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德见气氛不对,挠了挠头,赶紧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做父母的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是给儿女分忧了,哈哈哈。”
沈妈妈却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我不该管的太多,省得给他们添麻烦,但是我实在是放不下,瑟瑟她……码现在,我得陪着她。”
费洛德敛了敛神情,想到沈瑟的状况,他也不免有些担忧。
当初的那场车祸让很多人都心有余悸,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如今沈瑟怀了孕,身体要承担的风险又增加了不少。
看沈妈妈的表情不太对,费洛德还以为她担心过度,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省得再勾她的心事。
他说的是厦市的风土人情,这回去当地,除了办正事之外,还有一点时间去游览了一些景点。
那里的风土人情跟长江以北完全不同,有种说不出的温婉风情,走在街道上,让人觉得身心都跟着舒展开似的。
费洛德预计退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等到将手头上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他会正式离开律所,开始自己数十年来最长的一次假期。
“我觉得厦市这个地方不错,挺适合养老的,等到时候我就去那里买一栋房子,养些猫猫狗狗,一块过着也挺热闹的。”他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沈妈妈回答:“听着是很好,不过我没去过那个地方,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没事儿,等有机会一块去看看,我觉得你也会喜欢那个地方。”
沈妈妈闻言没有回应,只是笑笑,权当这是句玩笑话,可是眉眼之间,却流露出一点淡淡的遗憾似的。
费洛德没有待得太久,很快就走了,他还有事要回律所。
待到病房的门一关上,原本躺在床上像是睡熟的人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身。
沈妈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嗔怒道:“怎么还是咋咋呼呼的,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情况。”
沈瑟摸了摸肚皮,默念着宝贝儿别怪妈妈太粗鲁哈,妈妈没能忍住。
然后她看向自己的妈妈,挤了挤眼睛,像是有什么坏主意似的。
“妈,刚才跟费律师聊得不错哈。”
沈妈妈将茶水倒掉,又去将杯子洗了干净。
见她不理自己,沈瑟没有气馁,继续殷勤地说道:“我看是挺愉快的,你不知道,费律师是个挺寡言少语的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根本就是惜字如金。”
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的意味了,不过沈瑟才不管这个,重要的是达成说服的目的,她得让沈妈妈相信,费律师对她真的是不同的。
沈妈妈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沈瑟说的话对她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走到沈瑟的身边,看似平静地说:“还睡不睡了,不睡的话来稍微走动一下,总是躺着也不好。”
沈瑟下了床,但根本没有消停的意思,像个小陀螺似的围着母亲打转。
沈妈妈实在被她烦的厉害,干脆给她下了通牒:“跟着我干什么,自己找地方玩去。”
“妈,妈,妈妈妈,你快点告诉我嘛。”
“告诉你什么。”
“你对费律师到底有没有感觉啊,我觉得你对他也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沈妈妈自顾自地在收拾,对沈瑟的话听得多,答得少,这让后者终于慢慢地感受到了挫折的意味。
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两个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嘛。
沈瑟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胳膊,遗憾地想着,她跟费洛德是没什么更多的缘分了。
罢了罢了,强扭的瓜又不甜,况且她也做不了沈妈妈的主,她这么殷切和积极,无非是想让母亲以后过得更快乐幸福一点,如果后者觉得现在也不错,那就保持原状吧。
沈瑟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有的人心里却并不平静。
沈妈妈低头擦着桌子,其实在刚才的某一个瞬间,她的手也曾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
到了下班时间,宋成岭问程绍仲是否现在出发去医院。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程绍仲离开公司后,选择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宋成岭也很熟。
到达目的地,两人一同走进了那栋房屋内。
刚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关着我,让我出去!听见没有!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伴着气急败坏的怒骂的,就是杯子瓶子之类的东西碎裂的刺耳声了。
宋成岭见状疾走了两步,望着满地的狼藉,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说:“蒋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蒋夏微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程绍仲,一见到宋成岭,她的火气更大了。
把她关在这个地方两天不闻不问,还收走了她的手机,这完全就是绑架!
就是眼前这个人,笑眯眯地骗过了她,之后再也没了音讯,此刻见到了,她哪还能保持理智。
她想也没多想,直接上前两步,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宋成岭的脸上。
宋成岭的左侧脸顿时火辣辣得疼了来。
其实方才的那巴掌他能躲过,但他没躲,他看了眼怒不可遏的女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蒋夏微刚要继续发难,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冷淡的一声:“好了。”
抬眼望过去,蒋夏微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程……”她喃喃地喊了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免有些懊恼。
程绍仲没有直接对她说什么,而是看向宋成岭,问他:“没事吧?”
“没、没事。”宋成岭垂下头。
蒋夏微有些害怕宋成岭会朝她发难,于是抢先说道:“他拿走了我的手机,不让我见任何人,也不让我离开这里,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程绍仲于是望向她,用愈发冷淡的声音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蒋夏微闻言,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