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东宫上下都在各自忙碌着,手上动作没停,嘴上也没有歇着,昨夜太子院子的动静他们可都知道了,整个东宫都知道了。
自然也包括了蘅芜苑和上林苑。
青嫔知道后没有多余的表情,倒是阿华一大早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青嫔已经被她损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也不知道这叶奉仪到底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被贬去偏远的西厢房了,还能重新获得太子的青睐。”阿华正在给青嫔梳发。
气愤间手上一个用力。
“唔......”青嫔吃痛,抬手摸着被扯到的地方,转头看向愤愤然的阿华,皱着的眉得不到舒展。
“看什么看?”阿华丝毫不惧,“若不是青嫔不争气,这件事怎么轮得到她叶奉仪?”
青嫔,“......”
如若不是阿华嫉妒心作祟,用身子不方便让原本想留宿的太子离开了上林苑,哪儿会有叶奉仪什么事儿?
这时候倒是怪起她来了。
“青嫔好像很不服气?”阿华多机灵一个人,看青嫔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定然是不服气,对她也是一直隐忍着,“但是青嫔不服气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忍着?要真是那么能耐,也不会被毒哑了送到这东宫来,能让你上了太子的床,都是对你的恩惠。”
青嫔震惊。
阿华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诧异奴婢是怎么知道的是吗?当初还是奴婢放人进来的,看着青嫔被扔到太子的床上,你说奴婢是怎么知道的?”阿华脸上全是得意。
“这还不止呢,连给青嫔坏嗓子的毒药也是奴婢亲自灌下去的,奴婢可是见证过了青嫔怎么从圣暿王妃身边,从一个丫鬟,走到如今青嫔地步的。”
“所以,青嫔觉得在奴婢手里,你也什么好不服气的底气呢?”
说完,阿华重新抬起手拿着梳子,在方才青嫔头发打结的地方狠狠一插,青嫔吃痛神色间全是痛苦,头往后仰着盯着阿华。
阿华放开拿着梳子的手,任由梳子落到地方发出脆响,手摸着青嫔的脸颊,“照奴婢说呢,青嫔还是乖乖的听话一点,不然的话,下次毁掉了可能就是这脸蛋儿了。”
头皮的疼痛感席卷着全身,双手撑着自己坐的凳子,不敢反抗。
虽然她是太子的妃嫔,别说是这上林苑了,就是整个东宫,她阿华的影响力远远高于她这个青嫔,她赌不起。
可是她还想苟活着。
不仅仅是想再见叶元,若是可以,还想亲手杀了叶嬉。
“奴婢给青嫔好好梳洗梳洗,一会儿说不定就要见叶奉仪了,怎么也要漂漂亮亮的吧?您说呢?”阿华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开始给她认认真真地梳发。
而后去衣柜中挑了青嫔最亮眼华丽的衣衫,青嫔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偶人一般,任由阿华给她倒腾着。
早膳上来,青嫔一点胃口都没有,脑海中全都是阿华的话。
上林苑没等来叶奉仪,却等来了叶如媚被封为侧妃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东宫都震惊了,关键是这旨意不是太子宋忪下的,而是皇帝下的旨意。
叶如媚自己都愣住了。
侧妃之位,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地侧妃之位,终于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了吗?
此时此刻的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宋忪离开东宫去了皇帝的御书房,宫人朝她跪下道贺的时候,她才算是真的相信了。
......
御书房外。
“殿下,您来了?”柏福安在外面候着,见宋忪前来迎了上去,“皇上正在议事,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宋忪满脸不悦,“什么人在里面?父皇还要防着孤不成?”
“皇上对殿下的心思,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柏福安打着哈哈,却还是没有说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宋忪,“......”
说了等于白说。
“不若殿下去偏殿等一等?”柏福安建议。
“不用......”
宋忪话还未说完,一身浅桃色衣裙,梳着双髻的叶如妙出来了,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小小年纪的她走路已经能看出来些许风采。
“你怎么来了?”宋忪疾步上前拦住她,“你怎么进宫的?父皇怎么会见你?父皇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殿下不妨一个一个问,问题太多了,臣女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叶如妙朝他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柏福安上前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你......”宋忪瞥了眼凑上来的柏福安,“你随孤去东宫。”
“太子,进来。”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三人对视。
“叶小姐,咱家送您出宫。”柏福安对叶如妙说道,后者点头,“劳烦总管大人了。”
一句‘大人’完全俘获了柏福安。
“叶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叶小姐随咱家走吧。”柏福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带着叶如妙往宫门口的方向去。
宋忪不敢耽搁,往殿内去了。
“见过父皇。”宋忪先是朝皇帝行礼,可下一刻就开始先发制人问道,“父皇怎么会见侯府的千金?父皇什么时候和她有交集了?不知道父皇同她都说了些什么?”
皇帝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往后一靠,就这样看着宋忪,直到看到他出现慌乱不安的情绪,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
“儿臣失言,请父皇恕罪。”宋忪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跪了下去请罪。
皇帝没有叫起,“朕说你怎么这段时日变聪明了,许多的主意点子正好说到了朕的想法上,原来是背后有人指点了。”
“怎么?朕给你挑的那些幕僚和臣子,都给不了你好的建议,无法让你进步了吗?”
“父皇......”宋忪抬起头来,眼底震惊却害怕。
“偏信女人的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偏信才十岁孩童的话,你给真给朕长脸!”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父皇明察,儿臣怎么可能偏信女人的话,更加不可能信一个孩子说的话了,儿臣是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父皇还不清楚吗?”宋忪口不择言地给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