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忽然来个克雅氏病,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医生的眼球。
克雅氏病在全球范围内多个地区都有发生,还被世卫组织将其和艾滋病并列为本世纪之最威胁人类健康的顽疾。
在国外,克雅氏病的威胁比国内情况要严峻得多。
尤其是近些年还时不时有疯牛病爆发,在e国和欧洲某些疯牛病发生的地区,甚至献血和器官捐献都是被禁止的。
即便如此,在国外克雅氏病还是时常发生。
这种病一旦发病,就必死无疑,任何药物手术等治疗手段都没有作用,绝症中的绝症。
不说治愈,这种病连控制都无法控制。
目前主流的治疗手段其实就是,护理,加强护理,改善病人的临终生活质量。
现在,华国那个沈医生竟然说,她能控制克雅氏病的发展?
并且已经有确切病例!
这怎么可能?
如果要拨人眼球的话,这可真是相当好的一个渠道。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联系康纳教授,询问情况,因为大家跟这位沈医生没交情也不熟悉,倒是康纳医生,跟这位沈医生不打不相识,有了不俗的交情。
于是,康纳医生就把电话打到沈画这边。
“目前患者的控制情况还不错,后续有望长期控制。”沈画笑了笑,“现在病人的病程才不到8个月,大家不妨等等,等到一年后,两年后,再决定要不要相信。”
沈画不着急。
但康纳教授却是认为:“为什么不专门做一个课题,就像之前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克雅氏病患者做样本,完全可以在世界范围内征集,病例肯定不会少的!”
沈画笑笑:“因为我手头还有另外一个课题要做。”
“什么课题?”康纳教授十分好奇。
沈画:“脊髓性肌萎缩症。”
康纳教授更不解了:“我倒是认为,这个不需要那么着急,脊髓性肌萎缩症已经有特效药,只要按照规定用药,对病人的病情是会有很大改善的。”
“但克雅氏病,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没有任何有效药物。你这个课题如果成功了,绝对能震撼全世界!”
“你不是一直想要将中医发扬光大吗?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时机,如果你真能攻克克雅氏病,你一定会得诺贝尔医学奖!”
康纳教授说的一点儿没错。
相对于已经有了诺西那生钠注射液这种基因靶向药的脊髓性肌萎缩症来说,肯定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治疗手段和特效药物的克雅氏病,更能吸引关注。
攻克了克雅氏病,就等于是又消灭了一个绝症。
当初发现朊病毒的都能得诺贝尔奖,如今她这个消灭这种绝症的,肯定也能得。
但,真的应该这么选择吗?
沈画告诉康纳教授:“康纳教授,你知道在我们国家,最近20年,平均下来,每年发现的克雅氏病患者数量有多少?提醒你一下,我们国家有十几亿人口。”
康纳教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猜测了一下:“几千?”
沈画说:“平均在100左右。”
康纳教授有些惊讶:“这么少的吗?”
沈画点头:“对。但是你知道我们国内脊髓性肌萎缩症的患者有多少吗?总人数超过5万,且每年的新生儿中,都有1500-2500左右新增病例。”
康纳教授迟疑了一下:“可这种病已经有特效药,除非你能彻底将其治愈。”
沈画叹气:“你们a国,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那种特效药的吧,一针折合八十多万人民币,比我们国内还贵。况且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能负担得起这么昂贵医疗费的更是少数。而且这药每年都得用,不能停药,就更没多少人用得起。”
康纳教授沉默了。
沈画说:“关于这个克雅氏病的病例,发布出来不是想做课题,而是让我们国内的其他确诊克雅氏病的患者,可以有一个治疗控制的希望。”
“真正要做成课题的,还是脊髓性肌萎缩症。你们a国产的特效药太贵,用不起,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康纳教授叹气:“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希望你成功,还是希望你不成功。像这种罕见病,医药公司的研发成本非常高,平均到有限的每瓶药物上,就会导致药价过高。不像是基础病,因为患者众多销量巨大,研发成本平摊下来就比较低了。”
“可若是这种罕见病的特效药平价卖,医药公司很多年都无法收回成本,也没有利润,那以后医药公司也没动力研发新药……”
“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循环,药价便宜,公司没有研发动力,药价贵,患者用不起。”
康纳教授道:“你若是真的能绕开诺西那生钠,治愈脊髓性肌萎缩症……我承认,对于你们国家来说,这个意义更重大!”
沈画笑:“谢谢理解。”
康纳教授叹气道:“但有可能的话,可不可以接诊一个克雅氏病患者?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本身就是脑外专家,但因为旅行意外车祸,在当地做手术,意外感染克雅氏病。他自己也试过很多种方法,但依旧无法延缓病程进展。”
沈画:“他本身接受中医治疗吗?”
康纳教授顿了顿:“我会说服他。”
沈画笑了笑:“康纳教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接诊,但如果病人不配合,就不必再提了。”
在跟康纳教授谈完,沈画就做了台阑尾炎手术。
单纯的阑尾炎手术是一级手术,沈画目前在西医上,在医院里的级别划分,正规来说也只够做一级手术的。
别人的第一台手术早就做了,就她,各种忙,拖到现在才做第一台手术。
带教老师也忍不住笑:“这可是咱院最贵的一个阑尾了。”
手术室内,医护们都在笑。
哪怕阑尾炎手术很简单,但对于从为主刀过的医生来说,第一次手术,第一次要切开人体皮肤、肌肉,都是一种挑战。
沈画第一次做,大家都很安静,怕打扰她。
尤其是也没人见过她除了针灸、缝合之外的其他技术,这主刀,能行吗?
沈画姿势放松,动作娴熟,明明是第一次,却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精准地找到位置,切开皮肤、脂肪、肌肉……
探查腹腔,确定没有化脓、粘连。
将烂尾结扎、切除之后,还要对残端进行清洗防止感染,最后就是缝合。
沈画一气呵成。
带教老师连连感慨:“不愧是最贵的手,又准又稳。”
沈画笑了:“张主任您可真是,就这种小手术,您说得我都没脸听。”
张主任和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笑起来。
确实,这样一台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只能看出来沈画基本功非常不错,至于水平,做得再完美都不必多说。
因为太简单了,毫无难度。
换做其他实习生,张主任恐怕压根儿一点儿表扬的心思都没有。
沈画倒是也好笑,一点儿不避讳承认自己还是菜鸟,当不得夸奖。
别的不说,医护人员们对她的观感都相当好。
他们从始至终跟沈画的接触中,感受到的都是平易近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下班前,霍延发消息过来,说晚上顾浅约吃饭。
沈画下班的时候就没耽搁,从医院出来,就看到霍延打着伞在外面接她。
蒙蒙小雨。
霍延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站在雨中,身长玉立。
沈画走上前去,挽住他胳膊:“顾浅怎么想起来要约吃饭了?”
霍延:“好像是她谈了男朋友。”
沈画挑眉:“是吗?好像……好像是隐隐约约有点儿。她老爱发朋友圈,以往发了不少鲨雕段子,这段时间好像收敛了很多。有时候还会发点儿特别文艺的句子……看样子是有点儿像谈恋爱的样子。”
霍延看她:“你都不发朋友圈。”
沈画:“你不是也不发吗?”
霍延面皮微微涨红,握紧她的手,没说什么。
上车后。
沈画就直接靠在霍延身上:“地方远吗?”
霍延:“得30分钟左右,你累了就睡会儿。”
沈画也不客气地趴在他身上睡。
司机很知趣地把挡板升起,霍延抱着怀里的女朋友,让自己的身体去迁就她,让她能睡得舒服一点。
沈画中午没能睡觉,这会儿确实有些困。
可她才刚睡着,手机就响了。
不是很想接。
她趴在霍延肩膀上,轻轻地啃了他一口,嘟囔一句:“你帮我看下。”
霍延肌肉顿时绷紧,想拍她又舍不得,揉了下她的脑袋,拿出她手机。
“左局长。”霍延说。
沈画不情愿起身,直接叫霍延接通电话,放她耳边。
霍延也没半点儿不耐烦。
“左局长,对,目前对克雅氏病我也只是在尽力控制,能控制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手头这个病例的情况。”
沈画回答道:“哦,你说康纳教授的朋友啊,对,康纳教授跟我提了,是卡尔文教授吧,说卡尔文教授意外感染了克雅氏病,想让我收治。不过听康纳教授的意思,卡尔文教授对中医治疗的手段好像还不是很信任。”
沈画听着听着,坐直身体:“卡尔文教授的政治立场?他公开支持我国西北边境上的恐怖行动?”
沈画的脸沉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霍延看向沈画:“你打算怎么做?”
沈画没回答,直接打电话给康纳教授:“康纳教授,我刚听说了一件事,有关卡尔文教授的……”
康纳教授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沈,我以为医生不应该被疾病之外的东西左右,无论卡尔文的政治立场如何,对于医生来说,他只是一个病人。”
沈画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康纳教授,对我来说卡尔文只是一个病人,他和我们国内的其他病人一样,都是病人。所以如果他想要接受我的治疗,那需要和我们国内其他病人一样,挂号,挂到我的号,我才会给他看诊,挂不到,我不会单独接诊。”
第2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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