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部戏的副导演对顾湘湘倒是给予了高度评价：“前期的笑容很甜，最后那个凄美的笑也令人印象深刻。不错，下一位。”
    下一位，亦是最后的一位，陈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演绎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江瑟。
    即便是在少年时期，她依旧没有顾湘湘所表现出的那么多笑容。
    即便是在碰上高兴的事时，她的笑容依旧是内敛的、克制的。
    在最后一刻，当江瑟将那把剑刺进害她亡国的那个男人胸口之时，她的眼泪有泪，但很快又被克制地拭去。
    好像一个极少出现感情起伏的机器人，不悲不喜。
    演绎结束后，副导演直接痛批：“你这演得是什么玩意儿？剧本上明明说了要笑，你看你笑的弧度那么小，那时候还没亡国呢！”
    他一摔桌子，陈瑶立刻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相比于副导演的严厉斥责，总导演却开口问道：“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演绎？”
    “因为我觉得，虽然少年时代的江瑟在笑，但她并不快乐。”陈瑶回应。
    江瑟的母妃因生她难产而死，她自小被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对她视若己出，并被封为“护国公主”，是整个王城身份最尊贵的人。
    她虽然时常笑着，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快乐吗？
    陈瑶是《锦瑟》这部小说的原著粉，在小说连载期间就一直追读。
    她将这本小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一直觉得，江瑟的内心是孤寂的，性格是隐忍的，笑容只是她面向世人的伪装。
    实际上，无论是对她漠不关心的父皇，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后，以及她日后要嫁的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都没办法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她的心，是封闭的。
    她的情感，是刻制的。
    亡国破城那日，本该是江瑟十五岁出嫁的婚礼。
    她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亡国，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国家兴亡，也是一种自我解脱。
    陈瑶甚至想，若她是江瑟，想必会更珍重亡国后沦落江湖的那段时光。
    因为，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江瑟。
    导演微微点头，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让她先入座等待。
    很快，副导演一脸谄媚地问道：“寇总，您怎么看？”
    说实话，寇丽原本一直看好胡沁心当女主角。
    没想到，一个出道五六年的女演员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不过是临时多了几个评委，直接让她把台词记混了。
    寇丽不想提名顾湘湘的名字，干脆将问题抛了出去：“凌风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不妨问问他的意见。”
    季凌风精致的眉眼一蹙：“电视剧拍出来，说到底是要给观众看的。在说我的感受之前，我倒想先听听在场观众的建议。”
    他信手一指，随手指向了一个人。
    像是季凌风在现场随意挑选的观众，但偏偏，选中的人却是顾安。
    这一天下来，顾安始终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在角落里极易被人忽视。
    但季凌风却将她选了出来！
    男人的视线紧盯着她：“不如，就由你来说说这一次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