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锻离双眼如炬,让周县令心头一冷,盛京叶家又怎么会是他能够招惹的人,这个秦锻离不是刚刚在盛京完婚,他还为这个玉瑶只是秦锻离看中的美人,想来现在他有求于他,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没想到却让他恼羞成怒。
周金银身边站着的女子,露出痛哭哀求的表情,道: “大人,您可一定要帮你妹妹做主啊,她现在被贼人给玷污了,这,这以后还怎么嫁人,您可不能眼看着她自杀而死。”
原来站在周县令身边的女子就是受害者的表姐,周县令的八姨娘,丽娘。
如果是以前周县令听着她的哭声,还会温声软语的安慰几句,此时他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怒上心头。
“哭,哭什么哭,本大人还没死呢,嚎什么丧。”吓的丽娘立刻噤了声,看玉瑶的眼神就像淬了毒。
“秦公子,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受害人不答应,总不能闹出人命才好,这事我也很难办?”一脸为难的看了一眼秦锻离。
玉瑶两人心下会意,这周扒皮是准备提条件了,秦锻离将周金银请进前院,两人在屋内嘀咕了半响,空留玉瑶焦急的在外面等候。
等秦锻离走出衙门,玉瑶已经坐在马车上,两人快速回到客栈。
玉瑶迫不及待,等听清楚周扒皮提出的条件,简直欲哭无泪。
条件如下:玉锦堂必须要将女子娶回家或者是自愿奉上十万两银子。
其二:将自己的罪证写下来,签字画押,革除功名。
这哪一项都是羞辱跟刁难,不用大哥答应,她就不答应,要是大哥以后背着这骂名,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
玉瑶绝望的看着秦锻离,她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瑶儿别担心,这第二条我已经替你回绝了,而且周县令也已经答应了,不过这第一条他说的银子实在太多了,你也知道花黎城的酒楼刚开业,我早就已经把银子都投进去,所以现在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玉瑶心头苦涩,别说十万两,就是五万两她现在手里也没有,之前她托秦锻离打听的药材已经有下落,所以早就将手里的三万两银子拿出来,去购买了药材,她现在手里也只有区区四万两银子,这差的也太多了,难道要让大哥继续待在牢里受苦?
玉瑶抱头痛哭失声,悔恨跟痛哭交织差点将她撕扯开,这要怎么办?怎么办?一想到罗氏跟陶氏知道大哥跟兴哥儿的消息,肯定会一蹶不振,到时候罗氏的病肯定又会复发,这样她这几年精心调养就全都白费了,严重的话不用十年,罗氏就直接归西了,她就真的成的这个家的罪人。
秦锻离将玉瑶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实则心中暗自高兴,事情虽然出了一点小差错,却在按照他预想的结果在发展,现在正好是他提出目的的最佳时机。
“瑶儿,你先别哭,这事……其实也好解决,只怕会让你受些委屈。”听着这话,玉瑶立刻噤声,她现在觉得秦锻离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眼中满含希翼,双眸赤然,那双灵动的眼眸暗潮浮动,熠熠生辉。
秦锻离轻咳一声,道: “瑶儿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我想把咱们的亲事定下来,这样秦家就可以拿出一大批聘礼,到时候凑足区区六万两银子,肯定轻而易举,只是这样有些委屈你了,我也绝对没有轻看你的意思,你放心该走的程序我会一样不落的过一遍,我这只是逼不得已。”
秦锻离突然冒出来的话让玉瑶即震惊又惊讶,显然没想到秦锻离会说出这样的办法。
定亲,这里可不同于现代,定过亲的人家就已经被冠上夫家的姓氏,要是中途再被退亲,玉瑶这辈子都会变成一个弃妇,所以定亲就是女子第二次生命,这样的大事,玉瑶一个人根本就不能一个人私下里做决定。
定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私定终生的人才会这般草率,而私定终生的女子不会被夫家人承认,一辈子都不能上族谱只能是卑贱的妾室。
这方法就像一颗惊雷,直接在她内心炸裂,玉瑶心底暗潮浮动。
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秦大哥,这事容我想想。”
秦锻离看着还在犹豫的玉瑶,起身走出去临走还不忘将房门关上,嘴角上扬完美的勾勒出绝色的弧度,觉得是时候再添把火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人来通知,说玉锦堂在牢里被那女子的亲人给打的重伤昏迷不醒,这消息就像是长着翅膀传进玉瑶耳中,同时,玉锦堂跟玉宝兴被下狱的消息传到了玉家村玉老二跟玉老三家,两家人顿时乱成一团,罗氏更是当场昏死过去,醒过来就坐上马车,向平安县出发。
等罗氏跟玉忠平他们赶到客栈时,玉瑶才刚从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爹娘,玉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双眼泛红,刚想走到近前,罗氏迎面打过来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在大堂里伴着回声,引来所有人侧目,纷纷停驻想要看下热闹。
玉忠平将罗氏拉住,厉声喝道:“玉娘,你疯了!这是干什么?没看到瑶儿已经憔悴不堪了吗?堂儿是她嫡亲的大哥,她难道就不担心吗?”
“二嫂,这事也不关瑶儿的事,这是他们兄弟俩命定的劫数,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把他们救出来才是。”陶氏及时将罗氏拉到一边,出声劝慰。
“怎么会不怨她,要不是她非让我的堂儿去什么游学,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我的堂儿现在生死不明,这是在拿刀要我这个做娘的心呐。”说着声嘶力竭的哭出声来。
玉瑶显然被打蒙了,从她穿过来四年多,罗氏从来没打过她半下,甚至连重话都没几句,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在提醒着她,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儿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可见儿子在她心中占据多大的地位,这种古老的观念在现代都没办法改变多少,不过玉瑶心头还是埋怨起罗氏。
听着动静,秦锻离也从楼上走下来,看着玉瑶脸上红色的巴掌印,对罗氏没留什么好脸色。
他的人以后,还轮不到别人出手教训,就算是她的亲生爹娘都不行。
“秦公子,你也在这里,这下真是太好了,我家堂儿肯定有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玉瑶看着罗氏宁愿相信秦锻离一个外人都不相信她,心头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疼。
“瑶儿,你娘她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急糊涂了。”看着罗氏还是像看仇人似的看着玉瑶,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为什么非要把瑶儿推给秦锻离。
其实男人的直觉一向非常准,这个家里可能只有罗氏看不清楚,觉得他是最适合玉瑶的人。
就因为平时秦锻离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完美,完美到无懈可击,这才让玉忠平一家感觉到疏离,虽然表面上看着他对谁都很亲和,其实从骨子里扔透出一种傲慢,让人不舒服。
玉瑶看了一眼罗氏,说道:“爹,没事,我不怪娘,救大哥的事要紧。”
“对,秦公子,你刚刚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快说吧,堂儿跟兴哥儿还在牢里受苦呢。”罗氏跟陶氏两人眼巴巴的看着秦锻离。
“方法我已经跟瑶儿说了,这事就看她答不答应了我先出去看看,如果又堂兄弟的消息,我会派人过来通知你们。”将事情甩手交给玉瑶,走出去。
“什么!居然是让你嫁给他,不可能。”玉忠平听完玉瑶的话,心头怒火像是升腾的燃气。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觉得很好,这秦公子一表人才,家境优渥,而且还有两家大酒楼,这样的人家,咱们家瑶儿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事我答应。”罗氏一锤定音,将话说的死死的,不留任何余地。
“玉娘,这事不能只看表面,就是因为那秦公子对咱们家瑶儿太好,所以……”玉忠平想要试图说服罗氏,看罗氏的样子,却不为所动。
“咳……咳……”门口传来秦锻离咳嗽的声音,将玉忠平的话音打断。
玉忠平没想到刚准备在背侯论人是非,就被抓个现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瑶儿,你大哥,他好像出事了,还是快速看看吧。”秦锻离好像根本就没注意,进门就急切的跟玉瑶说着。
罗氏夫妇还有陶氏都想跟着去,玉瑶怕他们再受什么刺激,安抚了几句,独自一人跟着秦锻离一起向大牢走去。
玉宝兴躺倒在牢里的草垫上,双眸紧闭,身上完好无损,应该没什么大事。
玉锦堂却像是刚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全身湿漉漉的,完好的外袍遮不住身上被打的痕迹,露在外面的胳膊,皮开肉绽。
不成人形的样子,吓的双眼一阵发黑,头痛欲裂,强烈的悲痛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玉瑶再顾不得其他,转身双手紧紧抓住秦锻离的胳膊,恸哭哽咽的说道:“我答应,我答应,求你尽快来我家提亲,我们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