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荣接下来顺其自然的开始入局,就如鲁迅所说的“希望本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就如这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她在失望和痛苦的纠结过后,发现上了赌桌其实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自己输光,要么就是自己赢光他们的。
这一发现,让李晓荣心思开始膨胀,那就赌自己的运气,反正自己不按常路走,是输是赢,很多人都走的是一条血路,自己就好比是坐轿子的,输完了也都是别人的钱。
万一赢了呢?
是啊,万一赢了,好像都是自己的功劳吧?
不说全要吧,对半分应该也不过分吧?
李晓荣这样一想通之后,在赌桌上马上就像变成了一只猎豹,不管是什么牌,都直接下满注,犹如看准了猎物一般,又快又狠。
一两次大家都避其锋芒,不跟。
等发现她不是因为起手牌好后,就有一两个人开始对赌运气。
一个是金圣安,一个是陶缙云。
结果两人连输两把。
李晓荣尝到了甜头,一连这样出手了六把,居然只输了一次。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发现李晓荣一开始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规律,就像猎豹狩猎的时候蹲点一样,寻找她发现了最有效的出击方式,果然手段凌厉,打压得金圣安和陶缙云都有了火气。
最后就成了他们三个人的意气之争。
偶然有人起手牌不错,到最后也往往是成人之美。
赌局就这样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最先输完筹码的是陶缙云。
金圣安的筹码也不多了,顶多还能任性一回。
而在场的大赢家自然是李晓荣。
她现在的赢到的筹码一个多亿。
这钱来得太简单了,果然是一时赢一时爽,一直赢的话一直爽。
难怪这么多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这搁谁都抵不住赢钱的快乐啊?
陶缙云这时候直接写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递给李晓荣道:“给我换五千万筹码。”
李晓荣看到这操作,顿时愣住,不禁朝主人金明珠看去。
金明珠望着李晓荣一笑,轻声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筹码,大家可以相互填补,反正都是真金白银。”
李晓荣缓缓才明白了一点意思,看样子这赌局可以无限制玩下去,因为最后还是要见真金白银的,大家都是现金过手。
听到金明珠的话后,李晓荣看了看陶缙云的支票,是西亚银行的,不由微微皱眉。
陶缙云看到了李晓荣的表情,马上不悦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你可以现场验证的。”
李晓荣还真的不是因为这,但是听到陶缙云这语气,心里也有些不爽。
于是将支票递给了金明珠道:“夫人能帮我验证吗?”
金明珠一怔,她没想李晓荣会当真,还将球递给了自己。
她马上一笑,道:“陶总支票我可以担保没问题。”
陶缙云刚要说话,看见金明珠朝自己摆手摇头,忍了忍之后哼了一声。
李晓荣淡淡一笑,朝一直摆弄筹码的荷官道:“帮我数五千万筹码出来给他吧。”
那荷官熟练的码出一叠筹码放进托盘,大大小小数额齐齐整整,看上去一目了然,然后端过去给了陶缙云。
陶缙云拿到筹码后,目光不善的看了看李晓荣,沉声朝荷官道:“换一副牌。”
金圣安马上也道:“我也赞成。”
荷官点点头,拆洗了一副。
熟练的洗好牌之后,将扑克摆成了一个扇面,问道:“需要切牌吗?”
陶缙云道:“拦腰切一下。”
荷官依言照做,然后开始发牌,开局。
陶缙云这次首先下注,他也起手牌就下注五百万。
柳俏马上抗议道:“陶总,你们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玩?”
陶缙云沉着脸道:“你刚才不是还要拜师吗?这不就是你师父的手段?”
柳俏气得翻白眼,看了看自己的牌之后,咬牙道:“这简直就是打劫。”
陶缙云的下手是柯惠明,他一直很少说话,这时候看了看自己的牌,慢慢推出去五百万筹码道:“玩牌就像谈恋爱一样,有感觉就跟着感觉走。没感觉就可以放弃。”
柯惠明的下手是金明珠,她看了看牌后,也选择了跟注。
这一下,筹码就有了一千五百多万。
李晓荣看了看自己的牌,是一对8。
河牌是草花a,方片10,红心7。
想到已经有三家跟注,李晓荣不免犹豫,自己要不要跟注。
就在她要下注的时候,看见孙敬隔着玻璃朝自己摆了摆手机,好像是来电话了。
李晓荣心里一动,于是弃牌后道:“对不起,我要去接一个电话。”
金圣安也跟着弃牌,嘴里却道:“李小姐看来是真的懂牌。”
李晓荣没有理会他,起身就朝隔壁舱。
电话是姜武阳打来的,告诉她张希强已经在元朗捕获,让她不要担心此人会有报复的机会,打电话告诉李晓荣,就是让她安心。
李晓荣这下还真的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问问张希强交代了什么没有,一看这舱房里都是众人的保镖,一来人多眼杂,二来姜武阳未必会提前透露,于是也就不多问。
不过却还是告诉了姜武阳,自己在浮山码头上了明珠号,现在正在明珠号里和他们赌着呢。
姜武阳只简单了说了一句知道,就挂了电话。
姜武阳的话让李晓荣心情大好,猜想一定是方琳打了电话给姜武阳,告诉了他自己的压力。
所以姜武阳才特意打了这个电话给自己。
李晓荣一面就像给方琳打过去,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了,暗想这个时候,只怕她都带着孩子们要睡觉了,于是作罢。
胥小宝见李晓荣就要将手机还给孙敬会赌桌,于是提醒道:“辰少也来了电话。”
李晓荣看了胥小宝一眼,淡淡道:“没事,他再来电话,就说我在赌桌上。”
说完就转身而去。
回到赌桌的李晓荣心情大好,暗想着只要再张希强这里有突破,一定要顺着这个人查一个水落石出。
“美女,我也给你一张支票,你也分五千万筹码给我吧。”就在李晓荣暗自出神的时候,金圣安也写好了一张支票,递给了李晓荣道。
李晓荣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接一个电话,金圣安的筹码差不多输完。
她有意朝陶缙云看去,看来这一把他赢了不少,正在哪里得意的叠筹码。
叠好之后,看见李晓荣看着自己,于是阔绰的丢出两枚五万的筹码给两个荷官道:“打喜钱给你们两。”
那两个荷官马上娇声的朝陶缙云道谢不止。
李晓荣暗想,自己赢了这么多把,好像也应该意思一下吗?
估计这两个荷官都暗骂自己抠门吧。
李晓荣于是接过了金圣安的支票,让整理筹码的荷官又分出五千万出来,递给了金圣安。
金圣安拿到筹码之后,紧接着提议道:“这样玩下去没意思,我还是提议增加下注额度!”
陶缙云马上响应早该如此了。
丰宇南看了看时间,淡淡道:“也可以,反正十二结束。”
柳俏想要反对,却发现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望着金明珠。
金明珠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丰宇南,缓缓才道:“这样吧,大家举手投决,免得输赢大了事后有话说。”
说完她朝众人一一看去。
金圣安和陶缙云率先举手,然后是丰宇南。
没想到柯惠明有举起手来。
然后金明珠也举起了手。
柳俏不免朝李晓荣看去,李晓荣摇摇头。
柳俏叹了一口气后道:“那就加注吧,就算我和李小姐反对,你们也已经超过半数同意了。”
金明珠见状朝钱钟则道:“钟则你说句话。”
钱钟则摇摇头道:“这个圈子我只怕也呆不下了,一年比一年玩得大。既然大家都愿意这么玩,我也舍命陪君子。不过我提一条规则,那就是第五张河牌没出现之前,最多只能到五百万。你们后面这么加注,你们定,但是不能朝超过一千万。”
金明珠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来,最高限额一千五百万。”
李晓荣心里一跳,暗想果然是越往后越玩得大。
那自己还是稳当一点算了,除非有牌,不然输起来也快的。
李晓荣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面的牌就谨慎多了,就算是起手很不错的牌,只要他们有三个人以上下注有了五百万,她也果断弃牌。
但,有时候看到最后,想起自己弃掉的牌明明是可以赢的,不免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这样不甘心的次数多了之后,李晓荣实在忍不住还是跟注了几回。
没想到两把牌就直接输掉了三千万。
这三千万一输,李晓荣的心态彻底崩了,一是不服气明明一把好牌,偏偏就输掉了。
二是金圣安和陶缙云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话让她渐渐有了火气,赌气跟注的次数不免也多起来。
这样一来二去,李晓荣的筹码很快就剩下了三百万多万。
而这个时候,她刚好拿到了一对a,而河牌里有一张a。
起手三条的牌,最坏的也是葫芦,博到四张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于是拿起陶缙云给自己那张支票,递给筹码最多的陶缙云淡淡道:“给我五千万的筹码吧。”
陶缙云得意的一笑,接过支票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输赢没到最后一刻,这真金白银还指不定是谁要验证谁的呢。”
李晓荣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沉着脸不去理会。
等荷官将筹码叠好递给自己后,直接就押注了五百万。
这一次大家都好像知道她是好牌,居然纷纷不跟注了。
李晓荣深深感到失望,感觉自己费劲一拳,结果没人去接招,心里越发不痛快。
这把之后,李晓荣故技重施,把把起手牌就押注五百万,众人开始见怪不怪,从容根据自己的牌型开始跟注或者不跟注。
又是三把下来,李晓荣居然输掉了四千五百万。
这三把她自己都不知道赌的哪门子气,明知河牌的牌型,自己输的概率很大,可还是就跟注下去了,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输,李晓荣心情彻底坏透了。
“看来美女也要将我的支票还给我喽。”就在这时,金圣安也有些嘲讽的语气道。
李晓荣一听,有些负气的将支票丢了过去道:“那就还给你号了!”
金圣安拿起支票弹了弹,随后数了数五千万的筹码给李晓荣。
李晓荣看着自己手里五千多万的筹码,暗想自己原本是赢了一个多亿的啊。
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不,自己不能输!
就按开始的打法来。
想想刚才的两张支票得而复失,李晓荣就有些追悔莫及。
一边总结得失,一边吸取教训。
可这些都没有用,后面的牌却开始越来越烂。
李晓荣只能一次次的弃牌,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李晓荣虽然稳住了心态,可手气却越来越糟糕,有一次硬着头皮想要搏一搏,结果博到最后,牌面两对的次数都没有。
问题是两队也是输啊,别人的牌不是顺子就是同花,更有葫芦和同花顺。
用钱博出的结果,就是她的筹码渐渐减少,等她发现只有一千多万的时候,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打得这么谨小慎微,这么还是又输掉了三千多万。
这可是输的自己的筹码啊。
李晓荣想要极力忍住心里暴躁冲动的念头,暗想着,那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顶多输了五千万为止,这也是自己能承受的额度。
而李晓荣身边的金圣安,筹码越来越来,不但赢了柯惠明的一张五千万的支票,台面朝筹码又差不多又一个多亿了。
李晓荣看着他那赢钱后得意的大笑,就有一种要将筹码堵住他嘴的冲动。
李晓荣看了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五十分钟。
她有看了看筹码,暗想这一千多万,只要自己能稳住,就这么耗到结束应该也没问题。
但是——
李晓荣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朝荷官道:“换一副牌吧。”
李晓荣听到了金圣安微不可察的嗤之以鼻。
荷官点点头,依言将台面的牌收好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里,将新拆开的牌认真洗了几道后摆成了扇形,问道:“要不要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