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自称自家人,果真是见钱眼开的老狐狸。
老贺总一走,沈玉良就把烟头扔地上,用力踩了几脚,心里嗤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三流玩意,还异想天开能认识陆行厉,做梦去吧!”
连他这个准岳父,陆行厉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种不入流的商人。
结交陆行厉,等于拥有一张挤入上流豪门圈的门票,谁不想要?
又有谁能轻易要到?
沈玉良知道沈安安不会帮他的,陆行厉也不可能给他面子,他已经幡然醒悟,只有这些蠢材还以为真能抱上金大腿,都舔着脸上赶着给他送钱。
沈玉良想到自己金蝉脱壳的妙计,满脸都是利欲熏心的阴刻。
他心情不错,让司机送他去酒吧喝酒,玩了一圈赌了点小钱,直到半夜才醉醺醺回家。
司机扶他跌跌撞撞进去。
老仆人递来一杯柠檬苏打水,里面加了药,沈玉良却是喝不出来,他醉得口齿不利索,眯眼看了一圈家里,指着苏芸问:“这谁?”
“是新来的厨娘。”老仆人道,“之前那几个走了,你说要再重新雇请一个。”
是吗?他有说过吗?沈玉良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全是坏事,沈玉良一点也不想再想起来,只想远远躲开这些挫败。
他摆摆手,醉醺醺的上楼。
只是一个厨娘而已,沈玉良也不在意。
沈家已经完蛋了,什么都不剩了,沈玉良随时都可以弃之,当然,他会连本带利连渣都不会给盛安安留下!
他要她死!
她害得他没有儿子,又害他运气落魄!
沈玉良把所有怨恨全怪到盛安安身上,他依然记得当年算命的说过,沈安安会克他,克死他全家,现在预言应验了。
沈玉良恨死这个女儿。
当初,他就该直接把她掐死,弄死一个小孩,不比弄死一个成年人简单?
沈玉良满身酒气的睡去。
就在这时,苏芸偷偷潜入二楼的书房,开始翻找沈玉良的文件。她清楚记住每份文件摆放的位置,稍后能分寸不差的复原。
她很快解开保险柜的密码,里面除了几十万的现金,和一些零碎的国外钞票,以及护照,就只有一份垫在底下的牛皮袋文件。
苏芸打开牛皮袋,把里面的文件取出。
她迅速阅读一遍,这份文件应该就是昨天王律师和沈玉良谈过后,拟定的一份法律文件。
沈玉良还没签字,他一旦签字,沈家的一切包括公司别墅汽车等等,全部产业将如数归还给沈安安,加上周瑶的遗嘱,即日便能生效。
苏芸把文件偷偷拍下来,传给盛安安,然后把东西放回去,全部复原后,才离开书房。
盛安安很奇怪。
沈玉良真的突然良心发现,要把周瑶的东西全部还给她,他自己一分都不要?
想想都不可能。
沈玉良对周瑶根本没有过愧疚之心,更不会对周瑶的女儿突然慈爱,其中必定是有诈。
盛安安通知老仆人,让他加大药量。
她怕沈玉良要跑了。
第二天,沈玉良睡到下午才起床,宿醉过后头疼欲裂,他让厨房煮一碗解酒汤,老仆人端上楼给他喝的。
喝完后,沈玉良睡到晚上才酒醒。
之后每一天,沈玉良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思维变慢,他担心自己有什么疾病,去看过医生,身体一切正常,只道是压力大。
沈玉良也觉得自己最近压力很大,挫折与失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今天中午,还接到沈如嫣在监狱里打来的哭诉电话,他听得厌烦,直接就挂断,管都不想管。
沈如嫣已经废了,他心痛自己多年的培养和投资,对她很失望。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给沈玉良带来回报,于是沈玉良花更多时间去泡酒吧,在赌场里赌钱,只有酒精和赌博,才能刺激他麻木的神经,让他灰暗的日子多了几分色彩。
赢钱的时候,沈玉良就包下酒吧全场消费,挥金如土。输了钱,沈玉良就叫来他的‘好兄弟’,自然有人心甘情愿给他送赌资。
这群‘好兄弟’,都拼命在他身上投资,等着陆家回报呢。
沈玉良觉得这醉生梦死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舒坦快活。
什么狗屁生意事业,全都滚一边去,那么奋斗有什么用?沈玉良已经尝到不用奋斗,就有人送钱给他花的滋味,他是不愿意再动东山再起的念头了。
每日沈玉良都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去酒吧,或者赌场赌钱,玩到清早才醉醺醺回家,喝了解酒汤就睡下,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恍惚。
沈玉良甚至出现幻觉,他看到了周瑶。
周瑶还是死前的模样,皮肤惨白无血色,身形消瘦如柴,周瑶质问他为什么要害她。
当晚沈玉良吓得从家里二楼摔了下去,断了一条腿。
老仆人连忙送他去医院,医生让他住院休养半个月。
“这么久?不行!”沈玉良大吵大闹,声音语无伦次道:“我看到鬼了,我家里有鬼,有女鬼索命!”
医生是奉信科学的,最烦这种神经质的病人,“你浑身酒气,自己都没有酒醒,我看你路都不会走,还是先醒酒再说话吧!”
医生走后,沈玉良还在念念有词。
“是周瑶,是周瑶……她回来了回来了……”
老仆人不知道周瑶是谁,他在沈家工作时,沈玉良已经换过一批旧佣人,他是在周瑶去世后才到沈家的。
沈玉良情绪很不稳定。
老仆人默默走开,去煮了一壶开水,在水里放了药,给沈玉良递了一杯:“老爷,先喝口水吧,你肯定是喝醉了才出现幻觉。”
沈玉良让老仆人今晚不要走,陪他。他把温水喝下去,又吃过止痛药后,陷入了昏睡。
睡眠里,沈玉良依旧噩梦缠身,他在半夜惊醒,又看到了周瑶。
沈玉良大声惨叫,‘噗通’摔下床,拖着断掉的一条腿拼命在地上爬,最后躲在病房的另一张床底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