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杀不了你，也会让你痛苦万分。
    独孤雪娇因为之前生了警惕之心，所以稍微避开了些，那把匕首落在腰侧，鲜血如注，很快染透了衣衫。
    她看着面前神情狰狞的女人，有些淡淡的忧伤。
    没想到两次被人算计到生命危险，竟是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
    玉箫把她推下了悬崖，流星把匕首插进了胸膛。
    不，应该说是假流星。
    面前这女人根本不是流星，而是假冒的。
    独孤雪娇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灵符贴在伤口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嘴角凉薄一勾。
    “完颜岑婉？”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对面的女人桀桀一笑，慢条斯理地揭开面具，正是被百里夜殇掳走的完颜岑婉！
    流星自从被救出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本以为是伤的太重，受活傀儡的影响，没想到还有故意回避的缘故。
    完颜岑婉那么聪明，知道独孤雪娇身边能人异士多，便故意躺在床上装昏迷，直到她昨天出现在眼前，今天挑好了时间才下了床。
    黎艮平日里比较忙，要看李瑶的伤势，要给君轻尘调理身体，还要看顾独孤雪娇，一个人分身乏术，对于一个半死不活的小丫鬟，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后，肯定不会花太多心思。
    黎艮是流星出事之后被调过来的，此前根本都未见过她，对她一点也不熟悉，就算是号脉诊病，也未发现异常。
    再加上完颜岑婉一直躺在床上捂着，假装昏迷，不说话也不下床走动，故意隐藏身份，没人发现她戴人皮面具，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独孤雪娇，昨天去看流星，连眼神都没对上，就算对她再熟悉，也不会发现端倪。
    完颜岑婉也是挑好了时间，之前一直躺着，直到独孤雪娇出现，才主动下床，并要跟她一起行动，实则也是怕暴露，想要速战速决。
    果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你倒是聪明，大公主。”
    完颜岑婉的面容出现在凉薄月色中，她把手上缠的厚重的布取下来，露出了十根手指。
    独孤雪娇眯着眼看过去，即便天色灰暗，也能看清那双斑驳的手，本是纤纤玉指，指甲却光秃秃的，漆黑一片，十分瘆人。
    完颜岑婉却笑嘻嘻的，甚至把手指举起来放在眼前晃了晃。
    “这都是你们的杰作，你说，如今你栽在我手上，我要怎么回报你？要不要也把你的指甲给拔了？你知道多疼吗！”
    说到后面，声音渐大，面容越发扭曲。
    独孤雪娇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样都没把你弄死，你该高兴才是，以后还是少干缺德事，否则这次死不了，下次可就说不定了。”
    完颜岑婉被她的话刺激到，声音含着一股阴气，活似鬼在叫魂。
    “独孤雪娇，你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独孤雪娇虽然被她捅了一刀，身受重伤，但脑子可没受伤，清醒的很。
    “呵，你要是能杀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废话这么多，不过就是想泄愤。
    百里夜殇救了你，为了让你听命于他，是不是给你喂了什么好吃的毒药啊？
    他可一心一意想要抓我，却从未想要我的命，就算他把你弄到我身边，也只是让你趁机活捉我吧？
    你为了泄愤，捅了我一刀，已经是违背他的意愿了，回去之后定有处罚，若是再敢杀了我，怕是死的比我惨上百倍。”
    完颜岑婉原本还很嚣张的样子，听完这话，下意识护住了心口，蔫了，眼底闪过一抹惊惧。
    独孤雪娇原本只是猜测，此时见她这般心虚的反应，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猜的没错，再接再厉地往她身上插刀。
    “不知大公主对你们国师了解多少，他杀人的手段可是五花八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再坚强的人都能被他折磨疯，活人也能收拾的半死不活，甚至求死不能。
    燕兰城的浮生楼，大公主应该听说过吧，想要求楼主办事，就要把自己的最珍爱的东西奉上，或是耳朵，或是眼珠子，这么变态的玩法，你可知那楼主是谁？”
    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伴着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完颜岑婉想到自己刚被救醒时看到的那双赤红眼珠，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死死地咬住嘴唇，恶狠狠地瞪着独孤雪娇。
    没错，百里夜殇让百里青翘花费几天时间做出最完美的人皮面具，又让百里青岚给她喂了无数的毒药，保证她不死，却浑身带毒，最后还要弄成活傀儡。
    想起那段时间，真是生不如死，甚至比在军师府的地牢还痛苦，相较于拔牙齿拔指甲这种痛，那种见不到光明的精神折磨，才是真的让人崩溃。
    现如今，她就是百里夜殇手上的一条狗，不，比狗还不如。
    独孤雪娇是百里夜殇看上的女人，她若是敢自作主张杀了那女人，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死之前或许还要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
    完颜岑婉越想越恨，面对仇人却不能手刃，独孤雪娇猜的没错，除非自己不想活了，跟她同归于尽，否则根本不敢杀她。
    “独孤雪娇，你不要得意，你以为落到百里夜殇手里，又比死能好多少呢？我只是想帮你解脱而已，毕竟你落到他手上，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吧。
    独孤雪娇看着她扭曲的脸，赤红的眼珠，嘴角邪邪一勾。
    “那就不牢大公主操心了，总之不会比你惨就是，对了，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浮生楼的楼主就是你们瓦里岗的国师呢。
    你若是敢趁机出手杀我，就算是死了，也会被分成无数块，一点一点地装进琉璃瓶里，倒是很美呢。”
    完颜岑婉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那个场面，身体摆成了秋天的落叶，差点从墙头摔下去。
    她想到百里夜殇的交代，不敢再耽搁。
    “哼，就算杀不了你，也会让你痛苦万分，是不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是不是越来越痛了？
    哈哈哈，百里夜殇兄妹几个都不是正常人，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尤其百里青岚还是个兄控，她可是疯狂地嫉妒着你呢，她甚至比我还想杀了你。
    她知道百里夜殇的计划后，真是恨得牙痒痒呢，所以故意在我的匕首上弄了剧毒。
    到时候就算百里夜殇追究起来，也赖不到我身上，毕竟毒是百里青岚偷偷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雪娇正想说话，忽而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浑身都好似被丢进油锅里，额头浸出豆大的汗珠。
    看来这百里青岚是不管不顾了，为了把自己弄死，还真是费尽心机。
    独孤雪娇撑了一会儿，眼前却忽而一黑，人倒了下去。
    完颜岑婉十分警惕，在一旁等了好大一会儿，确定她已经晕过去了，才靠过来。
    她把独孤雪娇的面罩取下来，看着那张娇媚如花的玉嫩脸颊，嫉妒的火焰冲昏了理智，抬手狠狠地扇了两巴掌。
    看着那肿起来的面颊，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哈哈哈，就算不能杀你又如何，只要看着你痛苦，我也知足了，本公主可不想为了你这条贱命，赔上我的命！”
    完颜岑婉桀桀笑了两声，因为牙齿漏风，好似夜间鬼叫。
    她把人扛在肩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