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不说话，凤九儿继续说道：“爹爹，你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吗？”
    “这就是你的好哥哥，他杀了至亲，坐上皇位，用你的女儿做威胁，将你利用到极致。”
    “爹爹，我……”
    “爹爹不是不相信。”凤离浅叹了一口气，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
    “我只是在想，若是当年我没有离开，父皇他也……”
    凤九儿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凤离的脸。
    “爹爹。”她抱上凤离的手臂，倾身靠近。
    “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现在来难受也于事无补。”
    “既然凤穹苍没打算让我们父女好过，我们也不要让他好过。”
    “此次顺利离开之后，新仇旧恨，我们再好好和他算一算。”
    凤离拳头缓缓松开，大掌落在凤九儿的脑袋上。
    凤九儿享受着来自父亲的爱，好一会儿才坐直身子。
    “书我留下，爹爹想看就看，不想看可以找剑一……”
    “我陪你。”剑一放下茶杯，站起。
    “去准备一下。”
    剑一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凤九儿这才想起，她本来就想着要和剑一同进宫。
    只是，这家伙，是不是反应太大了些。
    凤九儿含笑在剑一身上收回视线，看着凤离。
    “爹爹，你总是欺负他，以后没人陪你下棋了。”
    凤离浅浅一笑，道：“每一回，都是他主动挑战。”
    “年轻人，不言败，是好事。”
    “不会吧？”乔木勾唇，往空空如也的门口看了一眼，“原来是剑一大侠主动要求。”
    “九儿，这是叫自主求虐吗？”小樱桃含笑问道。
    “嗯。”凤九儿笑着站了起来，“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邢子舟，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邢子舟颔首。
    石室里的人，相继离开了。
    凤九儿交代了邢子舟一些事宜，才和剑一一同往宫里去。
    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做几手准备。
    凤九儿不能保证，自己进宫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尽可能安排好再离开。
    这是，凤九儿和凤离相聚之后，她第一次受皇后的邀请。
    前两天进宫，是奉了雅贵妃的命令。
    夜王爷失踪的事情在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雅贵妃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除了让凤九儿进去给她做保养，雅贵妃还另外要了不少香薰。
    甚至，特别说明，要挑几个紫色的。
    紫色的香薰用于闺房之乐，雅贵妃的目的，可谓显而易见啊！
    凤九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三天，皇后还没有动手。
    雅贵妃的日子，依旧滋润得不得了。
    凤九儿和剑一分开之后，被带进了皇后的寝房。
    “皇后娘娘，吉祥！”她看着里面的人，福了福身，说道。
    皇后抬眸看了一眼，道：“陈嬷嬷，你出去守着吧。”
    “是，皇后娘娘。”老嬷嬷福身，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皇后站起，叉腰，扭了扭脖子。
    “小凤啊，你看我气血是不是好了些？你的药，加上你教我做的什么健美操，效果挺好。”
    凤九儿举步，走了过去。
    “皇后娘娘，深夜让小人进宫，应该不是为了让小人看看气血这么简单吧？”
    皇后坐回到桌子旁，将手放在桌面上。
    “这是其一。”
    凤九儿握上她的手，开始给她把脉。
    “脉象也比三天前要好很多，脸色确实不错。”
    凤九儿放开皇后的玉手，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皇后看了身旁的椅子一眼，“坐下，喝口茶水，还没到时间呢。”
    凤九儿月眉一挑，坐下，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皇后端起一杯茶，轻品了一口。
    “这是咱们凤西国特产的茶叶，来自雪山之巅，小凤也试试。”
    凤九儿捏起茶杯，凑在鼻尖前，闻了闻，也微微抬首，喝了一口。
    “香气清新，小人也觉得不错。”
    “别总是小人前，小人后了。”皇后将杯中的茶喝完，放下杯子。
    “再给我满上一杯。”
    凤九儿也知道，很多天之前，皇后在她面前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本宫”，变成了“我”。
    这是皇后对自己的一种尊重，凤九儿只觉得不错，并没有多想。
    “嗯。”她拿起茶壶，给皇后倒满了一杯茶。
    “皇后娘娘，这么晚还品茶，就不担心失眠？”
    “心情好，没事！”皇后摇摇头。
    凤九儿看着她，嘴角轻轻上扬。
    “我在想，有什么事情能让皇后这么高兴？是和三皇子有关的吗？”
    “嗯。”皇后闻了闻茶，并没有再喝。
    “闻闻就好，还是别喝太多了，免得真睡不着。”
    “三皇子回宫了吗？”凤九儿问道。
    “没有。”皇后摇头，“锦儿回宫了，他给我带回来了好消息。”
    皇后对上凤九儿的目光，特意挑了挑眉，故作神秘。
    “他说……没找到江儿，只要没找到，江儿还是有机会的。”
    “事实上，我并不希望皇上能找到江儿，最好以后都别找了。”
    “皇上的性格我了解，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江儿回宫，难逃一劫。”
    更何况，江儿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最后的话，皇后并没有说出来。
    当年，她嫁给凤穹苍的时候，凤穹苍也不过是个皇子。
    后来，凤穹苍上位之后，他立她为后，两人重新举办了婚礼。
    在众人眼里，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唯有皇后清楚，这不过是表面。
    当年，凤穹苍没能让任何一位妻妾怀上孩儿，最后与皇后相量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让皇后假装怀孕，时机一到，凤穹苍会找到合适的孩儿带回宫。
    自己的三位皇儿，都不是皇后生下，她不过是凤穹苍用来掩饰真相的工具。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皇后，没有一人被留下。
    皇后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只能一辈子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只希望江儿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皇后浅叹了一口气，再次端起茶杯。
    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喝。
    皇后闻了一会儿茶香，心情渐渐好转，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