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先是快速确认了一遍地上的人员伤亡情况,然后又进一步确认了一下月灵和月尘的身份,这才变得放松起来。
接着就见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拿起电话,用汇报的语气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汇报的内容大致就是说这里上层下层的区域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现在月刚还不知去向,已经通知其他的警备人员进行追捕了。
最后他又重点说了一遍月灵和月尘的情况,说二人现在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接着我便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了陈烈清晰的声音:“把她们都带回来。”
那些人听到这个命令之后,便第一时间用白布把两个放有月灵和月尘的玻璃容器盖了起来,然后两人一组把这俩容器分别朝着屋子外边搬了过去。
我看的很清楚,那个音乐盒并没有被挪动,而是和其他屋子里的东西一样被完好保存遗留了下来。
所以……我有十足的理由认定,这个音乐盒肯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作为月灵的秘密“眼线”来对起源计划内部的一切事物进行暗中的监视勘察。
清明梦进行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我本来还试图继续进行灵能连接,以便看到更多的内容,但连续试验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感觉就像是打电话的时候信号突然被人切断了一样。
这也是清明梦最为让人不爽的地方,虽然回忆的场景足够真实,但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观看完整的回忆过程。
重新回到现实中后,我看到穆云还是和之前一样站在监控器旁查看着,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动静,他摇头告诉我说现在周围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但也恰恰就是这种绝对的寂静给了他不安。因为按理来说,现在伏都教对整个秦淮山脉都发动了猛烈攻势,那就没理由安静到这种程度,因为就算远处有什么轻微的爆炸声,我们也理应有所察觉才对。
其实穆云的这个担忧我现在也有些疑惑,现在这个地下层里的环境有些太过寂静了,我们简直就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隔绝于现实的独立环境里一样。
嗯……
我好像……
在哪里经历过同样的情况!
在哪里呢?
我很快就想起来了!
那就是在我之前被那些突然出现的美国小队围攻的时候,他们当时在我的身体周围制造了一圈类似于结界一样的空气层,让我和外界完全隔离了,而这种隔离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声音的彻底隔断,简直比世界上最好的隔音层都要牛!
而且不仅如此,那种声音被隔断的感觉还带给我一种憋闷的错觉,仿佛呼吸也不顺畅了一样。
也正是这种细微的感觉,才让我断定现在的情况和那时有极大的相似程度!
那个所谓的“结界”在后来我和其他的美国人和解之后,曾经特别询问过,但是他们给我的答复也不是很清楚,我大意只知道这是利用了他们队伍中某些人的“原有技能”。这一点我在最初和那支美国人小队遭遇的时候有过详细的描述,现在大概来讲一下的话,那就是那些美国人将自身的一部分本来和灵能无关的特长,硬生生结合上了灵能,这就导致这些“特长”发生了质变,变成了各种“超能力”。
而“结界”就是“超能力”中的一种。
不过这些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虽然看起来蛮唬人的,但我很清楚,从本质上而言,依然是离不开灵能的基本规则,所以……这种“结界”也不过是能量聚合而成的东西,充其量再加上一些寒气而已。
想到这里,我便开始再一次朝着环形岗哨的四周观察起来,不过我这次的观察重点已经不在地面上的那些各种设施上了,而是转换到了半空中……
没错,我在半空中寻找“结界”的痕迹!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被美国人困于“结界”时候的情形,那些“结界”的外表其实看起来很像那种被吹到无限大的泡泡糖,就是一层气泡一样的薄膜,虽然看起来脆弱,可事实上却坚固无比,以至于我那时拼尽全力也没法脱出。
这时我那种被“结界”包围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了窒息感,这一点和我第一次在“结界”内部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连我都感觉到了窒息,那个穆云自然也不例外,他先是剧烈喘息了几口,然后脸色就猛然变了。
我看他的神情,估摸着是这老家伙以为自己身上犯了什么旧疾了,我怕他现在慌乱坏事,便急忙告诉他这不过是缺氧的现象,让他别自乱阵脚,而是要随时配合我的行动。
穆云毕竟也是游荡者里的“风云人物”,这么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想在饿狼丛生的游荡者中站住脚,首先心理素质就肯定过硬。
果然,这穆云老头儿听了我的话之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缺氧?这里的能量层这么强大吗?”穆云皱着眉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能量可以封闭空间呢!”
“你没听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却不代表不存在!”我厉声说道:“你听好了!你继续盯好显示器!这种能量封锁的范围肯定不会大到哪里去,至少不可能超过监视器的监视范围,只要上边有任何可疑的人或动物出现,那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穆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一边轻微吸气,一边重新回到了显示器旁边。
我这一头则还在继续搜寻者附近“结界”的迹象,就这样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此时空气里的氧气已经明显更加稀薄了,同时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一并升高了一些。
嗯……
此时此地的感觉,更像是由于“结界”的收缩,导致了氧气比例降低的同时,温度也跟着升高。
眼见着还是没法看到“结界”的边缘,我便干脆拎着开山刀跳到了环形岗哨外边,但我才一碰到电网范围,就听到“开山刀”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我立马感觉虎口一麻,仿佛刀刃砍在了一块生铁上一般。
我擦……
这个结界居然已经收缩到如此地步了!
而且我感觉自己的开山刀刀刃还在被继续朝里压缩着,看样子这结界的收缩幅度还没停下来呢!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和穆云迟早得被挤成肉饼。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心说这玩意儿如果从本源上来讲是灵能的话,那会不会意味着我同样用灵能的方法也可以反抗回去?
这就和我之前用灵能对抗其他的灵能高手时一样,只要我的灵能强度比对方高,那就可以取得绝对优势。
可是当我释放出数股灵能之后,却发现这些灵能就像是被关在玻璃容器里的烟雾一样,最多也就只能在那些“结界”的边缘游荡一下,却没有办法突出去分毫,更别提压制了。
眼见着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却毫无办法,就在这危急之时,之前那些在环形岗哨外“站立”的一些鬼影小孩子突然开始了行动,我虽然没有任何的指令,但他们却自发地飞到了环形岗哨的四周。
这一点就跟我之前救援雅布时候遇到的那些鬼影小孩子一模一样了,他们也是正常的情况下“一言不发”,但是在我遇到危急关头的时候,总能够“挺身而出”。
别说……这些鬼影小孩子对于结界的抵抗力还真的是有够强大,他们才一动身,我就发现窒息的感觉明显轻微了不少,接着便听穆云从岗哨内喘着粗气说道:“肖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汲取这里的空气!”
我知道这是穆云感觉窒息才说出这样的话,但我却明白更深层次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此。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刚才清明梦里的内容,清明梦里的所以回忆场景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里边出现的每一个场景都有其含义。
那么……
刚才的清明梦从到到尾除了展现出月灵制造音乐盒载体的过程外,好像还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那就是月灵自身体内主寒气的获取方式,从狭义上来讲,她是从那个无名小姑娘身上获取的,可是从广义上来看……只要是可以为她提供寒气能量的人,她都可以无差别进行吸收。
之所以可以肯定这一点,是因为在一开始那无名小姑娘刚刚被救出的时候,其实也曾吸收过同室内其他小孩子体内的寒气能量,这就表明这种寒气的汲取并不需要任何的特定条件,和谁身上的寒气源头并无直接关系。
换句话说,那就是只要是寒气,都可以被月灵无差别吸收!她所汲取的能量,只要是对她自身有提升帮助就够了。
这个“广义”似乎还可以更加扩大一些范围,因为月灵本身就是体内具备双重能量特性的“强者”,而我现在身边的音乐盒有代表了月灵的一个载体,说白了也就是月灵的众多精神分身之一,那会不会……意味着现在这个音乐盒……其实也是在有意吸收附近的寒气能量呢?
我很快就发现这个可能性相当的高,因为这样一来,就正好可以解释之前无人区外围出现的吸引怨念灵体的现象。同样的,也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艾米和段晓晓都会被一同吸引,以至于后来连我自己都陷入到这个怪圈当中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音乐盒,心里对这个诡异的东西突然产生了极大的抗拒和厌恶情绪,接着我便不由自主地将这音乐盒朝地上狠狠砸了下去……
铛啷啷……
巨大的碰撞声在这狭窄的结界封闭空间内被无限放大了,接着我便看到从音乐盒内部渗透出来一股子轻微的寒气能量,同时还有一些段晓晓的尖叫声也从中再次传出。
之所以会再次出现段晓晓的声音,是因为音乐盒被我刚刚那一摔,再次给打开了……
不过……这些从音乐盒内渗透而出的寒气并没有进一步散播,而是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返了回去,也正是这个细微的现象,让我惊觉这个音乐盒内……恐怕根本就是吸收能量的源头啊!
难怪我在之前靠近它的时候,身上会出现那么多奇怪的反应,而现如今这种“结界”的包裹,毫无疑问也肯定是有东西在试图压缩我们身上能量的缘故!
没错,我说的是“我们”,这个“我们”里不仅包括了我自己,还包括了我现在周边的其他鬼影小孩子!
只见刚刚那些自发抵挡结界的鬼影小孩子现在身形也变得更加虚无缥缈了,它们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现在更是变得如同薄纱一般,而且从他们的虚无身体里也开始渐渐生成出了一些轻微的气息,正是各种混杂能量的聚合体。
糟糕!
按照这种强度下去,首先被吸收掉的恐怕正是这些鬼影小孩子!
我脑子飞速运转着,寻思着既然罪魁祸首就是我脚下的音乐盒,那我不如就想方设法先把这玩意儿给彻底毁掉!
我要摧毁这个月灵的载体!
我高高举起了开山刀,瞄准了音乐盒的方向,也就在此时,月灵的声音出现在了我耳旁。
“肖辰……我们是同类……我们不必互相伤害……”
诡辩!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同时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被这声音蛊惑。
我很清楚,哪怕是月灵的精神分身,我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得趁着自己心智还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时候尽快动手!
当下我便用尽全力,一刀将那音乐盒彻底劈成了两半……
四周的空气流动速度陡然间提升了起来,我感觉自己身边似乎刮起了十级大风一样,连带着周围的仪器设备都叮呤咣啷乱撞了起来。
但最重要的却是……我们的呼吸顺畅了!
我第一时间将穆云拽住,防止他被气流冲飞,接着我便重新退回到岗哨内,将岗哨大门死死闭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