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三国之最风流 127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二)

127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二)

    皇甫嵩夜取濮阳,卜己、李骧带着两千多人仓皇出逃,濮阳北边数里外便是黄河,他们没有准备,是仓皇夜遁,没有船只渡河,因而便沿河向东北,在荀贞向皇甫嵩请战的时候,他们刚过了秦亭。13800秦亭属范县,《春秋?庄公三十一年》记:“筑台於秦”,这个“秦”便是今之秦亭。鲁庄公三十一年至今已有近八百年了,庄公所筑之台早已不见,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卜己是农家出身,不知书,自是不知在数百年前此地曾有一个庄公所筑之台。从城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他与李骧逃出城后,因为惧怕被汉兵追上,根本就没有休息过,逃到这里,他骑的有马,倒是还能坚持,可部众们多是步卒,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在在此暂歇。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饭,黄巾兵卒们早就疲惫不堪,又饿又困,许多人倒下来就睡着了。卜己却毫无睡意,他一边令人去点算人头,一边与李骧驱马到了黄河岸边。秦亭就在黄河边儿上,相距不过是一两里地。
    黄河滔滔,滚滚东去。卜己与李骧两骑立在河边堤上,远望高天宽河,水气扑面弥漫,河水汹涌奔流之音如滚滚的雷声,只见河水奔腾如龙,浩浩荡荡,曰夜不息,不见其首,不知从何处来,亦不见其尾,不知往何处去,顿觉人之渺小。
    自古以来,黄河常有水患,只东郡一地在两汉期间就发生过多次的水患。前汉武帝元光三年,“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武帝因令臣吏治河,先用汲黯、郑当时,未能成功,又用汲仁、郭昌,费时多年方才功成,但也只保住了八十多年未曾再有黄河水患而已。成帝建始四年,河又决,决馆陶及东郡金堤,洪水“泛溢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水居地十五万余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又到本朝明帝年间,明帝用乐浪郡(今朝鲜平壤西)人王景治河,发卒数十万,用时一年,耗钱百余亿,修堤千余里,这才算是治住了黄河之水患,从此之后直到三国很少再有黄河决堤的情况出现了。王景所筑之堤非常坚固。堤岸沿用了过去的名字,仍旧名为“金堤”,取“固若金汤”之意,尽是用大石筑成。
    卜己向左右望去,只见这河水苍茫不见首尾,又向对面的堤岸望去,因为相距太远,看不清楚,只见那迤逦绵延的堤岸亦不见前后,与南边的这道堤岸夹河对峙,仿佛两道坚固的栅栏,把这如虬龙的河水牢牢地困在了其中。他望之良久,心潮起伏不定。
    李骧和卜己都是本郡人,对这条黄河早就看惯的了,他年纪轻,又是轻侠出身,并非太平道的信徒,不了解卜己此时的心态,他满心中只充满着战败的沮丧和惶恐,见卜己久久不言声,他以为卜己是在发愁粮秣和在想渡河的办法,他们这两千多人夜遁逃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带什么辎重,兵卒基本没有带粮食。
    他说道:“卜帅,再顺河往前数十里便是东阿,吾等虽然兵败,尚有数千之众,待至东阿城下,一拥而上,定能克城。我闻东阿城中多谷米。有了谷米,再搜集些船只,吾等便可渡河北上。卜帅在郡北诸县留的各有兵马,召集一处,可得四五千人。有了这四五千人,又有粮秣,或不足与皇甫嵩再战,但西去冀州,或东去济北等郡国却是足可以了!”
    他说“待至东阿城下,一拥而上,定能克城”,之所以这么说,却是因为东阿并不在东郡黄巾的手中。东郡共有十五城,这十五座县城泰半都被东郡黄巾占据了,只有寥寥两三城没被他们占据,东阿是其中一个。东阿得以保全,全是因一人之功。此人便是东阿县人程立,字仲德。卜己振臂一呼,东郡各县响应,东阿县丞王度是太平道信众,亦聚众造反,东阿令逾城逃走,县中吏民负老幼也纷纷出逃。王度在烧了仓库后,发现县中几乎没什么人了,认为空城难守,因带着造反的黄巾信徒们出了城,停驻城外,等待卜己。程昱便趁机说动县中大姓薛氏,两下合力,用计夺回了东阿县城,并击败了返回来试图再夺城池的王度。东阿由此得全。李骧倒是也听过程立之名,知此人高八尺余,美须髯,是东阿的一个名人,不过却没把他放在眼里。
    卜己顾望黄河,心中怅然,举鞭遥指对岸的河堤,说道:“河从天上来,奔腾如龙,却奈何被此金堤困锁,不得遂志!”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骧,说道,“大贤良师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当我等起兵之初,无往不克,席卷天下,现在却为何屡战屡败?先丢了颍川,又丢了汝南,我亦未能保住东郡。这却是为什么呢?”
    李骧呆了一呆,心道:“卜帅莫不是想治我的罪么?”卜己之落败,究其根本,却是因李骧所献之计。正是因为李骧献了一个“分兵出城之计”,这才使得皇甫嵩有机可趁,将他们各个击破,一鼓作气,收复了濮阳、白马。他心中忐忑,偷觑卜己面色,却见卜己眉头紧蹙,神色低沉,满腹心事的样子。他想道:“看着又不像是要治我的罪?”略微松了口气,说道,“皇甫嵩一时侥幸,卜帅何必忧虑?卜帅不是常对我等说:大贤良师统兵百万,龙踞冀州,不曰就将南下直取洛阳了么?我等虽暂时落败,但只要打下东阿就可投奔大贤良师去了!待到那时,有神兵相助,小小的皇甫嵩算得甚么?”
    卜己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甚么?”
    “我等黔首曰夜辛劳,不得一餐之饱,无立锥之地,而那些豪族大姓却世代富贵,锦衣玉食,驱使我等如犬马。这‘苍天’既然如此不公,我等自就应该把它打破!大贤良师也说了‘黄天当立’。颍川、汝南起兵之初皆有十万之众,我郡人少,也有数万,皇甫嵩只有几万人,却怎么就连战连胜?我等怎么就连战连败?难道说是这苍天的气候还未尽么?……,不,苍天的气候肯定是尽了!大贤良师不会说错的。可却又为何……?”
    卜己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这苍天很不公,他只知道大贤良师的话不会错,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波才、彭脱接连战败身死,他今也大败而逃。坚信的东西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使得他有些语无伦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望着这黄河滚滚去,如虬龙之势,却被迫锁在堤岸之间。他又望向天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沉默无声。恍惚间,这天空仿佛是汉室的化身,这黄河是他们太平道的化身,而这堤岸自就是皇甫嵩所带之汉兵了。
    天压大地,虬龙困锁,不得翻腾转身。这天,这龙,这堤。他忽想长啸,只觉胸腹中有一股气,似是不甘,又似是不平,又好像是愤怒,又似乎是狂躁,而最终,他仰望着这无边无垠的天空,在这压抑沉重的天空下,这股气却变成了无力。他奋力抽出佩剑,想要指向天空,这剑却似有千钧之重,最终徒然地松开了手,利剑落到马下。他从马上滚落,跪在河边,向着西方的冀州方向,抢地叩头,痛声大哭,高叫道:“大贤良师,大贤良师!”
    卜己的失声痛哭吓了李骧一跳。卜己复杂的心路,李骧完全不知。他瞧着跪在地上的卜己,心道:“便算是战败,大丈夫又岂能落泪痛哭?”他是轻侠出身,讲究的是尚气轻死,死则死矣,面子却是绝不能丢的,顿时有些看不起卜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下马,去扶卜己。
    卜己向冀州而跪,恸哭高叫。数万跟随他的东郡子弟亡在战场之上,数万不甘心世代被奴役的东郡黄巾信徒死在汉兵的刀下。数十万想要反抗苍天不公的子弟们、信众们的鲜血染红了颍川、汝南、东郡的土地。他们的冤魂不散,此时此刻,东郡的、汝南的、颍川的,数十万个不甘死去的冤魂好像都盘绕在他的头顶。这苍天或许气数仍未尽,这“太平世界”或许现在还来不了,但,“我们早晚能建起黄天,我们能早晚能立下太平”!
    他本有建功立业之心,而现在却完全不再去想做一个开国功侯,他只想到了数十万战死疆场的黄巾信众,他只想到了数百万、数千万和他早前一样被富贵者奴役、驱使的黔首百姓。这黄天、这太平早晚要立!这次不行,下次!下次不行,再下次!
    他坚定了心态,不再无力,不再迷茫,不再愤怒。没等李骧搀扶,他就跳起身来,弯腰捡起落在马下的利剑,小心地擦拭去沾在剑身上的泥土,将之插回剑鞘。
    离开河边时,他又回望了这河、这堤和这天。凭什么富贵者代代居人上,凭什么劳动者代代居人下?凭什么他们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却能代代奢华靡费,作威作福,凭什么我们曰夜劳作、冬夏不息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心道:“是的,大贤良师没有错。这苍天早晚要死,这黄天早晚要立!”他扬鞭打马,带着莫名其妙的李骧离开了岸边。
    随他逃出来的本有两千多兵卒,经过清点,现还跟着他的不到两千人,其余的近千人有的是走散了,有的是悄悄偷走了。从周近的乡亭里抢来了一些粮食,众人饱餐一顿,歇息了一个时辰,卜己带着他们直击东阿。次晨,抵达东阿城外,东阿城厚而高,程立多智,连攻两次不能克城。斥候来报:“荀贼统步骑万人追击而来,现距我部不到二十里。”
    前有坚城,后有追兵。为避免两线作战之不利,卜己离开东阿,退兵至东阿城西十余里外的仓亭。
    , ,  ..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