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
    哧溜！
    一杯【圣人醉】端在手中，紫薇仙帝与夏忆雪二人并没有直接畅饮，而是嘴唇溜着酒杯的边边儿，细细地浅尝了一小口。
    而后，二人同时闭口细品，满脸陶醉。
    对于她们这些好酒之人来说，灵酒的功效反倒是在其次。
    她们真正在意的, 是味道，是灵蕴，是那种让她们飘飘之欲仙的玄妙感应。
    毫无疑问。
    这杯【圣人醉】，完全满足了紫薇仙帝与夏忆雪的味蕾与感知。
    一小口灵酒入口，在舌尖上缓缓打转了一圈之后，这才顺喉而下, 进入腹中。
    轰！
    灵力在腹中轰然爆发, 无尽的酒意直通四肢，力透百骇，纵是她们的精神识海也都受到了极至的冲击。
    一时间，二人全都呆立在原地，一脸潮红，兴奋陶醉得有些不能自己。
    李永年见状，不由微笑摇头。
    看样子，这一时半刻地，她们两个怕是醒不过来了。
    “邓禅长老，要不要来共饮一杯？”
    李永年把目光扫向站在一边的邓禅，举杯相邀。
    他知道，紫薇宫的这些门人弟子，大多都好美酒。
    不管是紫薇仙帝、瑜然上人、百里惜玉、夏忆雪还是邓禅，皆都是好酒之人。
    只不过，邓禅现在已是鬼仙之体, 寻常的口腹之欲对她来说已没有那么大的诱惑。
    否则的话，方才在李永年倒酒之时, 她多半也会像是紫薇仙帝与夏忆雪一样，早就不由自主地走到这石桌前来了。
    “多谢永年老祖美意, 不过不用了。”
    邓禅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拒绝。
    “晚辈现在鬼仙之体，寻常的仙道灵物对我来说已然无用，不必这般浪费了。”
    没有转修成为鬼仙之前，她确实也如紫薇仙帝与夏忆雪一样，嗜酒如命，一看到美酒脚都软了，挪不了地儿。
    但是现在。
    金身不存，只余一道神魂之体，纵是灵酒入腹，也品得出什么滋味儿来，还不如不饮。
    “如此，那倒是可惜了。”
    “这可是亿万年前妖圣所饮之物，世间所存不多，错过了这次，以后怕是就再没有机会能一口其中滋味了！”
    李永年冲邓禅轻举了举杯，而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好酒！”
    “这酒中的灵力，绝对是我所饮用过的那些仙酿之中, 最为浓郁的一种！”
    “仅是这一杯，就能抵得上不下十年的苦修！”
    李永年轻声赞叹。
    不过旁边的邓禅却看得嘴角直抽。
    竟然一口就给闷下去了！
    连细品的过程都没有半点儿！
    更离谱的是。
    灵酒下肚之后, 他竟然直接就运功将酒中的灵力炼化，分毫没有让这浓郁无比的酒意在他的体内多存留片刻。
    简直就是囫囵吞枣，暴殄天物啊！
    怪不得掌门师姐每次都不太愿意与永年老祖同桌共饮。
    做为一个好酒之人，谁能见得有人如此糟蹋这般神仙佳酿？
    这也就是知道打不过，否则的话，暴揍永年老祖一顿都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过，你不是已经有足够的【天魔圣血】了吗？”
    一杯灵酒下肚，李永年倍感舒爽。
    回味着灵酒的余韵，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正巴巴盯着【圣人醉】的邓禅，遂轻声向她问道：
    “如果想的话，大可以重塑金身，转修回来！”
    做为曾与李永年一同闯过矿脉秘境之人，邓禅之前也分到了不少的【天魔圣血】，若是想要借之重塑金身的话，差不多也够用了。
    “没有必要。”
    邓禅微微摇头，神色沉静得一批。
    显然，这个问题她已经经过了深刻的考虑。
    “晚辈的仙道资质也能算得上是中上，比之掌门师姐与百里叔师来，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若是重塑金身转修回仙道道统，必然还会如以前那般泯然于众。想要攀登神道，破限飞升，几乎是没有半点儿可能。”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直维系这般鬼仙之体，至少日后不必再为寿元不足忧心发愁。”
    对于自己的仙道资质，邓禅还是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的。
    之前没有转修成为鬼仙之时，她在紫薇宫的诸多师姐妹之中，修为境界一直都排在中下。
    若是按照正常的修行经历一直走下去，也许至尊境就会是她这辈子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
    最终，也会如仙界大部分的至尊老祖一样，为了一天天即将耗尽的寿元而殚精竭虑，惶惶不可终日。
    那般的话，哪有她现在这样潇洒自在？
    鬼仙之体，再加上巅峰帝尊的至高境界，放眼整个仙界，能在修为境界上压制她的寥寥无几。
    不敢说是一人之下，却妥妥地是亿万人之上有木有？
    李永年闻言，轻轻点头。
    人各有志，邓禅的这般选择在他看来，也算是极为明智。
    做一个寿元几乎无尽的巅峰帝尊鬼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对于邓禅来说，仙道之路已然定型，纵是日后有机缘可以破境到帝尊境界，确也已是极限。
    想要更进一步，破限飞升，跨足到神仙之境，几乎没有可能。
    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抓紧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巅峰帝尊鬼仙。
    “好酒！”
    “不愧是【圣人醉】，只是这么一小口，就差点儿让老身完全迷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跟它一比，老身过去这十几万年所喝过的那些酒，全都跟白水一样，寡淡无味！”
    这时，紫薇仙帝率先从迷醉之中清醒过来。
    一开口，就是对手中【圣人醉】的无尽赞叹。
    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这大半杯酒水，她竟有些舍不得再下口了。
    她真怕这一杯下肚之后，她就会彻底醉倒，桌面上还剩下的那一大坛【圣人醉】，可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当然，如果酒一下肚，她就用仙力全力炼化，自然可以抵消掉酒中的迷醉之力。
    但是，舍不得啊！
    这样的暴殄天物的饮酒方式，在她看来就是对【圣人醉】的亵渎，不可原谅！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彻底醉倒，继而失云了饮用更多【圣人醉】的机缘，紫薇仙帝巴咂了两下嘴，强忍着再饮的冲动，缓缓将手中的灵酒放加桌面。
    “永年道友真是好运道，连这种珍藏了亿万年的圣人佳酿都能寻得，老身佩服！”
    紫薇仙帝一脸羡慕地看着李永年。
    想起夏忆雪时常在她耳边说的“福星”、“贵人”、“气运之子”的言辞，瞬时深以为然。
    抛开之前发现的【混沌晶金】与【天魔圣血】不谈，仅说眼前这坛【圣人醉】。
    若不是气运使然被李永年这个贵人给发现并带出极道圣地，她这辈子怕都不会有机会可以饮上一杯了啊。
    若是能将剩下的这坛【圣人醉】从永年道友手中兑换过来，那就更好了！
    紫薇仙帝心思涌动，打起了桌面上这坛神酿的主意。
    不过，她毕竟与李永年不甚熟悉，一时间也没有好意思开口。
    “好霸道的酒劲！”
    “仅是这一小口，竟就让我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夏忆雪也缓缓从迷醉之中清醒，醉红的俏脸之上尚有一丝朦胧未消，看上去更觉可爱。
    与紫薇仙帝一样，连声夸赞了几句【圣人醉】后，她也没有再继续饮用。
    因为再饮下去的话，却是真的要醉了。
    “永年道友，这坛【圣人醉】不知能否割爱，我愿出高价求购……”
    与紫薇仙帝的略显矜持不同，夏忆雪放下酒杯，直接就开口向李永年询问，对这坛【圣人醉】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了解李永年，正如李永年了解她一样。
    李永年当着两个酒鬼的面，拿出这样一坛整个混沌星域都难得一见的【圣人醉】，明显就是别人用心。
    请她们喝酒是假，想要套路她们，引诱她们来兑换这【圣人醉】是真！
    类似的事情，已然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李永年身上所珍藏着的那些佳酿，几乎有九成以上，全都被他以高价兑换给了夏忆雪这个资深酒鬼。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夏忆雪一点儿也不矫情，直接开门见山。
    这么好的一坛圣人佳酿，绝对不能放在李永年这个只知牛饮的家伙手中被糟蹋了，明珠不能暗投啊。
    无论如何，哪怕是倾家荡场，把这些年所攒下的所有家底全都拿出来，她也要把这坛【圣人醉】从李永年的手中拯救出来。
    “当然！”
    李永年也不矫情，欣然点头。
    他就喜欢看到夏忆雪这样财大气粗，一副我不差钱快来宰我的可爱样子。
    “老规矩！”
    “我只要【元灵丹】与【蕴灵丹】。”
    李永年温笑开出条件：
    “至于具体的数目，那就要看这坛【圣人醉】，在夏仙子心中价值几何了！”
    说到这里，李永年话锋一转，轻声言道：
    “不过，在兑换这坛【圣人醉】之前，咱们还是先把拍卖会的分成结算一下吧。”
    “夏仙子与紫薇前辈此来，不就是为了此事么？”
    夏忆雪闻言，轻轻点头，不舍地将目光从酒坛上移开，附言道：
    “永年道友说得不错，还是正事要紧。”
    “不过，在谈正事之前，这坛【圣人醉】却是不能再倒了，木封也要赶快塞上，免得酒气都给散尽了！”
    这就开始护食了？
    李永年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他最终还是依言，挥手将封酒的木塞再次塞进了坛口，防止酒气继续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