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是老奴的错,跟王妃没有关系!
君庭芝小腿肚子一直抽抽,可那么些人看着呢,输人不输阵,也只能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又小声说了一句。
“那、那你总要给个说法啊。”
王巽不欲跟个小丫头计较,只看着尸体,沉声开口。
“人在没有意识的时候被丢进湖里淹死,跟失足落水淹死,死者的身体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后者的挣扎痕迹比较重,从她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可是这位姑娘面色可谓是很平静,很有可能直到淹死前,都未醒过来,或者只是极短暂地挣扎了一下。
再者,她的脖子发青,是之前中毒的迹象,我初步判断,应该是无色无味的七星海棠。”
周侧妃闻言,脑子里轰的一声,双眼呆滞,身体轻轻晃动,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椅子把手。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周侧妃身后的赵嬷嬷脸色惨白,若不是被玉兰扶着,估计早瘫软了。
七星海棠?
独孤雪娇眉头一皱,周侧妃还真是下了血本,这么难搞的毒药,她都能弄到,看来花了不少钱啊。
君庭芝喉咙里好似塞了铁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刚仅剩的一点气势也没了。
她颓然地坐下,瘫坐在椅子上,身体瑟缩,只偷偷地看了周侧妃一眼,满是担忧和恐惧。
周侧妃又气又怒,她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各种筹谋,小心翼翼,本以为天衣无缝。
谁知摄政王不过是找了个人过来,才看了几眼,就说出了毒药的名字!
可她不能承认,否则她就真完了。
若真是毒杀小妾就算了,夭尘可是摄政王送的贵妾。
她把夭尘弄死,无异于挑衅摄政王的权威,肯定会死的很惨。
君子阑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嘴角难得露出一丝浅笑。
罪有应得。
果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若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他早就把这女人弄死了。
当时王妃死的时候,君子阑已经记事了,他不是君庭苇。
他被王妃抱过宠过,跟她感情极深,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在面前,那种痛永生难忘。
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做噩梦,梦到母妃死时,那形销骨立的样子,痛的刊心刻骨。
可那时他只有几岁,什么都做不了,别说是找周侧妃报仇了,能保住自己的命都很难。
他很聪明,若是自己找周侧妃哭闹或者对她下手,就无异于跟岐阳王撕破脸。
岐阳王被这个女人蛊惑着,绝对不能忤逆他,万一把世子之位被废了,转而立君子煊为世子,岂不是便宜了那对母子!
所以他要忍,什么时候把权力弄到手了,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就是这个女人的死期!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天似乎来的早了些。
他还没出手,已经有人出手了。
君子阑转头看旁边的人,眸子波澜不惊,如一汪深潭望不见底。
娇娇真的是他此生的贵人。
不仅救了妹妹,也救了他,现在又帮母妃报了仇。
他知道夭尘落水后,第一时间让人去通知她,并不是想让她跟周侧妃斗,只是想着她最爱看热闹,肯定很感兴趣。
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君子阑眼神专注,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一束冰冷的视线投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上首,一阵凉意从脚底板窜到后背。
这是十七皇叔第二次冷冷地扫视他了!
君轻尘是越看这个侄子越不顺眼,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收回视线,看向周侧妃,眼中寒光一闪。
“你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周侧妃身体一颤,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跪在地面上。
“还请王爷明察,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不知道夭尘中毒了。
我今天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没出去过。
至于说有人看到夭尘走到湖边,也是下人告诉我的。”
这是打算找替死鬼了?
独孤雪娇一手托着腮,嘴角略带嘲讽地看着她。
噗通——
赵嬷嬷突然站出来,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地往地上磕,脑门很快就见血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老奴嘴碎,胡言乱语,跟王妃没有关系!
那天夭尘姑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又把我教训一顿,老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会给她下毒。
老奴、老奴真的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呜呜呜,老奴罪该万死。”
啧啧,真是忠心耿耿的老奴才啊,甘愿为主子去死。
独孤雪娇盯着周侧妃,实在是小看这个女人了,还是挺有本事的。
关键时刻,竟然还有替死鬼,估计提前就想好对策了,不知道给赵嬷嬷许了什么好处。
可是,光有替死鬼就万事大吉了吗?
独孤雪娇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挪到赵嬷嬷身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笑着问。
“赵嬷嬷,你说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干的对吗?从未假手他人?”
赵嬷嬷眼眸紧缩,面上血色褪尽,还在支撑着。
“没、没错,都是我干的,侧妃娘娘根本不知道这事。
她一向宅心仁厚,即便夭尘那贱人多次挑衅,她都睁只眼闭只眼,从未计较过。
是我看不过去,为娘娘抱不平,再加上夭尘对我下手,心里实在恨极了她,才会设计弄死她。”
独孤雪娇转头看向旁边的周侧妃,“不知赵嬷嬷说的话是真是假?”
周侧妃眼神一缩,低垂着脑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我不知道这事,没想到赵嬷嬷会这么冲动,都是我不好,我要是知道她这么痛恨夭尘,肯定会劝劝她的。”
虽说是主仆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这话张口就来,可谓是十分不要脸了。
独孤雪娇嘴角带着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又把视线放到赵嬷嬷身上。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就没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可惜啊,百密一疏,还有个很大的破绽哟。”
赵嬷嬷一听这话,倏然抬头看她,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独孤雪娇手上用力,仿佛只要轻轻一捏,那脆弱的脖子就要断了。
“我且问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七星海棠?”
赵嬷嬷的脸已经青了,呼吸越来越困难,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自、自然是买的。”
独孤雪娇嘴角一勾,轻嗤一声。
“那你可知七星海棠的价格?”
赵嬷嬷一脸懵,为何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