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汇券就是好,服务员直接跳过了楼下大厅,将陈夏几人安排到了楼上包厢。
打开窗户,西湖就在眼皮底下,暖风熏得游人醉啊,大家心情都大好。
包厢内还有专门的服务员,一对一服务,这种在后世酒店的常规配置,在这个年代可是特权服务。
别说普通饭店了,就算是楼外楼这样的涉外饭店,一楼大厅里你去试试。
人家上菜都是一脸严肃,菜一放到桌上,也懒得跟你报菜名,更不要想会给你介绍一下这些菜的特色。
你要是嫌淡了、咸了,开口喊一声“给老子把经理叫过来”,想装“上帝”?
对不起,人家不会鸟你,翻你几个白眼不反过来骂你算是客气的,
一个弄不好人家保安就过来了:“你哪个单位的?是不是准备在这里闹事?这可是涉外饭店,被外国友人看到,你还有没有国格人格了?”
得,一边凉快去吧。
而且普通人还有一点不知道,楼外楼的菜,厨师是有两套的。
一套专门服务于外宾或者重要客人,都是老师傅,手艺那是真叫绝,用料那叫一个讲究。
而给楼下大厅服务的厨师,很多都是顶职进来,经过培训过的三脚猫,指望这些人能烧出什么美味来?估计连人家大师傅一半水平都不会到。
后世抖音上同样有很多人在吐糟楼外楼的菜难吃。
其实也有不难吃的,但只是你吃不到而己。特权,无所不在。
陈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点菜还是老规矩,先点肉菜,什么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叫化童鸡、宋嫂鱼羹、东坡焖肉、鲍鱼扣鸭、虾爆鳝背都点上。
同时还不忘问了句:“姐夫,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没有?”
可怜的郑海生,这辈子别说吃了,连进都没进过这么高档的饭店,怎么可能提什么要求呢。
可是老实人就是老实人,他也不顾陈春的之前的悄悄话,连声阻止:“那啥,陈夏,够了够了,我们这么多人吃不了那么多,还是要节约一点。”
陈春今天已经彻底无语了,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在一边问陈冬的学习成绩。
顾琳虽然笨了点,关键时刻还是会来助攻的:“姐夫,没事,陈夏点菜从来都这样,就怕我们吃不饱。”
郑海生尴尬地笑了笑,又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年轻人,哪有不爱美食的?
一餐饭大家吃得很开心,陈春嘴上说不许弟弟瞎叫什么姐夫,但心里还是挺甜蜜的。
她之前还有所担心,越州人非常保守,一般很少会外嫁,或者娶个外地媳妇。
万一弟弟不许自己找个“外地人”,对方还是个农村小伙子,到时她该怎么办?
哪怕再理智的人,面对爱情和亲情做二选一时,都是个无解的难题。
现在好了,陈夏今天的表现,比她想像得更完美。
她有一种感觉,似乎陈夏早就认识郑海生一样,否则怎么一开口就能喊出他的名字?她在家里可没提过。
不过这个弟弟神秘的事情太多,她也懒得问了。聪明的女人,该装糊涂的时候就糊涂。
当然顾琳是真糊涂,家里大小事情都不管,天生少奶奶的命。
一场“家宴”过后,陈夏对这位未来姐夫的性格脾气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果然跟他想得一样,就是一个标准的“老实人”。
而且陈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他非常宠着陈春,什么事情都让她拿主意。
耙耳朵是个优良的传统,陈夏也可以更放心跟他合作。
饭后,陈夏带着大家沿着白堤慢慢消食,路过断桥的时候,神秘兮兮地说道。
“走,今天带你们去个地方认认门,以后就是我们在临安的一个家。”
顾琳是知道陈夏在临安有房子的,不过这房子让给了江州陈大哥家临时居住。另外就是陈春有一套房子,难道别的地方还有?
连陈春也惊讶了,“老二,你瞒着我们在临安又买房子了?”
“去去去,说这么难听,这房子我是准备做投资的,不过现在我有一个好主意,刚好用到这房子,走吧,去参观参观。”
郑海生更是咂咂舌,这未来小舅子到底多有钱啊,怎么买房子跟他在书店买书一样简单?
他是傻憨憨不假,但不是真傻子,当然知道如果跟陈春结婚,将来房子肯定是个大问题。
尽管他们在学校是优等生,分配工作也是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可是医院是最讲究论资排辈的,轮到他们分房也不知道在猴年马月了。
买房?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脑海里,或者说绝大多数工人都没想过自己去买房居住。
买不起啊。
八九十年代还有福利分房,只是可怜的80后、90后没赶上,最后个个成了房奴,什么诗和远方都成了浮云。
明庐别墅就在北山路边上,沿着一条水泥往葛岭走上几十米就到了。
当大家站在别墅门口前,个个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陈冬一下子喊了出来:“哇,老二,这铁门好大啊,这房子真是我们家的?”
陈夏摸摸小弟弟的头,“对呀,这就是我买的别墅,走,瞧瞧去。”
自从和许媛的那次分别后,他也好久没来明庐了,不过有拜托政府机关事务局房产科的李军帮忙打扫卫生。
陈夏打开铁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个大花园。
花园里干干净净的,花坛里好多鲜花都开放着,边上绿树成荫,非常安静,非常漂亮。
民国特色的欧式风格别墅更是让大家眼前一亮。
陈春、顾琳、陈秋、陈冬都是一声尖叫,然后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显然对里的环境非常满意。
顾琳跑回来依偎在老公身上,“快,把钥匙给我,让我们好好参观一下这个别墅,对了,这个别墅是叫明庐吗?我看石头上刻着这两个字。”
“对,这就是明庐……”
陈夏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别墅,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