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打他骂他,逼问他,仿佛能感同身受,她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哭,“你这孩子,你和果果两个孩子,真的是要把我们给急死吗。”
“你们这样,到底要让我们说什么好?你们既然选择了结婚,选择了走上这条路,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吗?”
“当初没人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啊,我们都劝过你们,要想清楚,要考虑明白,婚姻不是儿戏,但你们兜兜转转走到一,一心要结,我们两家人多替你们高兴啊?现在呢,这不是往我们心上捅刀子吗?”
唐爸爸听到这些,更是心情复杂,“逸辰,你不用一个劲儿的道歉,把所有的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我知道你和果儿走到今天,绝不止你一个人的错,果儿她自己也有问题。”
“果儿那边,我先去问问,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也明白,出轨了就是出轨了,这点是婚姻的大忌,所以,我不能替果儿做主了,也不能强求她。”
“如果她愿意原谅你,愿意跟你回家,我们无话可说,如果她执意不肯走,非要同你离婚,那我们也无能为力,逸辰,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一片苦心。”
他敛下眉,声音沙哑,充满了内疚,“对不爸,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
“走吧。”他没说什么,带着唐妈妈往老宅里而去。
唐妈妈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又心疼又觉得可气,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先跪着,长长记性。”
“是。”他应了声,更何况,他本就没打算来过,就算他跪断了腿,也是应该的。
唐妈妈伸手擦了擦眼泪,和唐爸爸进门。
厚重的大门关上,把他彻底隔绝在外,他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夜,唐家的大门没有再开过,他独自跪在那里,看夜色越来越深,后半夜天下了雨,淅淅沥沥了几个小时没停,风吹过来的时候,透着一丝冰凉的寒意,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继续耐心等待。
直到第二天早上,唐家的大门才再度打开,他听到声响,下意识抬眸望向声源处,女人从门口处走出来。
雨停了,清晨有阳光斜照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身上,有种模模糊糊的不真切感,他甚至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就是他的果儿,哪怕她化成了灰烬,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一瞬,他的眼睛又酸又疼,心里也是又酸又疼,他特别想去抱一抱她,特别想要将她揽入怀,说他错了,说他这几天很想她。
但当她走到他面前,当她的脚步停止,当他伸出手去的时候,却如论如何都不敢碰她,他觉得自己特别脏,生怕只是触摸一下,就会将她玷污了。
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将手默默收回,仰着头看她,沙哑的喊她,“果儿……”
“你是傻的吗?”女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在这里跪一夜,膝盖不疼?”
疼啊,疼到现在都已经麻木到没知觉了,“不疼,我活该。”
“说什么胡话。”唐果儿朝他伸手,“先来吧。”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艰难身,如果不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强撑,他险些没能站得住脚跟。
她问他,“你真的想清楚了?”
他喉结微微滚动,眼眶微微泛红,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堵得他难受到极点,“果儿,你会嫌弃我吗?”
她摇头,“不会。”
他宁愿她说会,那至少代表她是在乎的,而不是连个正常妻子的反应,都吝啬给他。
可她说的是不会,她说的是,“如果你想得很清楚,那件事就当翻篇了吧,以后我们谁都不要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左逸辰,永远都不会变。”
挺好的,其实真的挺好,无论如何,她至少没有抛弃他不是吗?
他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仁慈了,所以左逸辰,你还要奢求什么呢?够了,已经够了,好歹她还在你身边,好歹你还没有失去,“嗯,我知道了。”
“那你明天再过来接我吧。”唐果儿抿了抿唇,微笑,“我想和恩恩再多待一天,好好陪陪我爸妈,最近这几年,我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少了。”
“好。”
那天他是怎么回家的连自己都不清楚,腿和废了都没什么区别,回去后母亲早早等在家里面,见到他就是一顿揍,“左逸辰,你踏马到底在搞什么?”
“今天一大早的,亲家母居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轨了?”
“你脑子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你居然给我出轨?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臭小子啊,你把我们左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人生第一次,母亲打他的时候,他没有上蹿下跳的躲,而是站在那里,硬生生的承受。
“不躲了?这次知道做错事情不敢躲了?你踏马倒是给我躲啊,给我解释啊!”
没什么可解释的,是事实。
母亲看到他硬抗,更加生气了,“你是吃错药还是怎么滴,居然狗胆包天了,放着家里貌美如花的老婆,跑去瞎几把搞,我告诉你,倘若果儿那边不原谅你,你就可以给我滚出去,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还有,那个女人是谁,我倒要去看看,她是有多大的能耐,让你都把持不住,左逸辰,后面的事处理干净没,老娘还不想替你擦屁股,真是可怜了我的果儿和恩恩,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个混蛋呢!”
接下来,无论母亲如何逼问,他都只字未提到夏苒,已经解决好的事,他不想因为母亲的参与变得越来越复杂,哪怕对方不依不饶,从他出轨的问题又上升到了夏苒,来到家里她就已经知道,夏苒搬出去的事实。
但她没有怀疑过他的出轨对象是夏苒,他了解母亲,哪怕看来有点异常,她也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最后因为急着修复他和果儿的关系,夏苒搬出去的事也作罢了,母亲没有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