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云安安手中的横刀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锋利的刀刃架在北辰逸的脖子上,只要微微一用力,便会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可北辰逸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分,即便生死掌握在云安安手中,眼底也满是温柔的看着她。
缓缓伸出大手,骨节分明却布满了伤痕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云安安的脸颊,生怕多用了一点点的力气都会弄疼云安安。
“安儿,许久不见,为夫好想你。你清瘦了很多。”
“北辰逸,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比起北辰逸,云安安的声音冷冽到了极致,完全听不出旧情人相逢之时的想念。
“自然记得,安儿说再见到为夫的时候,势必要为夫生不如死。”
“记得最好,北辰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便是。”
话音落下,云安安手中横刀一挥,对准北辰逸的脖颈砍了下去。
看到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帝榧螺和仇老纷纷上前准备组织云安安。
可谁知,当啷一声,云安安手中的横刀掉落在地上,两眼一闭忽然间昏死过去。
好在北辰逸一步上前将云安安拥在怀中,这才不至于大头朝下摔在地上。
“尊主!”
“尊主!!!”
见云安安昏厥,众人纷纷上前。
“北辰逸,你将尊主师父怎么了!”
肖琦想要从北辰逸怀中夺过云安安,奈何,以他的力量不足以与北辰逸对抗。
“尊主师父?”
剑眉微蹙,北辰逸半眯着眼眸,瞬间变得冷冽万分,杀气凛冽。
“行了,别争风吃醋了,北辰帝君你把尊主抱屋子里去,时樾你赶紧给尊主瞧瞧。”
一场‘好好的’招夫大会在云安安突然间昏迷的情况下落下帷幕。
小院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云安安依旧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儿,奇怪了!”
时樾拧着眉头,都快拧成毛线团了。
“怎么就奇怪了?”
门外,众人急得团团转。
给云安安诊治完脉象的时樾一脸的愁闷,看到这表情,禹城时樾谷娘等人纷纷上前询问着云安安到底如何。
“尊主的脉象正常又不正常,好像突然间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怎么形容呢!”
时樾形容不出云安安怪异的病症,但可以肯定一点,这一切的缘由都出自于北辰逸。
抬起头,目光看向守在床边的男人,时樾又转头看了看帝榧螺和仇老,二人摇了摇头,时樾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到了晚上,云安安还是没有苏醒。
“你们都回去吧,老夫和二爷守在这儿,婉儿你也去休息。”
“奴婢留下,尊主是个女子,奴婢方便照顾些。”
“不需要,朕自会照顾安儿。”
北辰逸一句话否决了婉儿的举动。
“尊主也不需要你照顾,北辰帝君凭什么擅自决定别人的事情。”
别人顾及北辰逸,婉儿也怕,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打从心底里恐惧着。
但为了尊主,她更不能放任这样危险的男人在身边不管。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尊主才变成这样,现在假惺惺的守在尊主身边,就以为能弥补过错了么。”
“婉儿,不要再说了,谷娘~你带着婉儿去休息。”
“知道了。”
一袭红衣的谷娘走到婉儿身边,揪着婉儿的衣领子离开了房间,走之前也看了一眼北辰逸,冷哼的笑了一声,留下了一句鄙夷至极的话语。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来有个蛋用。”
“北辰帝君别介意,婉儿和谷娘就是这个脾气。”
仇老笑着为二人想要辩解什么,北辰逸并未在意二人的言辞。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云安安,北辰逸知晓,自己犯下的错用一生偿还都不为过。
“安儿的昏迷与朕有干系。”
北辰逸话已出口,仇老和帝榧螺的脸色纷纷转变。
不解之中透着提防。
“从北辰国到大屿山的一路上,安儿饮下朕的血来压制寒毒复发。”
北辰逸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云安安为何在见到自己后悔昏迷的因由。
大屿山一行,虽然服用了天竹果解开了凤仙花的毒,但也让他的血在云安安的体内形成了一种毒。
这种毒并不致命,只是……一旦云安安动念头想要杀他,毒便会毒发,使得宿主昏迷。
这也是为何不归山大殿内,云安安在动了杀念后悔昏迷不醒的唯一原因。
“北辰帝君为何知晓?”
仇老很好奇,当初在大屿山的时候,北辰逸怎么没和云安安说明这一点。
以至于在不归山大殿之中,险些酿成大祸!
“朕前几日来不归山的途中遇到了衡道人。”
衡道人已经把一切的一切与他说明,并且告知了这一点。
“哦~”
原来如此。
衡道人都这么一说了,仇老也没有别的疑问了。
“北辰逸。”
一旁冷眼的帝榧螺看着北辰逸,声音平淡中隐藏着寒冷的杀意。
“当年西北边境,你为何见死不救。”
他想让北辰逸亲口说出原因,不是由别人转述。
说起多年前的痛,北辰逸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云安安的脸颊,深邃眼眸中愧疚自责与无尽的悔意交织着。
“为了给母妃复仇,为了复国大夏,为了剿灭耀天,为了从我出生开始就谋划的一切。”
北辰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当年的种种原因,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得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到云安安回来报仇。
即便韩青已经和他说了千次百次二人的生死蛊已经解开了,但他依旧相信云安安会活着回来杀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你这一次来不归山又为何?当真舍得你北辰帝君的皇位,舍得舍弃你统一七国的野心?”
帝榧螺再次问道。
“有舍有得,朕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安儿。”
所以,他抛弃了权利,抛弃了财富,抛弃了天下间的所有,一心只为了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