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丽沧桑的眼上下将这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打量了一番,不屑地笑道:“青年人,如果当年主人是这样来拉拢我,我是绝不会跟着他一路将渡鸦做起来的。”
“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张春丽将老花镜戴了回去,自顾自地清点着自家当铺的进账边清点,边问陈齐道:“这个争名夺利的事,还是你们青年人去争抢就好了。”
“那这样就最好,”陈齐犹豫了一下,看向眼前的老妇人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能将渡鸦这么多年的账目给我看一眼吗?”
这话一出,张春丽抬起了头,摘了眼镜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带着陈齐和许凄凉两人进了房间内说话。
除了渡鸦的工作,张春丽在闹市区经营着丈夫留下的一间当铺,靠着这家当铺帮施溁销了不少值钱货,也获取了丰厚的提成。
她并不贪多,最大的把柄无非就是这方寸之地的一间铺子罢了。
陈齐要她的账目,就是要她的命。她如果将账目给了陈齐,想要陈齐命的人说不定就会恨她,来找她寻仇。
这样一来陈齐的安全是有可能保住了,谁又来保证她的安全呢?
“我知道您怕被他们惦记上,”陈齐来的路上就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他提出不带走账目,只给他时间让他看一眼就行。
“他们问起来您就说您什么都不知道,账目好好在抽屉里锁着,他们要看给他们看也行。”
陈齐自信满满地跟张春丽提议。
后者将信将疑地点了头,直到把陈齐带到存放了这么多年的手写账目库房的时候,她才十分不相信地问陈齐道:“我知道,你过去在渡鸦做过第八的干部,脑子好使。”
“但是我这可不是你擅长的电脑领域,这都是我一笔一划写上去的账目, 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全记住吗?”
“让我试试吧,总不能给阿姨您添麻烦啊,”陈齐异常有礼貌地笑着说道。
一旁的许凄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着张春丽离开了房间,将那个空间留给了陈齐。
陈齐一直在里面呆到了第二天正午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沓不知抄写了什么的草稿纸。
“走吧,”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叫醒了缩在高高柜台下面睡觉的许凄凉道:“我弄完了,我们能回去了。”
“好,”许凄凉从桌子底下敏捷地钻了出来,边打哈欠边问他道:“这么久过去了,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可大了,”陈齐扬起手上的名目给许凄凉看道:“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而张春丽在夜间的时候也给施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陈齐来找自己的事。
施溁正在和周雯清吃饭,听完后只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哈,他倒是挺会未雨绸缪的。”
听他没有什么反应,张春丽便问起了和她自己有关的问题。
“您还记得当初我给渡鸦做事的时候,您许诺我这一生都可以是渡鸦的干部,在渡鸦做事。”
“但现在您退任了,这个协议是否依然有用呢?”
“那当然有用啊,”施溁回答道:“我看陈齐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他确实很懂礼貌,”张春丽奉承了一句,还是忍不住忧愁地说道:“可是他不一定能担当起您这个位置的责任啊。”
“看他造化,看你眼光了,”施溁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道:“这我也插不上手啊。”
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这一通对张春丽来说并不愉快的对话。
但陈齐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兴高采烈地跟张春丽道别,带着许凄凉回渡鸦总部了。
张春丽也只能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目送那两个年轻人离开。
只能期待陈齐能成功了,她想,不然自己就得想办法给另外两个势大的人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