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只内心惴惴。
    那些人走时的眼神，真的不是在同情他们吗？
    明明真真切切的啊。
    “大叔，你……实力咋样呢？”牧小星弱弱地问了一句。
    “呵呵，在混乱之地，实力并不起决定作用。”晏凡认真地说道，“经验也很重要。”
    “那……大叔你经验丰富吗？”
    “你觉得呢？”晏凡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牧小星脑子里跳出刚才薛教习的话，瞬间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先报一下你们的名字、实力以及入学时长。”晏凡看了一眼五小只。
    牧小星第一时间应道：“牧小星，昨天刚入学。按我们辅导员讲的，我现在应该算蕴灵六重。”
    站在牧小星旁边的是一蘑菇头小姑娘：“我叫姜渔火，入学三月，现在是蕴灵五重。”
    晏凡目光落在姜渔火身上，随口问道：“修二代？”
    入学三月才达到蕴灵五重，一般来说只有在蕴灵一重时候就入学才会是这结果。
    从现实社会带回来的修者，因为不可能一觉醒先天英灵就被保卫科发现，加之英灵的特殊性，就算不修炼，英灵也能自我成长，所以领回来后的修者一般都超过蕴灵三四重，先天英灵的形象血肉清晰、筋骨齐全。
    蕴灵一重时就在镇守之地的修者，基本上都是内部自产的。
    俗称修二代。
    晏凡也懒得再问，目光转向旁边的人。
    “彭川，入学两天，现在蕴灵四重。”
    “金阳，入学五天，现在蕴灵五重。”
    “骆子俊，入学两天，现在蕴灵四重。”
    听着，晏凡心越来越沉。
    这下是真的烦了。
    那薛靖，肯定是故意坑自己。
    真拿自己当保姆啊？
    这里面除了姜渔火，其他四个全都是粉嫩嫩的新萌。
    入学最高不超过五天，估计连修炼的基本常识都没摸清楚……
    实力拉胯、经验全无。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些人走的时候，眼神里果真是透着怜悯，只不过怜悯的对象是自己。
    “出发。”
    ……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混乱之地吗？”
    “无数异族混乱杂居，为了争夺资源，征战不断。除了城池和一些比较有根底的据点，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所以，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拿到我手上的死亡指标，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行走在荆棘遍地的丛林中，晏凡很郁闷。
    躺在门卫室的藤椅上看看那些靓丽的背影，它不香吗？为何自己要来接手这破任务？
    徒步走这荒山野林也就算了，他感觉这半天说的话，比这辈子说的都要多。
    但又不能不说，不然真会死人。
    历练，特别是学员第一次进入混乱之地的历练，说直白点就是一次现场教学。
    这一点晏凡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坑：几乎全是入学两三天的新人，一点常识都没有。
    “教习，那我们人族在混乱之地是不是很强大？”走在侧方的彭川心神澎湃地问道。
    晏凡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这是玩人族无敌吗？”
    “o((⊙﹏⊙))o……啥意思？”
    “字面意思。”
    牧小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字面意思。
    忽然，走在最面前的姜渔火蘑菇头一歪，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等等，有动静！”
    晏凡不经意地看了姜渔火一眼，不愧为是修二代，底蕴确实比普通修者深厚。
    蕴灵境的修炼很特殊。
    刚觉醒或者刚得到的灵体处于混沌状态，这时候要么顺其自然，英灵会受绑定修者的影响自我完成形象重塑，也可以由修者通过集中精神观想去完成描刻。
    这个过程共分为九个部分，分别是描绘皮肉、筋骨、耳、目、脏器、心脏、血脉、骨髓、大脑。
    顺序先后不重要，甚至连形状都不重要，重要是要刻画完。
    灵体在重塑出相应部位时，会在潜移默化中蕴养修者自身对应部位，让躯体完成一次进化。
    这不仅仅是为了让修者自身变得强大，更主要的目的是提升肉身与英灵的契合度，为灵肉合一、踏入蜕凡打下基础。
    蘑菇头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双耳的蕴养。
    不过现场一干新萌中，完成双耳蕴养的不止蘑菇头一个，她之所以表现更好，肯定是因为在此过程中使用了某种灵物。
    此类珍品，只有混乱之地才有产出。
    “你们先找地方藏起来，我去观察一下情况。”姜渔火回头，声音低沉。
    随即，姜渔火身子一低，消失在丛林中。
    按照历练规则，历练过程中一切行动都由学员自己决定，教习不能插手。
    教习就只是一个保镖，尽可能地确保学员的安全。
    很显然，这五小只新萌中，姜渔火这个修二代经验最丰富，实力也最强，当仁不让地拿下了队长一职。
    其余人也都静默下来，迅速躲入旁边的灌木从中。
    每一个人心情都很紧张，对于牧小星等人来说，这是他们这辈子首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没过多久，姜渔火摸摸索索地赶回。
    “前方有六只小劣魔。根据探测符文显示，那些小劣魔的实力在蕴灵境三到六重不等。只要我们谋划周全，有能力将这几只异族拿下。”
    “小劣魔我知道！游戏里那又矮又丑的家伙，实力弱得一匹！”彭川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其他几人目光中也都透着一股兴奋。
    在他们进入训教司的第一天，就观看了不少的视频。
    这堂开学第一课，主要讲述的便是异族如何虐杀人类修者的。
    修炼，杀异族，这是辩证统一的。
    蘑菇头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其他几人，道：“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跟我来。”
    “异族各有天赋，区别仅是强弱不同。劣魔的种族天赋是嗅觉灵敏，它们能从空气中飘来的气息嗅探到是否有生物靠近。所以，我们必须从下风向接近。”
    蘑菇头的知识储备还是蛮丰富的，一边走一边向其他人低声解释。
    晏凡对此挺赞赏的。
    是个当助教的好人选。
    差不多往前摸了近百米，绕过一个小土坡，下方山坳里的场景呈现在眼前，那里有几只长相奇特的怪物。
    牧小星等人忍不住扭头看了彭川一眼。
    这家伙怕不是对又小又丑有什么误解？
    好吧，眼前那些家伙确实丑了些，至少以人类的眼光评判是这样的。
    可它们小吗？
    虽然不算高大，但也有着正常人类身高。
    这些家伙双臂很长，像极了大猩猩。
    不过它们可没有大猩猩那么丰满，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体表没毛，乌红色的皮肤裸露在外面，仿佛能看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
    最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是这些小劣魔的双爪。
    那森冷的寒光让人无法否认它的锋利，一旦被那爪子划拉上，铁定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开膛破肚……
    平日里只听说死亡有多可怕，但却没有切身的感受，现在殒命之危随时可能降临到头上，那种从脚心到头顶的冰凉感，让人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