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的几个船员也跟过来了,王丹见状也的确不敢再多嘴了。
很快众人便上了船,这船上的随行船员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人左右,而且很多人一看肤色和体态就知道是常年跟船的老水手。
不得不说蓝鸟公司的确财大气粗,真真的是各方面的人才都有,而且还远远不止一个。
这些船员不仅经验老道,而且看起来都是那种擅长打架的类型。
这些人应该也是认识月灵的,因为他们看到月灵之后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惊奇,毕竟以月灵的容貌,一般的人,尤其是男人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必然会有特殊的表情。
此外,月灵也在有意遮掩杜月他们的异常行为,尽量不去让那些船员靠的太近。
一行人就这样磕磕绊绊走到了船舱门口,此时一个看起来像是船长的人从甲板的方向走了过来。
月灵和这个人应该是熟识的,那船长跟月灵讲了几句话,甚至还面带笑容,接着月灵便甩了甩手,杜月一行被月灵操控的人立马跟了上去,而王丹这批被假装绑缚的人则让其他的船员押到了船舱内。
其实这批船员我现在看来还是挺不错的,他们至少没有对王丹等人动粗,更没有骂出什么污言秽语。这些船员只是警告了王丹等人不用胡来,他们的任务只是把人送到陈烈手里,其他的事情他们不管。
王丹没吭声,但是她的眼睛里有很强的疑虑,而且我也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那月灵将他们带过来之后就这样一声不吭跟着船长走了,甚至连一个预先的逃离计划都没告诉她……换做谁心里也得打鼓,我估计现在这王丹甚至都在怀疑月灵是不是卖了她了。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月灵最终必然还是卖了他们,否则王丹以及另外九个尼基人也不可能死了,不过我却清楚这个被卖的过程绝对不是在船上发生的。
由于清明梦只能局限在提供能量源的人的记忆之中,所以我此时即便穿墙来到船舱之外,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朦胧的空白,并没法追踪到现在的月灵在和船长谈论什么。
我只能耐着性子和清明梦里的王丹以及另外九个尼基人一同耐心等待着。
该死……
这是在等什么?这完全就是一段无意义的等待啊,按理来说应该把这段清明梦跳走才对。
就在我冒出这种想法的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一个船员发出了一声干呕,有点像是食物中毒的样子。
这个发出干呕的船员就是最开始到岸上去迎月灵,并且把月灵他们带回到船上的男子。
我记得他当时和月灵对话的时候贴的很近,而现在又是他自己出现了这种状况,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个人肯定是已经被月灵做了手脚了。
然而我竟然在清明梦中都没法察觉到异常,可见月灵的动作有多么神速。
这个男子干呕之后便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睛也瞪得老大,其他的船员立马围拢了上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缺氧了!”一个船员喊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里了!”另外一个船员一边吼,一边用力拍打那人的胸口。
我立即就注意到这人的喉咙上一起一伏的,摆明了有蛊虫在他的嗓子里!
我吃了一惊,因为从这人嗓子隆起高低的幅度来看,这个蛊虫的体型应该不会太小,这么大的虫子,月灵是怎么在所有人,甚至包括这个人本人没有发现的前提下放进去的?
这个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死灰起来,在他发出最后一声干呕之后,我便看到他双眼爆凸,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青色的飞虫。
这飞虫我看着有点眼熟,感觉居然和我自己体内的那只蛊虫之王有几分相似,而这种类型的蛊虫,我在后来也得知全部都是月灵所特有的。
这也更进一步证明了这个男子就是被刚才月灵在悄无声息中下了蛊。
对于这种会飞的蛊虫来说我是很熟悉的,这种蛊虫相对于其他的普通蛊虫来说,无论是进攻的凶狠程度还是本身的破坏力都是极其强大的。
果不其然,这蛊虫在空中只转了一圈,便一个俯冲直接死死趴在了刚才那个喊卡喉咙的人脸上,这人想要用手撕开,但是这蛊虫的口器锐利程度无比惊人,一瞬间就把这人的正脸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男子捂着被撕开的脸半跪在地上,像是被人一下吸光了阳气一般。
这下其他的船员都被吓到了,也不管那俩人的死活,立马都一窝蜂朝着船舱外逃了出去。
这边王丹等人现在也不再装成是被束缚的样子了,纷纷把月灵刚刚给他们打下的活扣儿解开,此时那蛊虫已经将那脸部被撕开的男子彻底杀死了,这蛊虫在撕开那男子的面皮之后,又沿着那人的心口位置划了一道硕大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擦……
虽然我知道这蛊虫的杀伤力很可怕,但却远不知道居然惊人到了如此地步。
这都快赶上我开山刀的杀伤水平了!
王丹用尼基语让其他的尼基人赶紧去船外,此时那蛊虫杀死目标之后,便猛然间对着王丹飞了过去。
王丹立马就想用蛊火枪防御,不过这蛊虫在靠近王丹之后根本就没有攻击她,而是在她身边绕了一圈之后又朝着其他的尼基人飞了过去。
同样的,这蛊虫也没有伤害尼基人的意思,而是在绕圈完毕之后,直接撞破船舱玻璃冲到了外面。
要知道这船舱的玻璃可不是普通的家用玻璃,而是那种硬度极高的钢化玻璃,竟然就被这蛊虫给撞烂了……如果要分等级的话,这只蛊虫虽然和我的那只蛊虫之王是同一类型的,但是级别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说这只蛊虫是S级,我那蛊虫只能排到C以后了。
只听王丹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是月灵弄来的蛊虫,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王丹这话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我却能听得出来她对月灵要明显比一开始信任多了。
刚才另外几个船员逃跑的时候已经把门撞坏了,此时王丹更是一脚把门直接踹飞到了海里。
尼基人也各自拿出之前藏起来的武器跟了出来。
刚刚那几个逃走的船员现在也早就已经被那只会飞的蛊虫追上了,这几个人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我看到最后一个还活着的船员被那蛊虫从后脑勺直接穿到前额头暴毙而亡……
我擦……看到这里,我惊觉这只蛊虫的战斗力其实已经远远超过正常的范围了,感觉这蛊虫肯定还是受到了其他能量的加持,而这个能量的源头无疑还是在月灵的身上。
只是据我现在所认知到的能量里,无论是灵能还是寒气,或者是其他的能量,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啊!
嗯……
好像漏了一种能量!
我在黑林子后方山崖洞穴中发现的那些能量源或许还真的是有这个可能,毕竟这种能量源的形式类别是我以前前所未见的,尤其是在本体的生物死亡后居然还会留下细微的粉末,这就更加是新奇无比了。
并且这种能量源也必然是和死在那里的王丹有关联的,因此我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这两者的能量都是属于同一类了。
“月灵!”王丹喊了一嗓子,因为她知道现在己方人员占了上风,所以她才敢喊的这么大声。
不过月灵根本就没有回应她,王丹只好自己带着尼基人顺着船身朝驾驶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而这里也恰恰是刚才月灵和船长前去的地方。
隔着大老远我就看到驾驶室的玻璃上有一大团明显是喷溅上去的血液,相当新鲜……因为血还在顺着玻璃往下流淌呢。
玻璃下方的控制台上趴着一个正在抽搐的男子,正是刚刚那船长。
这男子还没断气,甚至还留存有一定的意识,见王丹来了,便艰难地抬手做出了召唤她的动作。
王丹带着尼基人快步闯入到了驾驶室内,却已经不见了月灵还有杜月那些探险队员的踪迹。
“月灵人呢?”王丹厉声喝问道。
“王……王丹……”这个船长果然也认识她:“月……月灵把我们……背叛了……”
“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王丹怒声说道:“而且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月灵背叛的事情吗?”
那船长艰难地点了点头:“你们……你们装的不错……但……但是你要……你要明白……月灵她有……她有她的目的……”
“这我不在乎,至少她救了我们,而你们这些人却在拼命追杀我!”
“不……不……你听我说完……陈……陈总已经知错了……而且……而且我们已经找出了……解决蛊虫病毒的方法……”
“什么方法?”王丹立马就来了兴趣。
“都已经被我们记录成册了……现在月灵……她……她从我这里骗走了密码……现在就是要去毁坏这些文件……你……你听好了……我们现在的目的已经……已经是一样的了……”
看到这里,或者说是听到这里之后我有些发懵。
这什么情况?怎么按照这船长的意思,陈烈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认识到蛊虫病毒将会带来的严重灾难性后果了,所以开始迷途知返了?而且他甚至都已经找到了如何解决蛊虫病毒的方法了?
这可是和我对陈烈的了解完全不符,要么就是这个船长在撒谎,要么就是我对蓝鸟公司的整个体系还不够了解。
而按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理论来说,这个船长撒谎的可能性并不高,而我对蓝鸟公司……也的确谈不上了解,对陈烈那就更不用说了,直到他被我追赶致死的前一刻,他对我说的话也充满了让我生疑的语句。
陈烈在死前曾反复强调让我小心月灵,联系上现在这个反常的清明梦,不禁让我更加警觉起来。
但是……进入现在这个清明梦分明就是月灵自己的提议啊!
我感觉脑子里像被无数的乱麻塞满了一样,毫无头绪,只能继续观看清明梦的发展。
不过……这一段清明梦已经没什么好发展的了,因为在那男子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清明梦便直接断开了,黑暗过后,我便发现王丹等人已经处在一栋钢铁大厦之外了。
现在是夜晚,王丹和另外九个尼基人居然都穿着夜行衣。
看来尼基人已经被王丹带入到大都市里了……
这个钢铁大厦我在很久以前在别墅区的时候,从月灵给我带来的一段清明梦里见到过,这里是蓝鸟公司的原始总部大楼,说白了就是灾变前的总办公大楼,月灵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是经常出入这里了,不过那个时候的月灵还没有被陈烈操控过。
我记得刚刚那船长提到了密码,并且还说月灵把密码骗走了,看样子,月灵在拿到密码之后应该是直接来到了这里,而那些被密码保护的文件必然也是在这里。
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月灵没有去管王丹这些人,难道月灵真的只是单纯在救他们?
当然不可能……因为我早就已经不再天真了。
与其相信月灵会真的救人,我还不如相信月灵是被人操控了心智呢。
从之前的几段清明梦来看,王丹和蓝鸟公司的关系应该是以前合作,现在又因为意见相悖而反目成仇了,可是后来那个死去的船长又告诉王丹他们的目的暂时一样了。
不过王丹明显没有完全相信蓝鸟公司不会为难自己,所以她现在才是一副“贼”的打扮,同样的,另外九个尼基人也是同样的装扮,感觉这些尼基人瘦削且灵敏的身形也恰恰很有当飞贼的天赋……
由于是晚上,并且他们身处大厦的后方,所以附近没什么人,王丹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手枪,对着身旁的墙壁开了一枪。
我并没有听到枪声,而只有一声轻微的碰撞,接着我便看到原来是一团血融石被打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