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府。
三人坐在石桌旁,云安安端着茶杯,喝着云老狗私藏了多年的好茶。
“今儿怎么舍得大出血了。”
云老狗很喜欢喝茶,但是不喝那种好几百两一斤的名贵茶种。
而是喜欢喝高茉。
云安安还记得原主还很小的时候,曾经不小心弄翻了一包高茉茶,结果被云老狗斥责了许久。
“云宁书,你爹是不是有事儿求我?”
转过头,看着拘谨坐在一旁的云宁书,云安安调侃的说道。
“长姐,我……能不能先去学院。”
云宁书一刻也不想停留,他受不了长姐和爹爹之间的凝重气氛。
让人很压抑。
他知道,长姐来云相府,爹爹请长姐喝茶都是有目的性。
于公,娘亲行刺逸王妃,摄政王不找云相府的麻烦已经法外开恩了。
于私,爹爹与长姐想说的事儿正是和娘亲有关,也和二姐有关。
“坐下。”
云宁书起身要走之时,云千山一句沉声制止了他的脚步。
“你娘和云菲菲的事情,你应该在场。”
云千山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算准了云安安这只小狐狸会来,正巧宁书也在。
不如把话说清楚为好。
为了不让宁书憎恨云安安,也能让云安安打击报复的时候避开宁书,今日的三人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是。”
云宁书坐了下来,乖巧的端起茶壶给云千山和云安安斟茶倒水。
“小崽子,说明白吧,到底怎么样你才会放了她二人。”
云千山单刀直入,不废话不啰嗦。
正喝茶的云安安放下茶杯,好看的眉头微微上挑。
“云老头,你这话不应该问我吧,柳姨娘行刺可是好多双眼睛都看见的,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云菲菲我就更无能为力了。”
一抹笑意勾勒在唇角,云安安从怀里拿出了一瓶丹药放在云千山面前。
“干嘛,要毒死老夫?”
盯着眼前白色的药瓶,云千山花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光天化日要他服毒自尽,死丫头心够狠的!
“我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大白天弄死你啊,何况还当着云宁书面前留下罪证。”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我们家王爷提及过你的身体情况,每天吃两粒,只要不被行刺下毒我保证你活到死。”
话是好话,听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云千山收下了药瓶,冷哼着。
“哼,老夫吃死了就是你下的毒手。”
“不吃还给我,磨磨唧唧的。”
“给老夫的还想要回去,你当老夫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云千山嘟嘟囔囔埋怨着云安安白眼狼,话题说着说着又转回到柳姨娘和云菲菲身上。
“毕竟是云家的人,能不能给老夫个面子?这一次就得过且过算了。”
谁也不知道柳姨娘是怎么知道云菲菲被囚禁在将军府受折磨的消息。
当云相府的侍卫看到精神涣散的柳姨娘拿着刀去往逸王府的时候,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好在三公子及时出现,才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云老头,我这个人想来记仇。”
“在云府的时候,柳姨娘和云菲菲对我做的一切恶事你和宁书都知道,我也不再重复。”
“至于柳姨娘行刺一事,我可以看在你和宁书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但云菲菲三番五次想要杀我,并且妄想通过杀了韩青达到杀我的目的。”
她不是圣母,更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还是那句话,云菲菲的生死可不再她手中,在韩青手中。
“你们要想保住云菲菲的话,求我还不如去求韩青,毕竟二人夫妻一场呢。”
说话的时候,云安安至始至终都是擎着笑意。
云千山怎么会看不出云安安心里想什么。
当初云菲菲从中作梗在大婚之日陷害云安安与他人私通,韩青险些将云安安打死。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出手救敌人。
可就算菲菲作恶多端,也是他的女儿。
“云老头。。”
云安安看向一旁的云宁书。
“云家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宁书的身上,你费心费力栽培宁书,莫要因为家丑晚节不保连累了相府唯一的继承人。”
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还有一事情我得需让你知道,你府上不干净。”
“什么意思?”
云千山半眯着双眼,不懂云安安说的不干净为何意。
“柳姨娘行刺我的时候,我在她身上嗅到了药的气味,这种药能让人精神涣散,若是长期食用可受人操控成为傀儡。”
话已至此,要做什么相信云千山心里也有数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宁书,送客。”
云千山凝视着云安安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
另一边,云相府门前。
云宁书送别云安安离开之时,叫住了她。
“长姐,我……”
“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应该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
上车前,云安安警告云宁书明天必须去上学。
“是,长姐。”
朝着云安安离开的方向行礼,云宁书长叹一口气,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超呼常龄的忧愁。
哒哒哒——
“王妃大人,三公子真是云相爷和柳姨娘的孩子么?”
“你也怀疑柳姨娘怎能生出宁书这样三观正确的少年郎吧。”
“嗯~”
青峰点着头。
云相爷贼的和狐狸一样,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要不然也不能做这么多年的丞相。
丞相可是百官之首,上要应付皇帝,下要应付众臣,权衡利弊要拿捏的仔仔细细。
柳姨娘长得绝色,但心思歹毒如蛇蝎。
老狐狸和蛇蝎竟然能生出宁书这般温温如玉的公子哥来,怎能让人不诧异。
“可能是云老狗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吧。”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在马车晃晃悠悠中,云安安睡了过去。
睡梦中。
一片黑暗的深渊里,有道光芒照射进来。
在光芒中,她看到了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谁。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修长的背影让人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辛酸与恨意。
待到渐渐走近,那道人影也转过身来。
当看清楚男人的长相之时,云安安连连后退数步。
戚风……
“安,我想你。”
戚风伸出手,轻抚着云安安的脸颊。
忽然间,黑暗散去,周围一片血红。
云安安这才发现,在她周身是一具又一具惨死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又一座尸山。
“安,你等我,我会找到你,一定会!”
“不需要,你杀了师父,你杀了我,离我远远地,我不想在看到你,永远不想!!”
挥着手,云安安极力的挣扎着从噩梦中苏醒。
脑门上一层冷汗,云安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竟然梦到了戚风。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王妃大人,府上好像来客人了。”
王府门前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青峰抻着脖子看去,好奇的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是谁。
可当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时,眼睛瞬间瞪圆。
怎么会……
李若兰怎么会来王府。
“谁来了?”
“啊……那……那什么,不知道啊,卑职去看看,王妃你先别下来。”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青峰的反常举动倒是引起了云安安的注意。
目光随着青峰的身影看向马车。
阳光照在一拢青衣少女的身上,柔柔的,美美的,让人一看到那张单纯无害的绝美容颜就像好好呵护在臂弯之中。
仿佛上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女,周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若,若兰姑娘怎么来了,王爷还未下朝,我先安排你去客栈住下吧。”
跟在李若兰身边的丫鬟掐着腰,似乎和青峰相识久了,养着脑袋一脸不解。
“我和若兰小姐来王府见王爷,你却要我们住在客栈,什么意思?”
丫鬟名唤小琴,一看就是泼辣不好招惹的主,要不然青峰又怎么会一脸为难。
“王爷没在府上,你们两个又是客人,我自然要招待你们去客栈了,没别的意思。”
“呵呵,你是怕那位逸王妃不高兴吧。”
小琴冷笑着,她还不知道青峰怎么想的。
“小琴,不可胡说。”
李若兰轻轻地扯着小琴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
“我可没乱说,以前王爷时不时的都要写信给若兰小姐,自从王府来了个什么王妃,王爷就再也没有寄过信,这对若兰小姐不公平。”
小琴这一次来不仅仅是要给自家主子讨一个说法,更是要看看传闻中水性杨花的云安安是怎么勾住了王爷的魂儿。
她要让那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看看,只有若兰小姐才配得上王爷。
“小琴,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万不可在王妃大人面前胡说。”
“青峰,这才多久的时间,王妃大人四个字都叫上了?”
青峰哪里说得过小琴,几句话就被怼的哑口无言。
“青峰。”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轻灵好听也透着威严。
云安安从马车上缓步走下,一拢浅蓝色的长衫配上倾国倾城故作清冷的容颜,每一步走的都威仪十足。
“既然有客人到,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妃自是要替王爷招待客人才是。”
看到云安安出现的那一刻,青峰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能够形容现在的心情。
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