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最开始提醒你的事情。”圣女的音调陡然提高了不少：“这个小姑娘明显是在通过清明梦控制你，所以你不仅必须要学会隔断她的控制，而且……你还必须反过来通过清明梦将她控制住！”
    我皱了皱眉：“我可没这本事……那小姑娘遭遇我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你听好了，是没有任何机会！我就算是有力气都使不上！”
    “当然不是靠力气！”圣女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了，立马用纠错的语气说道：“你要学会如何来抵御她的精神力冲击！”
    ……
    “你说的轻巧。”我皱着眉说道：“可是这种所谓的精神力，既摸不到也看不见，你叫我如何抵御？更何况这种奇怪的力量袭来时完全就是铺天盖地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吗？”圣女的语气似笑非笑：“你确定你没有抵御过？”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圣女扶着下巴说道：“据我所知，你曾经成功拒绝过和月灵的清明梦沟通，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有办法断绝和那些怪异的小孩子之间所建立的联系。”
    “我曾经和月灵断绝过联系？”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疼痛……
    疼痛！
    没错！
    圣女指的原来是我之前用“自残”的方式来摆脱清明梦的做法！
    我有些火大，按理来说我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可是我之前在突然遭遇到那个诡异小姑娘以及后来同样诡异的小男孩儿的时候，其实多少已经有点被惊到了，导致我的思维短路……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我刚刚之所以能获救，是因为欧阳硕及时用那种奇怪的棍子发出撞击音来击退了他们，万一那种自残疼痛的方式不起作用……咱俩不是都得玩儿完？”
    “放心。”圣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虽然我没有亲自和你说的那种东西打过交道，但是……归根结底他们也是属于和蛊术病毒有关的生物，那我至少有把握可以让我们再一次全身而退，你尽管放心去好了。”
    对于圣女这番话……我依旧保持十二分的怀疑……
    既然她在对付蛊物以及和蛊有关的事情上如此专业，怎么还会被那些小太岁追着满地跑呢……
    更何况，她的那些手下我看上去在对付蛊物的本领上似乎也平庸至极。
    不过我们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来了，那就不可能退缩了，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最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我们进入那个小古堡之后，先二话不说直接冲到那处有棍子的房间，先把几根棍子拿在手里，这样一来，就算是真的再度遭遇了那些怪东西，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我立马把这个计划跟圣女说了一遍，谁知圣女竟然转手就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两根长度大概在半米左右的棍子。
    这棍子中部安装有伸缩的弹簧，末端也有圆球，总体造型和我前边见到的怪棍子差不多，不过这两根棍子的做工明显要精致许多的样子。
    圣女将其中一根丢给我说道：“你拉一下，这棍子就可以延展到两米。”
    我立马试了一下，只见这棍子果然像是金箍棒一样长了一大截，直接超过了我的身高。
    我将这棍子在地上锤了一下，果真听到了那种熟悉的碰撞声。
    “原来你也有这种棍子？”我惊奇地问道。
    “对啊，这在伏都教内部都是量产的。”圣女点了点头说道。
    这时候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追捕陈烈的列车侧翻，后来月灵带着一群兜帽男，也就是这圣女的手下出现的时候，我也的确听到了清晰的、并且有规律的“咚咚”声，由此可见，他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使用这种怪异的棍子。
    我的兴趣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这么说……你对这种棍子的构造很清楚对不对？”我急忙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圣女反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这棍子制作的材料是什么，还有，它的所有功效又是什么？”我连珠炮一般发问起来，毕竟这个问题从岛上的时候就已经困扰了我许久了。
    从我目前所得知的情况来看，这种棍子的作用我暂时可以归类为两类。
    第一类就是从已经死去的吴登海口中得知的，这种棍子所发出的声音可以辅助施蛊人有关于蛊咒的联系，在施蛊人炼蛊初期，是没有办法通过口中发出的蛊咒来完整操控蛊物或者是被蛊物钻体的生物的，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借助到这种怪异棍子的辅助。
    第二类则是对蛊物的驱逐驱散效果，从我之前遇到的事情来看，这种棍子发出的声音不仅可以驱散活蛊人和还魂尸、双头人这类由蛊虫病毒转化衍生出来的怪物，更是可以对游荡者手下那些不具备自主意识、外表乍一看却又和常人无异的家伙。
    此外，这第二类的作用似乎还可以广义延伸一下，那就是不仅仅可以驱散蛊物，甚至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蛊咒的作用来操控蛊物。
    不过，接下来圣女的回答却给我引出了这棍子的第三种用途。
    那就是……
    可以辅助清明梦的产生。
    按照圣女的说法，这种棍子发出的声音可以让具有清明梦潜质的人受到强烈干扰，进而迫使他们陷入清明梦的思维漩涡中无法自拔。
    简单来讲，这种棍子的第三个作用就是为了让一些本来不具备完整清明梦能力的人来暂时具备和其他人建立清明梦沟通的能力。
    ……
    圣女这话说的挺复杂，我反复咀嚼了半天才渐渐明白过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让任何被蛊虫病毒所感染的人和我建立清明梦联系？然后我就可以通过他们的思维来观察到过去的内容吗？”我问道。
    “不。”圣女摇了摇头：“被蛊虫病毒感染的人体内不一定有蛊虫存在，这种清明梦的联系只存在于你们这类体内有蛊虫寄宿的宿主身上，其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干扰，更不会和你建立任何联系。”
    “哦……那这个作用感觉暂时对我们没什么用……”我皱着眉说道：“如果之前的清明梦真的是那个小女孩儿传达给我的，那我们就已经建立过联系了，更不需要辅助了。”
    “你又错了。”圣女再度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小孩子的行为听起来很怪异，所以他们身上的蛊性恐怕也是上下波动的，虽然你和她之前建立过清明梦的联系，但不代表之后也可以顺利建立，所以……到时候我们很可能还会继续依赖这根棍子的能力。”
    “好吧。”我感觉自己勉强算是听懂了：“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种棍子的材质是什么了吗？”
    “很简单。”圣女说话的同时便将她自己棍子的末端圆球朝我拿了过来，我刚想伸头仔细看，就见她竟然把那圆球狠狠抠了一下，竟然给生生抠出来了。
    ……
    妈的，这球一出来我就知道是什么材质了，这分明是一个头骨！
    而且！从大小来看，明显还是婴孩的头骨！
    之前我之所以没能发现，是因为露在视野之外的头骨部分已经被打磨成彻头彻尾的半球状了，而陷在棍子末端内侧的部位则具有完整的头骨形状，我甚至还可以看到眼睛和嘴巴的位置。
    “你们！”我吓了一大跳：“你们做这些棍子……得杀死多少的小孩子？”
    圣女的嘴巴咧了一下，像是在嘲笑我一般：“都到现在了，你竟然还对这些事情这么敏感吗？”
    “当然敏感！如果你们每制作一个这样的棍子就需要一个小孩子的头骨，那你们得杀多少人？杀多少小孩？”
    “首先这些棍子并不全都是我们制作的。”圣女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所知，救世军和蓝鸟公司后来也曾经自己独立制作过这些东西。”
    我皱了皱眉，寻思着莫不是救世军当时突袭岛屿，抢夺了一部分棍子之后，就开始着手研究了？
    只听圣女继续说道：“其次，制作它们也不一定必须用人类孩童的头骨，其实只要是蛊性处在中层以上的蛊物，那么将他们身上的骨头拆卸下来打磨成球状物，然后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都可以起到我之前说的那三种作用效果。”
    “那……”我指着她手里的头骨说道：“那为什么你的那根棍子一定要用这种骨头？”
    “很简单，尺寸正合适，省的打磨了，而且通常来讲，一个由人类变成的蛊物是要比动物的蛊性强大很多的。”圣女说话间又指了指我手里的棍子说道：“而你的这根棍子末端的头骨就更为特殊了，他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
    我皱了皱眉：“是谁？该不会是你们伏都教的祖师爷吧？”
    我这话其实是说着玩儿的，谁知道圣女居然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