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当然不知道这群君子们每天都在讨论一些什么事情。
    他只想好好地找一块拥有煞气的地方。
    九州总体来说本就灵气稀薄，煞气更是难寻。
    可是其他阶段都好说，唯有这入魔阶段不能马虎。
    如果在长宁府实在找不到煞气的话，那李凌则会换个城池。
    就在街上走的时候，梦小蝶拉着李凌的衣角说饿了。
    眼看哑哑的肚子也在叫唤，于是李凌便带着二人找了个小饭馆坐下。
    “五两牛肉，清蒸鲈鱼，素炒白菜，两斤虾饺外加一坛十年女儿红。”
    随意点了这些菜，李凌便看见两个丫头眼睛里闪烁出炯炯有神的目光。
    看来她们是真饿了，在家的时候也没对食物有这么大的期待感。
    没一会，店家便将菜品端了上来。
    虽说小饭馆做的菜品不精致，但也别有风味。
    梦小蝶边吃边说：“以后不想唱戏了，就跟着公子你整日混吃混喝好了。”
    “你说是吧哑哑。”梦小蝶一边说话还一边捏了捏哑哑的脸蛋。
    对这种女生间的轻薄，哑哑也不讨厌，只会羞得脸红。
    本来李凌觉得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分，可麻烦的事还是接踵而至。
    “你们看，那是谁？”
    “该不会是昆曲名伶梦小蝶吧！”
    “是是是，就是梦小蝶！”
    “这香味，真是所言不虚啊！”
    李凌虽然没了麻烦，但是在老百姓眼中，梦小蝶可依然是出名人士。
    老百姓平时尊敬武者，可百姓们的娱乐也无非就是看戏。
    在他们的眼里，什么李再临什么七君子，远远不如梦小蝶名气大。
    本来梦小蝶都已经许久不唱戏了，她也没想到在长宁府有这么多人认得自己。
    其实梦小蝶哪里能藏得住呢，单单她身上的奇香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能跟梦小蝶坐在一起吃饭，这该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知道啊，该不会是宁家的吧？”
    “可是宁家公子我见过啊，不是这个模样。”
    “反正不管是哪家公子，咱们都高攀不上喽。”
    梦小蝶被人这么谈论很是心烦，可是嘴在别人脸上，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群人真是讨厌，连个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可是在人群之中，却有几个身影在关注着这边。
    那两个身影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个人是不是当初缇查少土司想要的那个女人？”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赶紧回去告诉久播大药师吧！”
    当初，梦小蝶险些成为了缇查少土司的女人，被对方当成妾身祭来享用。
    多亏了李凌出手梦小蝶才算是躲过一劫。
    也是自那之后，李凌惹怒了黎州的波尤大土司，禁止往元州供应草药。
    本来梦小蝶以为自己这辈子跟黎州九蛮人不会再有来往了，可没想到在长宁府又被盯上了。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继续逛街。
    三人闲着无聊把长宁府繁华的地方都逛了差不多。
    “前面是北城了吧，就别去了，都说北城有很多乞丐！”
    长宁府虽然表面繁华，可繁华的只有三个部分。
    最贫困的人，都被赶到了北城。
    北城多饿殍，也几乎聚集了全城的乞丐，那里遍布饥饿、贫困与病患。
    当一个长宁府的百姓说他要去北城一趟，往往都是要提心吊胆的。
    因为贫穷，所以北城的人一旦看到其他地区的百姓都会直勾勾地看着，有羡慕、有仇恨。
    目前展现在李凌面前的，就是破落不堪的北城以及身穿破衣烂衫的乞丐。
    那些乞丐，甚至连要饭的碗都有缺口，有的人甚至只有半个碗！
    在那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贫困。
    梦小蝶赶紧招呼李凌不要再往前走了。
    “听说北城里经常一言不合就有偷盗抢劫的事，连官府都管不过来。”
    是啊，又不能赶出城去，所以只好让他们都聚集在北城。
    哪怕哑哑这种吃过苦的丫头在看到这一幕时也觉得有些惊讶。
    没想到炎明王朝风调雨顺，在一个府城里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李凌随口问道：“为何会有北城这种地方？”
    “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梦小蝶咂咂嘴说道：“一切都是宁家做的孽。”
    “嗯？”
    “以前的北城，还算普通，宁家在里面办了绸缎行、药铺、当铺等等好多产业，光是一家绸缎行就养了好几千人过来做工。”
    “那后来呢？”
    “后来，生意比较好，大家都有活可干，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再后来呢？”
    “再后来宁家就在自家店铺附近盖了许多房屋，让奴工都住进去，并且用自己家旧房子的房契卖掉去买新房子，如果钱不够就从店铺里扣工钱。”
    “再后来呢？”
    梦小蝶无奈地摇摇头：“再后来就比较可恶了。”叹息之后，梦小蝶又道：“本来大家觉得还可以，因为毕竟有新房子住了，各种店铺绸缎行给的工钱也尚可，于是那些奴工们便都把旧房子卖了，心想给宁家的店铺打工几
    年也能把剩余买房的钱都还上。”
    至此，李凌也觉得没什么错误。
    宁家给他们生计，又给他们盖房，只不过是用旧房换新房，再用工钱补些差价就好。
    这么看好像宁家是在做善事呢。
    可实际上并不是。
    “宁家让所有人都卖了旧房之后，便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什么绸缎行、当铺、药铺，凡是能做工挣钱的地方都没了。”
    “那那些人还怎么还新房的钱？”
    “当然是还不上！所以因为他们还不上钱所以新房的房契也一直在宁家手里，而旧房的房契也回不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岂不是说全家都赔进去了么？”
    “是啊，奴工们不但没地方住，还欠了宁家一大笔钱，北城就是这么穷下来的。”
    “当初闹这么大，难道官府不管么？”
    “官府怎么管？宁家说了，店铺是店铺，房屋是房屋，二者本来也不是一体的，是那些刁民故意把二者混为一谈。”
    “宁家真是吸血的魔窟，竟然如此卑劣。”“公子，你还不知道呢，后来宁家做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