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凤灵不想了，她将烟和打火机都收了起来，为了不让气氛就这样尴尬下去，想要和颜舞谈论她们之间唯一可以谈论的那个共同话题。
    然而颜舞却抢先一步开了口说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呢？”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但刘凤灵转了转眼球还是选择暧昧不明道：“是我提的。”
    既没有解释当时他们二人分手的原因，又容易让颜舞以为乔楚浩对她还有情。颜舞并不是粗枝大叶不会在乎这种细节的人，果然一听脸色就变了，随即好像是为了不让眼下的情况显得太过于尴尬，只能起身用“我去趟厕所”这种尴尬的借口，离开刘凤灵的视线内。
    不知道她要去多久，刘凤灵推开窗还是点燃了一根烟——大不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掐灭就行了。
    还不等颜舞回来，刘凤灵就开始疯狂地咳嗽了起来，生生在窗台上咳出了一滩血。她往自己的脸上一摸，又看了眼床头上摆着的小镜子。
    果然鼻子也宣告破防，两道蜿蜒的血一路挂到她的嘴角。
    她破口骂了一句，将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以后熄灭了烟，起身去楼下找乔楚浩。
    没想到后者也睡不着，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晚间电视。过去，刘凤灵没少带着乔楚浩干过大半夜不睡觉在客厅看无声电视的事，见他现在还有这个恶习，刘凤灵的心内荡漾起莫名情绪。
    她的靠近在安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乔楚浩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惊慌地转过头，正好撞向刘凤灵的视线。
    “不睡觉在这看电视？你第二天上班会没有精神，”刘凤灵盘起腿，细长板平的身梁蛇一般软化在乔楚浩身边。
    电视机发出的光亮不足以让乔楚浩看清她嘴边残留的殷红血色，于是他打心底奇怪刘凤灵竟然没在这种情况下点根烟来抽。
    “我明天请假了，”他回答刘凤灵先前的问题道：“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刘凤灵有些奇怪他会问出这种类似驱赶的问题，可转念一想，乔楚浩说这种话也不奇怪，她过去就经常时不时玩失踪没有什么地方她会老实呆着超过一个月。
    “我想一直住下去，你能一直让我住吗？”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电视上无休止回放的购物频道朝乔楚浩问道。
    这句话并没有把乔楚浩问住，他很快就点头说：“好，那你以后就住二楼那间房吧，还是老样子……”
    那一瞬间，刘凤灵看着他温柔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晃神。
    这栋房子还是老样子，乔楚浩还是老样子，就连电视购物频道里一直在推销的那条拖把和几十年前比起来都没什么变化。
    只有她好像变了，变得不再愤怒不再激情四射，垂垂暮矣命不久矣。
    “嗯……”她迈着稍显疲惫的步子起身上楼，却站在一楼半的位置忍不住地回望。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倒是认识了很多朋友。”
    “你倒是博爱，那个颜舞对你来说像是特殊的人呢？”
    她并非故意这样恶言恶语，只是对自己命运的不安和不甘，让她忽然对楼上那位身体健康又十分美丽的女士产生了无边的嫉妒。
    这嫉妒并非只是单纯因为乔楚浩，但乔楚浩的确是个中因素。
    “她……”乔楚浩露出难办的表情，沉吟半天最终才说道：“我喜欢她，正在找时间跟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