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说完,温梦感觉自己的理智滑落到了要消失的边缘。
她想从此刻开始她才真正要重新审视陈齐,看看他到底还能没有底线到什么地步。
自己从前究竟眼瞎到了什么地步!
“……你明知道她不是自己故意要沾上那些东西的,”温梦看着陈齐,语气已经不见一丝情绪,颓然中夹杂着嘲讽道:“陈齐,当初就应该让老三在小洋楼里崩了你。”
“那恐怕不行,”陈齐认真道:“因为有许凄凉在。”
“你不知道,老三不知道,但她知道我是施溁的儿子。”
“她知道还对你拆胳膊卸腿?”温梦冷笑一声,闭上眼躺在了床上,好像已经放弃抵抗。
“我这不是没死吗?”陈齐也跟着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出奇地自信道:“只要她不杀了我,那她对我做什么,在主人看来都是姐弟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温梦感觉自己这一天实在经历了太多。
她疲惫地就这么睡去了,连陈齐是什么时候离开她房间的都不知道。
一整夜,重伤的林海和发疯的谷雨在她脑子里交替出现。
黎明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人进了她房间,好像还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
她半梦半醒间好像看见了邢轶的脸。
但等她伸手去抓,想要看清那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却是拉住了来给他送早饭的陈齐的手。
“终于醒了啊祖宗,”陈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她。
“早餐我可是给你热了两三道了,快起来吃。”
温梦没有拒绝他送来的早餐。
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直到此刻陈齐看起来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她眼前活蹦乱跳。
她也依旧对陈齐留有那种没来由的信任。
早餐是她喜欢吃的口味,看起来好像还是陈齐亲手做的,卖相比一般早餐店买来的要好。
以前还在局里执勤的时候温梦吃过一两次,后来就因为事故频发,陈齐没空再做,她也没能再吃了。
“你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心,”陈齐又开始了温梦熟悉的唠叨,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之前不是还有点脑子说要对我有所防备吗?现在我给你吃的东西,不让我给你试毒抓起来就吃?”
“也难怪你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我落到哪步田地了,”温梦将嘴塞得满满的,却还是有余裕对陈齐说道:“难不成你会要了我的命吗?”
陈齐笑了。
显然她的话极大地取悦了这个地方明面上的掌权人,之后的日子按理说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但陈齐还是对她再三叮嘱有两个人千万不要去惹,一个是许凄凉,还有一个就是施溁本人。
吃完早餐的温梦文静地接过陈齐递过来的热毛巾擦脸,心想自己除非是疯了,不然干嘛没事去惹那两个人。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将话说死,想要从陈齐口中套出这背后是否有要命的隐情。
“那他们不来惹我,我当然也不会去招惹他们啊。”
“唉,就是你这种脾气搞得我每次都很担心你,”陈齐轻叹一声,收拾了桌上的饭食对温梦说道:“他们并不经常在家,你只需要躲着他们出房门就行。”
“我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娶你也是他们都允许的事……”
“还需要争得许凄凉的允许吗?”温梦斜了一眼陈齐问道:“她到底算是你什么人,属下、同伴还是姐姐?”
“她算这个家里内政的一把手,”陈齐严肃地看着温梦说道:“不管她在十部众中排名多少,不管她自己手下有多大的势力,不管她和别的成员关系有多好。”
“她只听一个人命令,你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