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安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样东西——陆行厉送她的熊猫娃娃。
别墅的指纹感应锁,已经破解掉,外面的保镖全部被放倒,深夜凌晨的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盛安安一出去,席九川的人马上就接应她,把她带到车上,迅速转移下一个地点。
凌晨三点钟,盛安安在下一个地点见到了席九川。
他正倚在车前抽烟,周身青烟袅袅,脚下全是他扔的烟头。
可想而知,席九川等得有多焦急,他更焦急心里的事情。
一见到盛安安,席九川就把手里的烟扔掉,让自己的手下先回去,他有话要单独问她,剩下的路,他亲自送,越少人知道她的去向越好。
事后,也好掩盖。
席九川来到盛安安面前,许久不见,席九川恍然间,似乎在她清丽的眉眼上,看到一种熟悉的气质。
和他心上人,很像。
犹豫了下,他先问:“陆行厉呢?”
“他睡着了。”盛安安道,“五点钟肯定会醒。”
还有两个小时,席九川眸光精锐,他对盛安安说:“你在电话里说过,会告诉我盛安安在哪的。”
盛安安颔首,她是说过的:“九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盛安安问:“你为什么要找盛安安?”
席九川微笑,而在他笑的时候,盛安安好像看到他眸光深处,莫名闪动的光芒,和陆时言说起盛安安时的样子很像。
她微愣。
席九川说:“盛安安是我朋友。”
盛安安心里怪异,总觉得席九川说的这句话,话里有话。
她没时间深思了,把心里头的怪异抛却脑后,对席九川说:“把你的手给我。”
席九川看她一眼,亭亭玉立的女孩儿,抱着一个大娃娃,更衬得她纯美稚嫩。
他把手伸了出去。
盛安安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然后抬头,看向一脸难掩震撼的席九川,说:“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这些年也越来越好了。”
席九川不敢置信,脸上是一种很深的震惊,他混乱的看着盛安安,阵脚全乱了,心里掀起狂风暴雨。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盛安安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席九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仍站在暴风雨中心,等他稍微回神时,盛安安已经不知去向,而他则一片狼藉,凌乱的消化这个荒唐事实。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她怎么会知道,当年盛安安在他手上写下的这个字。
她不可能知道,除非她就是,
席九川狠狠抽了一口气,这个想法一旦在脑子里形成,就无法再有力否认,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事,只有他和盛安安知道。
旁人,窥探不到这个秘密。
当年席九川之所以一心要洗白,不过是盛安安的一句规劝。
一念之差,造就了席九川今日的成就。
盛安安在九龙城寨救下他之后,他仍被仇家追杀,多亏盛安安够仗义,没把他扔出去,反而用她的人保了他一段时间,他才有机会摆平仇家的追杀令,一路反杀上位。
席九川有问过盛安安,为何要帮他。
盛安安反问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要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席九川怔忡。
他自懂事后就是这么活过来的,这种日子没有多好,但至少能吃饱肚子,不用穷困潦倒。他这种人,只有拳头和一条烂命,能过一天是一天,他没打算过以后的事。
席九川压根不认为自己有将来,也许某一天死在哪个巷口里,就是他的归宿。
盛安安则不这么认为,她在他手掌心上,写了一个善字。
她说席九川是一个聪明人,他会懂这个道理。
她劝席九川洗白。
她还说:“现在还来得及,等以后香冮的法律定下来后,你就难以抽身了,还不如趁现在多为自己将来打算。”
席九川恍惚。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他真的有将来吗?
盛安安对他充满信心的眸光,让他也有些向往他的将来。
他不是天生的坏人,如果有得选择,他也不愿意干这一行。
盛安安的这个善字,写在席九川手上,没有痕迹,却深深刻在席九川的心里。后来,诚如盛安安所言,席九川是一个聪明人,他开始试着筹划,试图给自己留一条可退的后路。
于是,席九川结交上陆行厉,开始自己的洗白之路。
如果说,陆行厉是席九川的大贵人,那么盛安安就是第一个推动席九川做这件事的大恩人。
这两个人,对席九川都很重要。
所以这么多年,席九川的心里一直没放下盛安安。
知道陆行厉憎恨盛安安,席九川沉默无言;知道盛安安失踪,席九川焦急万分。
而今天,他以这种方式见到盛安安,是席九川怎么也没想到的。
盛安安原来一直就在这里。
他竟然毫无察觉。
席九川扶住额头,再也无法冷静。
盛安安已不见踪影。
那天之后,没人知道盛安安去了哪里,席九川没去调查,他也许能查到,也许查不到,但他不敢查,假装无事的过了几天,陆行厉来了。
席九川这几天卧病在床,他一直在想盛安安的事情,想得心头烦闷,脑袋昏沉,今天身体才略微好转,管家却告知他,陆行厉来找他。
席九川并不意外,料到陆行厉一定会找他。
陆行厉那么精明,他能瞒个几天,已经是极限。
只是这一次,他确实不知道盛安安在哪里。
“厉少,坐下来喝茶。”席九川笑道,“我这几天病了,今天才好起来,你来得还算是时候。”
两人面对面而坐,陆行厉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她在哪?”
席九川喝了口热茶,淡淡摇头:“我不知道。”
“是你把她带走的,你能不知道?”陆行厉暴戾敏锐,显然不信,“我是不是该问你一下,我的女人,你也敢窥觊?你找死?”
和陆行厉作对的下场,注定很惨烈。
席九川会权衡利弊,所以一直没有明说他和盛安安的关系,现在则不得不说:“如果要分一个先后,我比你更早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