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这些关系,盛安安都看得很透,所以她并不讨厌陆时言,也很钦佩陆朝元。
陆朝元是整个陆家的支柱,这位老人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仍旧屹立不倒,陆行厉该被他削的。
买完了咖啡,盛安安和斐尽没有着急回去,两人心知肚明——需要给陆朝元‘教训某人’的时间。
盛安安在医院附近转了一圈,了解到附近的店铺,买了一份煎汤包子和豆浆,又买了一份今日的早报。
看了眼报纸头版,盛安安心领神会的笑了。
她对斐尽说:“你动作真麻利。”
“应该的。”斐尽很谦虚。
他们回到医院时,陆朝元已经教训完,陆行厉坐在病床上单手支着额头,除了陆时言脸色不太对,另外两人都挺神色如常。
盛安安把热咖啡递上去。
陆朝元不喜欢喝咖啡,接过了也没喝,倒是恢复了一派和蔼,他问盛安安:“报纸上的事,你安排的?”
盛安安颔首,说是。
“做得好。”陆朝元很是赞赏。
又瞧了眼陆行厉,说:“他身体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要是累了就回家睡觉,不用管他。”
陆行厉顿时满脸不羁,不服气道:“爷爷,你不能带走她!”
“怎么,你有意见?”陆朝元问。
陆行厉意见很大,他有气死人的本领,盛安安怕陆朝元被他气倒,连忙说道:“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她都这么说了,陆朝元也不好强迫她,于是气哼哼的走了。
陆时言总算放下警戒,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临走前,对陆行厉抱怨道:“大哥,你下次不要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他们走后,盛安安坐到床边,问陆行厉:“教训你了?”
“嗯,发了可大的脾气。”陆行厉颔首,声音微哑。
“被揍了?”盛安安偷笑问。
陆行厉又颔首:“你倒是挺开心,一点也不心疼我。”
“你才不值得心疼,这是你该受的。”盛安安道。
陆行厉指节微曲,轻轻敲打了下她的额头。
盛安安伸手捂住喊疼。
陆行厉到底心软,拉过她仔细检查,见她额头的肌肤红了一圈,便心疼的给她揉揉。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快不行了吗?”盛安安道。
陆行厉挑眉。
他拿过报纸,打开看。
然后说:“我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你好好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好。”
报纸头版就是陆行厉被枪战袭击的新闻。
这件事,发生在昨天下午四点,江城一路上,事发之后,警方迅速封锁现场,并且把消息压死。没想到,媒体还是钻到空子,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件事还是压不住被踢爆出来。
媒体爆料称,警方击毙三人,还有四名歹徒正在逃亡中,陆行厉目前情况相当危险,快要死了。
警方方面既不敢辟谣,也不敢承认。
枪战袭击的恐怖氛围笼罩了整个江城,江城市民陷入了恐慌,更可怕的是逃了四个人,也不知道是逃出江城逃到别的城市里,还是仍藏身在江城之中。
枪战事件会不会再次发生?
于是,恐怖袭击的舆论越演越烈,甚至传到网上,占据热搜,青天白日的在中央管辖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枪击谋杀事件。
舆论矛头首先就指向地方政府,和警察的治安疏忽。
到了第三天,江城市长终于坐不住。叶受成迫于多方面压力,不得不出面召开记者会,宣布成立调查小组,全面追捕在逃歹徒,并且做出一级应对措施,全面封城自我搜索,暂停江城机场所有非必要的出境航班。
个人出境,需要严格审查。
叶受成与市委叔记等相关高层承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群众一个交代。
同时,这个一级应对措施,与上面的授意有关。正因为江城最近是多事之秋,频繁的不安定让上面颇有额外关注的意思。
结果,临近薄靳城接手时,又闹出这种恐怖主义氛围的袭击,更加加剧上面的意向。
薄靳城直接即日前往江城,无需要再走繁复的流程,同时,薄靳城一并接管叶受成成立的调查小组,将此案与阮洁死亡的案子一同调查。
薄靳城上任当日,全面接管魏军此前的位置。
他一来,就审问了季妮整整二十四小时,次日,以嫌疑人关系,正式锁定魏军的个人自由,限制他任何出境行为,并加以警方二十四小时监控。
彻底将魏军扣留了下来。
只差最后一道逮捕令。
薄锦城的手段非常干脆利落,这是魏军万万没想到的。他以为,就算薄锦城接任了,光是处理江城的人际关系网这一点,薄靳城至少也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有机会干正事。
不成想,薄靳城马上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目标指向很明确。
这让魏军疑云窦生。
魏军不知道,这是薄靳城自己的意向,还是上面的意向。
他何时露出了马脚?
季妮把他供出来了?
薄靳城此人的手段,魏军是不太了解的,他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那天在机场他没有走?他回来,面对的可是一群狼虎之争。
而现在,他已有机会再走了。
薄靳城只用短短三天,就将他江城里的关系网重新洗牌,当初替他给季妮递信息的眼线也让薄靳城抓起调查,同一时间,还有多人被查。
魏军已经没有自己的眼线在内部,他完全不知道薄靳城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他自己,也开始接受调查。到了第四天,魏军终于与唐春立的人获得联系,才知道于今日上午,上面立案要查办唐春立。
据说,薄靳城在这几天调查里,掌握了不少证据,其中与唐春立的关系极大,薄靳城已经将证据,秘密呈交给上面。
所以,才有查办唐春立此事。
魏军感到很不安,连唐春立都要自身难保,由此看来,薄靳城并非善茬,他的证据究竟是从何得来?
又是什么样的证据?
魏军只觉如隔迷雾,看不透这个局,他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