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所指的这条通道看样子的确能出去,因为我已经可以隐隐从前边分辨出光亮了。
但是转念一想,前方有光亮,就代表有露出外边的口子,那岂不是说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而那秦先生老眼昏花,恐怕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我刚想提醒他,就见前方的光亮猛然变大,我清楚地听到从那边传来了几个游荡者的说话声。
“把这里堵死!防止有人出来!”
……
我知道那秦先生听不到,便赶忙把这一情况跟他说了一遍,设置那秦先生居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告诉我说继续往前走就可以。
“没事!我所走的路线他们是肯定不会知道的!”秦先生快速说道。
“我可以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东西!”我大声说道:“前方的出口已经暴露了!”
“暴露就对了!我要走的是另外的路!”说完后就见那秦先生突然角度一变,直接朝着身侧的黑暗中遁了进去,我也急忙往边上一瞧,这才发现这头有一块稍稍凹陷进去的小口子,可是再往里却是死胡同了。
我以为那秦先生疯了,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就见他快速从衣内取出来一个小瓶子,里边赫然是红色的鲜血。
血融石……
我立马明白了。
看来这地下密道里居然还有血融石的材料。
可是这些游荡者怎么会有如此高的“科技水平”?要知道就连蓝鸟公司都没法用血融石建造建筑,而救世军即便使用了,那也是极少数的情况,而且还都是和伏都教有关的。
不过当这口子被血水化开之后,我便知道眼下这条密道恐怕根本就不是游荡者自己建立的了,他们应该只是后来把这个地方占为己有而已。
因为我在血融石化开的路径对面两侧……看到了两排密密麻麻的壁画。
这些壁画图案完全是处在黑暗之中的,所以秦先生是看不到的,但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迅速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壁画的内容大致上还是以叙事画为主,但我却发现其中多了一些更加诡异的桥段,有些叙事画上居然出现了一些我曾经见到过的那种大虾米的生物。
要知道我一直都以为这种夸张风格的壁画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臆想出来的,但现在如果连大虾米的画面都出现了,那会不会意味着这上边所有的“怪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了更多的壁画,接着我便发现了第二个熟悉的生物……
双头怪……
这种两个脑袋的恐怖生物我至今只在两个地方碰到过,一次是在南麓山的蓝鸟公司研究基地里,另外一次则是在我追逐陈烈的时候,曾经被他用这种怪物阻挡过。
这么看来……这种生物的本源出处应该也还是在这些壁画的主人身上了?
这里就要重点提一下我之前遭遇到过的那批由鞭子男带领的家伙了,我现在已经越来越怀疑这些壁画根本就不是伏都教的作品,而就是这帮人所刻画的了,那么他们制作这些东西的用意是什么?
说实话,它们除了给我的心理造成了一些负面压抑的影响外,我实在感受不到什么别的东西。
嗯……
如果把我以前所有见过的壁画内容联系起来,我就可以发现一个很让人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这些壁画图案上的内容几乎贯穿了我从岛上到陆地之后的所有见闻和经历,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帮人也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了?
草了,我越想就越觉得头大,真的是搞不明白他们是何方神圣。
这时秦先生的催促声把我唤回了现实,他问我这黑咕隆咚的在瞎磨蹭什么,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夜视能力。
我随口问他是否知道这些壁画图案的事情,秦先生便说这些图案都是些神经病的涂鸦,叫我不要多心。
我也不知道这货是在胡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此时我们已经沿着这条充满壁画的长廊一路狂奔了一半的距离,这时候那秦先生的体力已经开始撑不下去了,他请求我把他背上。
我虽然心里很厌恶,但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让秦先生趴在我后背上,然后一手拿着刚才缴获的土铳,一手拿着秦先生给我的短刀朝前继续行进起来。
这条通道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些让人作呕的尸体气味了,但却多出来了一种另外的怪味道,闻着有点像是炒菜的香味和那种劣质香水的味道混合起来一样,总之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这时那秦先生也闻到这些味儿了,我注意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明显也十分错愕。
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处在完全的黑暗环境中的,这秦先生在以为我看不到他的时候,他的内心活动肯定会完整呈现在脸上。
我能看得出来,这家伙现在其实极其心慌,而且他对刚才的味道也的确十分敏感。
“这种味道你以前闻过没有?”我问道。
秦先生摇了摇头:“没有,这闻着像是人身上的味儿……”
我心说这他娘的什么人身上会有这种鬼问道,然而我才想到这里,就猛然看到从前边闪过两道黑影,这两道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了。
秦先生也看到了,不过他看到的并不是黑影,而是黑影上的两只冒着蓝光的眼珠子。
……
没错!这竟然是两个眼冒蓝光的人!
我记得之前在幸存者那里打探到的消息里,曾经说过这边两拨互相内都的游荡者之所以彼此不和,是因为对刘勇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反叛的一方认为刘勇应该被“毁灭”,也就是杀死才对,按照这个说法,说明这一批游荡者肯定是反对蛊虫病毒对人体改造的。
而现在我竟然看到了两个眼冒蓝光的人,这就说明这些游荡者里竟然出现超感人了!
所以之前的消息恐怕并不准确,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更加值得我去寻根。
秦先生这下彻底乱了阵脚,他打着牙花子告诉我说这些血融石构成的通道几乎没人知道,就算他自己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在这通道里。
看来他还不知道刚才看到的就是超感人呢,我立马告诉他别慌,让他静静等在原地,我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然而这家伙根本不肯远离我半步,双手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就是不松开。
我擦……
这要是个美少女这样搂着我我自然没有意见,可这么个东西在我背后就有些让人无法忍受了,我对他可没什么耐心,当下边一甩手,把这琴先生直接甩在了地上,他刚要再度开口,就被一拳砸晕了。
如果对面真的也是两个超感人,那听力肯定也不会差,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位置暴露。
他们既然眼冒蓝光,那就说明也是具备夜视能力的,我们现在虽然处在地下的通道当中,但其实和在白天行动没什么差别。
我把身子一侧死死贴在墙壁上,一点点尽量像猫走路一样朝外边挪去。
这地下的通道造型和我之前在华北省的两处古堡地下的通道十分相似,也是那种环形迷宫一样的套路,现在就是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别的暗道机关了。
很快就挪到了第一个三岔口的位置,我朝地上仔细搜寻了一会儿,发现这里有几排轻微的脚印,是那种成人男子的鞋印尺码。
我刚打算看看这几道鞋印到底是顺着那边出去了,突然隐隐听到从地面上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人肯定是袭击这里的游荡者叛军指挥之一了,他现在正在命令一些被他称作“别动队”的人,叫他们赶快清理这里的地下层通道,把刚才逃到里边的少数老鼠抓出来。
这老鼠无疑就是只我和秦先生了,我俩刚才的行踪应该是暴露了,而这“别动队”又是什么鬼?
我只知道别动队在正常情况下讲的是那些离开主力单独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放在现在的语境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一支超感人的队伍?
……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可是把秦先生留在身后的,我本以为那两道黑影过去之后,我是无须担心身后的,但现在看来,下来的敌人恐怕还不止刚才那俩!
我急忙回头朝后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就在我打算直接趴下身子的时候,八道蓝光几乎一瞬间就从我现在所面对方向的墙壁两侧冒了出来!
没错!
八道蓝光就是四双眼睛四个人!他们直接是从墙壁里钻出来的!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们只是利用了血融石穿进来的,搞了半天这里由血融石构成的口子还不止刚刚那一个。
我有点后悔把那秦先生打晕了……因为我在不知道血融石具体方位的情况下,光靠自己乱撞是完全出不去的。
这四个人体态正常,但是身法就夸张多了,一个个移动起来都像是疾风闪电一样,第一个超感人几乎眨眼间就跳到了我身前。
这几个超感人可和我当时在华南省被困于救世军城镇内时所遭遇的那些不一样,那些超感人更注重操控蛊物,而现在这几个超感人就和我一样了,在灵能无法发挥作用的地方,现在全部都是靠自身的硬实力。
嗯……
也不准确,他们其实和我不一样,因为我还是有一些灵能可以使用的。
我现在手上没有开山刀,光凭那把短刀实在是不太好应付眼前这家伙,当下我便干脆聚起手上的灵能对准这人面门上狠狠拍了过去。
由于距离相当的近,这人被我直接一巴掌拍翻在地上,我顺势从他手上把刀夺了过来,这人的刀相比刚才的短刀就要厉害很多了,虽然不及我的开山刀,但也提升了不少。
我知道这些超感人的个人身体素质不容小觑,对他们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更不能手软,我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把刀子对准那人的喉咙狠狠切了下去。
让我惊讶的是,这人从被我切断喉咙开始一直到在地上断气结束,竟然一声喊叫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我那一刀是切在别人的喉咙上一样。
同样的,他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我急忙抬头又看向剩下的三个超感人,果然发现他们的脸上也十分木讷。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几个下到地下层来袭击我的超感人竟然是没有健全意识的!
这也算是一个全新的发现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难不成是这些游荡者叛军的人把他们所控制的一部分“傀儡”进化成超感人了?
如果这种情况属实,那就说明他们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这种把普通人变成超感人的技术,但是他们却又主要把这种技术运用在了那些不具备完整思维的人身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种技术虽然可以让人的体质发生质变,但是却有副作用!
不过我目前还没看出来副作用是什么。
此时剩下的三个人已经扑上来了,我知道光凭蛮力在这狭窄地形里同时和三个超感人硬碰硬肯定不是明智之举,但我又不能后退,因为那秦先生还在对面呢,我得想个办法把他弄出来才行。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让这三个家伙瘫痪,我拿捏了一下手里刚刚夺取的那把利刃,想要在短时间内抹掉这三个人的脖子已经不太现实了,不过我却留意到了他们刚才出来的血融石缺口已经开始出现愈合现象了。
我还从来没有试验过把活物放在血融石闭合的地方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我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机立断,我立马对着那三个人侧方的缺口猛冲了过去,一瞬间就闪到了一侧的血融石缺口处,此时这血融石闭合的程度更高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被一团稀泥黏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