,这跟他吻少女的时候,感觉有所不同,一个单纯无比,承受他的吻,而面前这抹幽魂,她的吻带着深深的情感,她是那么脆弱,仿佛一捏就会碎掉,又好像风儿一吹,就会把她给吹走。
傅承景不禁有些混乱。
否则,之前几次,她都暗示地那么明显了,傅承景怎么就毫无表示?
好难过,沈知心蒙上被子,心里难过的要命。
餐厅里,季千尧冲云深举起红酒杯,道:“来,我先干为敬,为我们的再次相聚,干杯!”
“老季,你喝多了,这一瓶红酒,都快被你一个人给喝光了,红酒的后劲也是很强的。”云深试图夺回他的酒杯,却被季千尧给闪了过去。
“老公,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女人声音轻轻地飘过来,眼中一抹亮光滑落下来,落在地板上,转瞬即逝。
“回国能天天看见你,当然高兴了。哎,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让你几年时间和一个人朝夕相处,都养成了习惯,突然见不到那个人,总觉得这心里哪里不得劲儿。你没有这个时候吗?”
云深不回应,罕见地端起高酒杯,喝了几口红酒。
“不行,今天高兴,必须喝!”说着,季千尧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的眼中渐渐染上了醉态。
“回国能有那么高兴?我看你是想借酒发疯!”云深白了他一眼。
“你现在倒是矫情。”云深说完,起身道:“还不走?餐厅都要打烊了,没见外面人都走光了?就剩我们这一桌了。”
“我这不是想多跟你聊聊吗?”见云深走在前面,季千尧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拖住云深的手臂,“等等我,我真的有点喝多了,有点走不稳了。”
“我整天工作忙死了,只想什么时候,主子给我放几天假,好好睡个觉,别的什么都不想。我没你那么有精力,我说我们时差不一样,我这边晚上11点,你那边下午2点,我就想睡个安稳觉,怎么那么难?你一天不打电话给我,会死?”
季千尧眼睛发红,“你不知道我们执行任务有多辛苦?每天就是靠着那一通电话吊着口仙气,一天不跟你说上几句,确实会死。”
云深脚步滞了一下,把人拖到车上,又给他系上安全带,低头将安全带的扣子扣上时,脖子上突然一热,季千尧的手放在他的颈上,微红的眼睛看向他。
“总算摸到实实在在的人了。”
“活该,不会喝还要喝,就你这样的人,主子还能放心把任务交给你。”
“主子当然放心,你是没看见,我对其他人可狠了,也就对你,想狠下心,却怎么都做不到。”
云深道:“怎么说到主子了?没有主子,就没我们的今天,我一直把主子当成我生命中最尊敬的人,并一生追随。怎么?听你这意思,你对主子有二心?”
“什么二心啊,我对主子,那是一万个服气,我再横,也不会做背弃主子的事。主子睿智着呢,什么人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正因为他看穿了我,所以把我派出去执行一年的任务,就是想让我清醒清醒。”
“老季,你真的喝多了。”云深将他的手拂开,在驾驶座坐正了身子。
“或许吧。云深,你觉得主子这人怎么样?”季千尧道。
“他看穿你什么了?”云深问道。
季千尧只是笑笑,并没回应。
“你知道的,你也聪明着呢,你就是装不明白。你猜怎么着,一年时间,我非但没清醒,反而越陷越深了。那个人,已经在心里扎根了,越扎越深,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