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绍仲一直不说话,费洛德还觉得奇怪,心想着他也没说错什么吧,怎么又不理人了。
“喂,我又没给小丫头委屈受,你干嘛这么严肃啊?”
程绍仲看向他,答:“想起了一些事。”
费洛德眯了眯眼睛,有点审视的意味:“别是想什么不该想的吧?连‘特殊服务’这种话都能脱口而出,我怀疑你最近变了很多啊。”
程绍仲对此不予置评。
费洛德则正了正色,说:“事业的确很重要,尤其是得到很多之后,想要的会变得更多。但是有些事是不能等的,有些人也不能错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些原本是父母长辈该说的话,程绍仲听到后,竟有种莫名的感受。
命运待他算是不薄的,有些东西在他许久之前缺失,过了这么多年,又让他重新得到了。
不管是爱人,还是亲人,他都有了,与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程绍仲回到家时,发现除了玄关的灯,其他的灯光都暗着。
以前沈瑟可不是这种习惯,只要她一个人在家,她一定把好几盏灯都打开,满屋都亮堂着。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绍仲走到卧室,没开灯,光听着气息,就知道沈瑟已经睡熟了。
他将脚步放得更轻了些,来到床头的位置,借着微弱的月光,轻轻抚了抚沈瑟的脸颊。
有点微烫,再往下摸摸,脖颈和手臂却是凉的。
沈瑟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在做梦,近来她好像越来越多梦了,以往她都能睡到天亮,如今晚上却经常醒上两三回。
此时她又醒了,不过脑袋昏沉沉的,眼皮也抬不起来,只有意识是清晰的。
她能听到掀开被子的窸窣声,紧接着,她被拥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她舒服地低低喟叹了一声。
程绍仲不知道她醒没醒,也不吵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继续好好睡。
沈瑟本想着跟他说上两句话,但一晃神的功夫,她竟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第二天起床时,沈瑟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如果昨天是黑云压城的话,今天就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而且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感,昨天没好好吃饭的“后遗症”来了,让她空落落心慌慌的,必须得赶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才行。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跑到了厨房,想随便抓点东西来吃。
结果一走到门边,就见里面的人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皱了皱眉,说:“去穿鞋。”
“哦。”沈瑟用最快的速度去穿了双鞋,然后重新返回来,嘴里嘟囔着,“好饿好饿好饿,给我点吃的吧。”
说着她还伏在程绍仲的背上,殷勤地讨好着他。
程绍仲将刚煎好的蛋放到盘子里,撒上一点点黑胡椒,又拿了个叉子,接着递到了沈瑟的手边。
沈瑟开心了,立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她靠在一旁,边吃边“监工”着,时不时地还“指导”“品评”一番。
程绍仲也不在意,她说什么他只是听着,仅仅是在她光盘之后又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
沈瑟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说:“我最近肠胃不好,喝不了这种带腥气的东西,闻着总想吐。”
程绍仲的手稍顿了一下,然后他又去换了杯温水。
沈瑟喝着这才舒坦了。
等餐的时候,沈瑟问道:“昨天晚上你跟费律师见面了吧,都聊什么了?”
程绍仲答:“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那当然,我跟费律师的关系可不一般,不一般的好,嘿嘿。”
程绍仲眼里染上两分笑意,然后说道:“聊聊工作上的事,他最近忙的很,可不太好约,所以聊的有点晚。”
沈瑟叹了口气,蓦得想起了一些伤感的事:“费律师说他想退休了,我到现在还觉得难受呢,你说他孤单单的一个人,去哪我也放心不下。”
“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就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吧。”程绍仲的语气很淡然。
沈瑟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不管是平日里多好说话的人,都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在很多事情上不会为了谁就完全改变主意。
但她从昨晚开始还是存着一点侥幸的,以为程绍仲会劝住费洛德,那样费律师就不会走了。
结果,那点儿侥幸还真就是侥幸,离现实还远着呢。
沈瑟又叹了口气,不过心里边儿已经大概接受这个结果了。
“那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请他吃顿饭,算是跟他道个谢,这段时间他真的对我很好,很照顾我。”
“好。”
“要不要再给他买个礼物,嗯……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但总归是个心意嘛。”
“好。”
“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是问问费律师的想法?”
“你看着定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瑟:“……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费律师喜欢啊!”
程绍仲则不以为然道:“送他礼物已经不错了,不用给他选择权。”
沈瑟:“……”
她现在总算知道费洛德为什么非要走了,因为太气人了!
她都觉得生气!
吃完饭之后,沈瑟照旧准备收拾出门,这个时候程绍仲走过来,递给她一样东西。
她看了眼,是张黑色的银行卡,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但能猜出个大概。
“你给我钱干什么,我有钱,不用你的。”
“给你的费律师买礼物,总得买个称心的,拿着吧,好好挑一挑,没有上限。”
切,没有上限,她去买套房子,买栋楼,这样也行?
这句话沈瑟没问,她怕问出来之后某人真的会甩过来一句:怎么不行,想买你就买。
那样她真的要去撞墙了。
不过这张卡沈瑟最终还是收下了,不光是给费洛德买礼物的事,接下来要准备婚礼了,会需要一大笔开销,以沈瑟的经济状况来说,维持自己的生活没什么问题,但负担婚礼的费用还是太勉强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共同出资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收下了卡,还不忘说道:“我不会乱花的,到时候会列一个账单给你看。”
“为什么总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程绍仲看着她,声音微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