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信的青年,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还没等他新奇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了汽车踩刹急停的声音。
收起笑容,礼逊纪站在楼梯口,看见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站在楼梯拐角处。
“怎么这么慌张?超速了可是会引警察上门的,”礼逊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靠在生锈的扶手上打量李骏阳道。
“已经……已经可以离开了,”李骏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大口罩戴在自己脸上,不是很愿意这时候和礼逊纪讲话。
他个子不知是像谁,大概是像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总之作为男人来说不够高,只有一张脸还算过得去。于是这样在阳光下站在礼逊纪边上,他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介意。
“都回来了还戴什么口罩啊?”礼逊纪笑着掏出钥匙开门。
两个对边的住房,便是李骏阳无牌照的小诊所,经营着兄弟二人来钱快的生意,是这一带穷人看小病小热和堕胎的首选,也是知道的总有办法知道的富人想要孩子,首先选择的地方。
“今天反正也没生意,我们就在家里歇着吧,”礼逊纪缩进小沙发中,像一只装不进箱子里的八爪鱼,手脚都露在外面。
看着他没心没肺还依旧是那样闲适的模样,李骏阳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我们不用再在这里待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们得走了!”
“走哪去?”礼逊纪眯着眼睛,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光线从穿过并不整洁的房间,空气中飘着飞絮,显现出丁达尔效应的美丽。
丁达尔效应,礼逊纪无来由地沾沾自喜,我也还是读过书的。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见他还是不着急跑路,李骏阳也找了张不知是哪个街坊送的小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是那沙发也许真的熬不住太大岁数了,弹簧忽然往外蹦了出来,给李骏阳扎了个结结实实。
“啊呀!”他大叫一声,屁股上已然被划了一道口子。
那弹簧还是生了锈的,挂着点他的皮肉在那耀武扬威似的晃动。李骏阳恼火地一瘸一拐进了房,拿出了碘酒和创可贴,递给礼逊纪说道:“既然你不着急走了,就来帮我上药吧。”
本以为礼逊纪会拒绝,没想到他二话不说便接了药,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你自己过来。”
李骏阳撇了眼他那腿,折断的筷子似的,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自己的重量。
像是看穿他在想些什么,礼逊纪啧了一声,又一拍沙发扶手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
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李骏阳只好咬牙忍着屈辱,趴在了自己这混蛋哥哥的腿上,亮出伤口让他帮着处理。
这人的腿实在是长得有些过分,这样高的沙发,他的大腿和上身都像是个漏斗,李骏阳趴都只能趴个歪的,看着面前斜过来的柜子发呆。
“你是不是放不下颜家的两个姐妹啊?”李骏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