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嫣很诡异。
她突然哈哈大笑,神情癫狂道:“她不是沈安安!沈越,你给我听清楚了,家里的那个沈安安是假的!她在冒充沈安安!真正的沈安安早就没了!”
沈越眉头紧锁,难以置信沈如嫣的疯言疯语。
沈安安是真是假,沈玉良还能认错女儿?
就算沈玉良真的认错,可是梅绛呢?梅绛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外孙女啊。
沈如嫣见沈越不相信,嘴里喃喃有话要说:“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沈安安不是沈安安,还有陆行厉,我查到了,我都查到了!”
沈如嫣越说越凌乱,仿佛着魔了一样,她疯狂扭动身体,不停在挣扎,狱警眼看情况开始不受控了,就跟沈越说道:“你和她见面的时间差不多够了,就这样结束吧,她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不能再让她待在这里了。”
狱警要带沈如嫣回去监仓。
沈越无权选择,只能同意。
两名魁梧的狱警架着沈如嫣离开时,沈如嫣猛然回头,神色扭曲恐怖的对沈越喊道:“家里有证据,就在我的房间里!”
“75640,你给我闭嘴!”狱警警告沈如嫣不要再说话。
之后,沈如嫣就被带走了,施宁在一墙之隔,隔着玻璃看到了她。
彼时的沈如嫣,其实满脑子都是混乱的,破坏性极强的,她自收监以来,就患有神经衰弱,经常疑神疑鬼的,记忆力也渐渐变弱了。她记得自己是找到证据的,这个证据将会是她救命的法宝,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忘记。
为什么她最后还是坐牢了?
她明明可以不坐牢的!
沈如嫣被押回单独监仓里,一直坐在木板床上,抱住脑袋苦思冥想。她怎么记不起来,当时她是怎么认罪坐牢的。
她手里明明还有筹码没有用完的,她为什么没用?
不对,她用了。
对了,当时审问她的那个人好像不是刑警,而是上面空降下来的领导人物,他说他叫薄靳城。
“我想起来了,薄靳城连续审了我好几个晚上,日光灯一直照着我的眼睛,我明明跟薄靳城说了,我要见陆行厉,我手里有东西要给陆行厉看。最后……我见到陆行厉了吗?”沈如嫣不停用力敲自己的脑袋,她居然记不清楚了。
“我有陆行厉的证据,就在沈家别墅里,如果陆行厉真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就要把他的证据跟警察举报,和他同归于尽。我为什么没这么做,我明明有筹码可以和陆行厉谈判的。”
“我的筹码呢?我有对薄靳城举报过吗?为什么薄靳城没有去调查陆行厉?”
沈如嫣越想越头疼,脑袋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突突的巨疼。
沈如嫣记不清自己有没有以此要挟陆行厉,和陆行厉谈判;也记不清,她有没有在薄靳城面前,举报陆行厉的罪证。
她的证据呢,还在沈家别墅吗?亦或,已经没了?
“我刚刚和沈越说了什么?”
沈如嫣抱着脑袋,头痛到从木床上摔了下去,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而沈越见完沈如嫣之后,一路上都表现得很沉默。司机负责开车,施宁坐在沈越身边,一直默默观察他的神色。
施宁轻声关心沈越:“沈越哥哥,你还好吗?”
沈越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
“你的脸色很难看,是沈如嫣小姐对你说了什么话吗?”施宁轻柔的看着沈越问道。
沈越想到沈如嫣说的话,神色越发凝重。他打从心底疑惑:“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施宁垂下小脸,眼底泛起一圈圈涟漪。她低着头,自责道:“对不起沈越哥哥,我、我不应该提议让你过来见她的。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关你的事,是沈如嫣自己有问题。”沈越拍拍施宁的肩头,声音温润道。
他让施宁不必自责,他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之后,沈越又陷入了沉默,不说话,一直看着车窗外秋瑟凄凄的路景。
沈越后悔这次去见沈如嫣了,沈如嫣的话在他心里打开了一个口子,就像黑洞一样,随时都有恶魔要爬出来。
“沈安安不是沈安安,家里的沈安安是假的,证据就在沈如嫣的房间里。”
回到沈家别墅后,鬼使神差的,沈越久违的踏进了沈如嫣的房间。这房间已经被佣人收拾整理过,里面很干净很整齐,没有沈如嫣留下来的一丝痕迹。
这叫沈越无从下手去翻找。
沈越坐到了床边上,寂静了之后,猛然抬起手掴了自己一巴掌:“我在想什么?沈如嫣的一面之词,根本不可信,而且这种鬼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我怎么能怀疑安安?”
只是很奇怪,沈如嫣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就算是编谎话,也应该要编一个叫人容易相信的谎话吧?
沈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最终还是没有去翻找沈如嫣的房间,他不想做这种事,而且没意义。
之后,施宁进来叫他去吃饭。沈越就离开了沈如嫣的房间,顺便关上门,施宁的目光从门缝中透进去,悄悄看了一眼。
晚上的时候,施宁又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
她在办公室里面和叶烟碰面。
“抽烟吗?”叶烟给施宁递了一支雪白的香烟。
“我不抽。”施宁躲开了,不想沾上烟的味道。
叶烟就自个儿坐在椅子上抽烟,然后问施宁:“沈越今天去见过沈如嫣了?”
这话,倏地给了施宁当头一棒。
施宁脸色骤变。
她意识到自己和沈越身边,都有叶烟的人在盯着,她做什么事,叶烟都一清二楚。
“嗯,他去见了。”施宁稳住心神,镇定道:“见完沈如嫣后,沈越的表现很不对劲,我猜沈如嫣,应该跟沈越透露了一些他难以接受的东西。”
叶烟吐了一口烟气,让施宁继续说下去。
施宁说:“我没办法跟沈越一起进去见沈如嫣,所以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过,我有在沈越身上,留下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