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啧，生不逢时
    南鸢走后，沈国公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
    方才两人对话许久，瑶儿似乎连一声父亲都没有叫过？
    沈国公不禁皱起了眉。
    瑶儿一向敬重他，方才应该是……忘了？
    不过，沈国公的关注点很快就成了另一件事。
    原以为瑶儿嫁给宸王，日后便对家族没什么用了，毕竟宸王看着风光，其实无权无势，没想到瑶儿对宸王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瑶儿还因此得到了皇上的厚爱。
    如此看来，瑶儿嫁给宸王也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南鸢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半夏便急匆匆地道：“姑娘，方才奴婢看到秋桑和紫苏去了大夫人院中！”
    紫苏和秋桑肯定会把姑娘冷落她二人的事情禀告给王氏。
    半夏不解，如果姑娘看出王氏有哪里不对劲儿，更应该小心谨慎才对，现在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相比半夏的担忧，南鸢倒是淡定得很，“想做什么莫非还要算日子？我若想做什么事须得立即去做，不然我这心里便不舒坦。”
    小糖立马附和道：“没错，我家鸢鸢才不当憋屈鬼呢！谁欺负鸢鸢，直接欺负回去！嗷嗷嗷！”
    半夏无奈，姑娘好任性啊，不过没关系，她以后会更加小心地防备王氏的人。
    但是半夏很好奇，姑娘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王氏表里不一的？
    ·
    是夜，王氏从丫鬟紫苏和秋桑口中得知沈熙瑶开始防备二人，再结合沈幽若怀疑的那件事，心中忧思不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国公被她的动静吵得睡不着，干脆去了柳姨娘房中歇息，气得王氏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柳姨娘那个贱蹄子，一把年纪了还魅惑老爷！”
    王氏立马让守夜的丫鬟唤来了周嬷嬷，“周嬷嬷，我知你做事向来稳妥，但沈熙瑶对我的态度说变就变，令我不得不多心。”
    说及此处，王氏眼神飘忽，“周嬷嬷，你确定当年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周嬷嬷神色一正，“夫人放心，当年那绝孕草是家弟亲自去山中采的新鲜药草，中途没有经手过任何人。
    至于那位给大姑娘煎药的婆子后来也被打发了，那婆子不到一个月便得风寒去世了。”
    说到这儿，周嬷嬷眼里闪过了一抹凶光。
    王氏看得心头一跳。
    “夫人，要成大事，这心肠可不能太软。”周嬷嬷如是道。
    王氏很快敛神，问她，“周嬷嬷，那你说沈熙瑶是因何疏远我？”
    周嬷嬷沉吟片刻，“怕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听紫苏和秋桑说，半夏那小蹄子时常在大姑娘面前说夫人的坏话。”
    王氏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发现了当年那件事就好，其他的都好说。
    “紫苏和秋桑两人合起来竟还干不过一个半夏？”王氏不悦地皱眉，语气很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周嬷嬷，寻个法子把半夏打发了吧。”
    周嬷嬷应声，又对她道：“夫人让老奴打探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这次随大姑娘进府的孔嬷嬷的确就是宫里那位教授过皇后和妃嫔的孔嬷嬷。”
    王氏并不意外，鲜少有人敢随便冒充宫里人，她只是求一个稳妥。
    想到什么，王氏眼里划过了一道精光，“若是若儿也能得这孔嬷嬷亲自教授，日后说出去也脸上有光。”
    万万没想到，沈熙瑶因祸得福，竟能让皇上如此看重。
    嫁入皇室的姑娘，出嫁前都会跟宫中派来的教习嬷嬷学一段时日的宫中礼仪。
    但不管是多有底蕴的家族，宫中来的那些教习嬷嬷都没有孔嬷嬷这样的资历。
    便是当年的宣王妃出嫁之前，这位孔嬷嬷也没有出马。
    不过王氏一点儿不嫉妒沈熙瑶有这样的好福气，沈熙瑶风光了，她和她家若儿才能从她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
    等若儿日后站稳脚跟，这沈熙瑶身上的福气估计也消磨得差不多了，毕竟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
    没子嗣的女人再貌美动人，又能风光多久？
    王氏想着想着，这堵着的心就顺畅了起来，很快便重新入眠了。
    次日，南鸢去老夫人的院中请安，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屋里的欢声笑语。
    少女的笑声很清脆，老远就能听到。
    等南鸢进屋，果然看到沈幽若亲昵地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在撒娇。
    王氏和二房三房的二夫人三夫人都已经到了，还有各房的姑娘们。
    沈国公是嫡系大房，屋里人除了王氏还有一位柳姨娘，妾室身份低微，只需每日向正房夫人请安，是没资格来老夫人这里的。
    但王氏对外一直大度，允许柳姨娘所出的庶女来向老夫人请安。
    三房的三夫人对妾室苛刻，每次请安只带自己所出的两个嫡女，说是人太多怕吵着老夫人。
    有这位妯娌做对比，哪怕王氏只是续弦，也成了老夫人眼里最满意的儿媳妇。
    一屋子女人，老的少的，穿得花花绿绿，一眼看过去，南鸢觉得有些眼花。
    她来请安的时辰绝对不晚。
    她来得不晚，自然就是别人来得太早。
    沈老夫人正要喊嫡长孙女到身边坐，旁边沈幽若已经先一步开口，“大姐，祖母方才还念叨你呢，大姐快过来坐！”
    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打趣道：“就你嘴快。”
    南鸢目光扫过沈幽若娇俏灵动的脸蛋，再一次替这个戏精感到惋惜。
    沈幽若要是生在现代世界，这个年龄想必已经成为大紫大红的童星了。
    啧，生不逢时啊。
    一大家子先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了半天，等到时机成熟，王氏便顺其自然地将话题引到了南鸢身上。
    “老夫人，咱瑶姐儿是个有福气的，皇上竟派了孔嬷嬷亲自来教授宫中礼仪，这份殊荣也只有咱们瑶姐儿才有……”
    王氏巴拉巴拉了一堆，话间全是自己对沈熙瑶的称赞，神情颇为骄傲。
    老夫人听得眉开眼笑，她一开始觉得瑶姐儿嫁给宸王太过委屈，毕竟宸王不是个正常人。
    可后来，她亲眼看到那一堆堆的赏赐往瑶姐儿的院子里送，得知皇上如此看重瑶姐儿，心里便放心了许多。
    王氏吹捧完，隐晦地扫了沈幽若一眼。
    沈幽若会意，顿时撅起嘴，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祖母，我以后能不能跟着大姐一起学规矩？”
    沈幽若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如果能跟着孔嬷嬷学规矩，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一桩，但这孔嬷嬷是皇上指派给未来宸王妃的。
    王氏不好意思开这种口，就借由沈幽若的口来说。
    能成最好，不能成就用一句不懂事儿揭过，这王氏还真是会打算！
    南鸢坐姿端正，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淡笑。
    想占她的便宜？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