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蔓延进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唯独在凌菲的身后却是深色的地板，未曾有一丝的光亮。
    凌菲看着苏依米坦荡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她的设想当中，自己现在的种种表现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跳梁小丑。
    她实在是恨极了这种感觉，凭什么苏依米就可以处处都高她一等，凭什么苏依米在她的面前说话可以是这样的姿态。
    “我想你应该可以自己出去吧。”苏依米的眼睛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再也看不到半分的姐妹感情。
    她冷静地看着凌菲从自己的面前离开，没有丝毫的感触，反而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明明以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却只能争锋相对，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面具之下，实在是让她觉得疲累。
    苏依米很清楚凌菲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忌惮于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罢了，并不是真心要求她原谅了。
    一个人的语言再怎么精细诚恳，眼神都会泄露了真实的想法。
    办公室的门被秘书带上了，苏依米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情绪，继而低头开始处理文件，也无瑕再想着其他的事情了。
    而走出公司门口的凌菲，一双眸子里蕴满了怒火，连带着看门口的保安都没有好脸色。
    手机铃声透过包包传了出来。
    “干嘛。”凌菲没有好气地应了一声。
    “哟，这是谁把我的宝贝气成了这个样子。”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嘶哑，粗粒的烟嗓中又掺杂着分明的温柔。
    “没事。”凌菲走到停车场的位置，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车，“你找我有事？”
    “你到老地方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男人说话简单扼要，却又不带着命令的口吻。
    “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凌菲出现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娴熟地穿越过人群往最靠里的包厢方向走。
    明明还是上午，酒吧里的气氛丝毫不减夜晚的繁华，各种灯光和吆喝声不绝于耳，仔细听还可以听到在角落里交谈的细碎声。
    凌菲对于这样的氛围已经习惯了，丝毫不在意，绕过了走廊站立在包厢的门口。她单手拧上了门把手，直接一旋，被面前五颜六色的灯光闪到，下意识地半眯着眼睛。
    坐在沙发最中央的男人察觉到了这一点，打了一个眼色，包厢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亮度。
    “大嫂。”几个小混混恭敬地冲着凌菲喊着，声音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不要瞎叫。”凌菲冷漠地警告着，径直地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们都先出去吧。”
    男人的一声令下，包厢里的人立马都消失了，几乎都是用小跑的速度，最后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找我有什么事？”凌菲伸手拿过桌面上的啤酒，也不管有没有人喝过，直接就往喉咙里灌。
    “这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男人的剑眉凌厉，透着一股痞气。
    凌菲侧头看了男人一眼，“没事。”
    借着酒吧的亮光，凌菲算是彻底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明显还比几年前更加沉稳了一些。一张脸长得算不上好看，但是在人群里却是显眼的存在，大概是因为背景的不同，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杀气。
    连带着手下带着的人都不敢和他说半句话。
    面前的男人是凌菲的高中同学，孙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只能说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存着利用的心理。
    却偏偏两个人都心甘情愿。
    “在我面前还逞强？”孙强大手直接把凌菲搂到了怀里，手指绕过她的头发，圈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倒像是在做玩什么游戏，“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底下的人看到你出现，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凌菲从孙强的怀里挣脱出来，坏笑着，“我的踪迹哪里用得着我亲自说，只怕是我刚下飞机，你就收到消息了吧。”
    在这一点上，凌菲丝毫没有怀疑过孙强的关系网。
    “那可不一样。”孙强嗅着凌菲身上的香味，“这么久了，也不换香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自然是懒得换了。”凌菲没有察觉到孙强的不对劲，只是下意识地回答着。
    “倒也是挺好闻的。”
    “对了，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凌菲直白地问道，伸手接过孙强递过来的一杯果汁。
    “有件事想让你知道一下。”孙强背过身去，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堆照片，放在了桌面上，“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的。”
    凌菲疑惑地看着那堆照片，直到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眼睛瞪大了，一张不落地都一一翻了过去。
    “你不是让人去跟踪调查凌菲吗，昨天晚上我也在，恰好看到了那个小伙子蹲在走廊的草丛堆里偷拍，一联想，就知道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孙强笑着，“所以借花献佛。”
    凌菲的心里原本就堵着一股气，现在更加气恼，把照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交叉于胸前，靠在沙发的边缘。
    “生气了？”孙强面上镇定自若。
    今天一大早凌菲去到公司的时候，本就是想去试探苏依米的反应，看看宋图南昨晚再次彻夜未归，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还记得苏依米的回答是脱口而出的否定，明面上还装得好像是她冤枉了人一样，结果现在出来了这一堆照片，全是两个人之间的亲密照片。
    凌菲自嘲地笑了笑，倒是轻视了苏依米的心思了。
    “不就是一个宋图南而已，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孙强哄着凌菲，“再者说了，你的那个姐妹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借着这件事分辨了两个人的真面目，还不好吗？”
    “你不懂。”凌菲气鼓鼓地，眼睛里的分明就是浓郁的戾气“这个苏依米，我不会再留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