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出门干嘛？
    自然是去找人。
    至于找谁，那肯定是雪姬了。
    白天宴席时，苏凡在拍雪姬肩膀的时候，就留下了标记。
    此刻只需要跟着标记，寻找，就能找到她。
    虽然这里是丹霞仙城，不过晚上出门，为了不惊动其他人，还是保险起见。
    所以苏凡换了一身夜行服，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毕竟，这身行头，在浑天仙城的时候，没少穿。
    不得不说，在潜入夜行这方面，体仙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完全不需要动用一丝仙力灵力，苏凡全凭肉体力量，就可以在丹霞仙宫里畅通无阻，根本没人发现。
    除非顾雍或者文曲星闲着没事，聚精会神，用全部的神识来探查，不然绝对发现了不了苏凡的踪迹。
    “丹霞坊和浑天宗的差别还真不小。”
    苏凡心中暗叹。
    虽然只来了丹霞仙城一天，但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仙城内气氛比浑天仙城好很多。
    虽然有些忙碌，但仙民们可以说是安居乐业，在顾雍的庇护下，有一方净土。
    这不禁让苏凡好感大增。
    越是普通的地方，越能详细了解丹霞坊。
    光从今日所见所看，顾雍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统治者。
    雪姬的标记方向有些远，在丹霞仙宫的外围。
    苏凡为了不惊动他人，所以前进的速度不是太快。
    用了小半个时辰，苏凡终于来到了一处阁楼前。
    阁楼分为五层，占地面积不小，看样子跟丹霞坊有的一比。
    独立庭院，门外还有两名守卫模样的人，不过戒备并不森严。
    因为两名守卫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神情很是放松。
    对于潜入老手苏凡来说，这两个守卫形同虚设，他轻轻翻过围墙，直接进入了阁楼。
    “在……一楼？”
    苏凡感应了一下，雪姬的方位在一楼。
    但是，一楼貌似不是休息的地方，苏凡弓着身子，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房，轻轻一推，潜入其中，然后飞快地关上了房门。
    转头看去，这是一间很宽敞的空房，不远处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金丝地摊。
    屋内灯光有些灰暗，苏凡大概扫视了一圈，身子就猛然一震。
    原来在不远处， 一道身影正在灯光下翩翩起舞。
    一身素色长裙，在灰暗的灯光下，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不愧是……舞绝。”
    苏凡心头赞叹了一声，就算是到了仙界，雪姬的舞蹈也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
    这何尝不也是一种天赋呢。
    苏凡轻轻走上地摊，没有惊动雪姬。
    很快，他就注意到雪姬双目紧闭，完全醉心于舞蹈之中。
    而她所跳之舞，真是早上刚刚在百花殿跳过的沧海一声笑。
    虽然没有音乐，但她的舞姿丝毫没有凌乱，相对于白天，更加纯熟。
    苏凡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古代的君王没事就喜欢看美女跳舞。
    特么的，因为确实好看啊。
    在没有电子设备的古代，这种赏心悦目的舞蹈，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喜欢看呢？
    很快，随着那个经典的收尾动作，雪姬跳完了舞蹈，暂时停了下来。
    “啪啪啪。”
    轻轻的掌声响起，一个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愧是百花城的三绝之一，虽然是相同的舞蹈，却让人百看不厌。”
    “！！！”
    雪姬身子一抖，立马睁开眼，转过身，正好看见刚刚摘下面罩的苏凡。
    “苏……凡！”
    雪姬有些颤抖地叫了一声苏凡的名字，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仿佛傻住了。
    “怎么了？”
    苏凡愣了一下，还以为雪姬怎么了。
    “站在原地不动干嘛？”
    苏凡又看了看雪姬的飞机场，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如此一马平川啊。”
    雪姬：“……”
    原本美好的气氛瞬间被打乱，雪姬一时间又气又想哭。
    没有人知道这百年来她是怎么渡过的。
    她不是仙人，为了能在这个新的仙界活下去，她承受了太多。
    此刻，四下无外人，眼前又是多年前的故人，她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蹲下身子，抱头痛哭起来。
    “卧槽？”
    看到雪姬蹲在地上哭泣，苏凡顿时吓了一跳。
    “喂，雪姬，你怎么哭了，这话又不是第一次说了啊，上一次你可没哭啊，怎么现在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了？”
    苏凡赶紧走到雪姬身边，蹲下身子，试探道。
    雪姬也不理苏凡，哭声慢慢从抽泣变成了痛哭。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唉。”
    苏凡有些无语。
    “苏凡……我不得不说，你拈花惹草的本事，真是惊人。”
    龙汶雪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叫我拈花惹草？你把话说清楚。”
    苏凡顿时怒了。
    “她是我们修真界的人，之间见过，算是朋友吧，故人相见，叙叙旧不行吗？”
    “行吧，行吧，你说是就是，我不反驳。”
    龙汶雪随口说道。
    “反正你是老板，匿了。”
    “哼。”
    苏凡哼了一声，重新看向雪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老大，你别哭了，你再哭把人招惹过来了。”
    “苏……凡……百花城……死了……好多人……我也……呜呜……要不是……”
    雪姬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因为哭腔，很多话苏凡听不清。
    没办法，苏凡只能急中生智，盘膝而坐，把以前拷贝来的佛门清心咒，用了出来。
    充满磁性的佛门梵音吟唱，终于让雪姬躁动的心慢慢平稳了下来。
    心中的悲伤也被抚平了不少。
    说的话也清楚了许多。
    原来，新世界融合之后，百花城远离了原本修真界的位置，飘向了其他世界的地段。
    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要知道，在新世界里，渡劫期修士只能说是中等战力，能排上面的都是散仙。
    百花城的女修士根本就没有散仙，渡劫期的都很少，加上里面都是女人，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很快，百花城就被一个势力控制了。
    不仅成了敛财的工具，还需要满足那个势力的需求。
    不过，这倒没什么大问题，本来百花城的女修士基本都是生性放荡之辈，而且修炼的基本是床笫之术，擅长双修。
    可问题就是，这个势力的人太过于变态，不把百花城的女修士当人，还严格控制了这些女修士的自由。
    动不动就杀鸡儆猴。
    但这也罢了，大家无非就是过得苦一点，任务多一点，就当拼业绩了。
    可是没过多久，仙界又掉了下来。
    本来仙人之中就流传着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仙人不准危害凡俗中人。
    这里的凡俗中人，是指还未渡劫飞升为仙的人。
    可是，仙界坠落之后，百花城直接落在了魔修的范围里。
    要是魔修大势力倒罢了，可能不稀罕这些凡人。
    但问题是，百花城附近的魔修，都是类似于雪龙寨的强盗势力，根本无视仙庭仙规。
    直接灭了之前的势力，奴役了百花城，然后便开始了吃喝玩乐，这些魔修更离谱。
    一有不快，就动手杀人，为了掩护雪姬逃走。
    雪姬那位老仆，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雪姬颠沛流离，终于逃出了魔修的实力范围，依靠着平坦的身材，女扮男装，终于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丹霞坊，又凭借精湛的舞姿，加入了丹霞坊乐团。
    可惜她不是本地人，又不是仙人，为了能活下去，吃了太多的苦。
    遭受了多少排挤，她都忘了。
    好在总算是熬出了头。
    当然，这个熬出头，还是在苏凡的帮助下。
    如果没有苏凡那一首沧海一声笑，雪姬也没法成为今日宴会的焦点。
    也不会被顾雍钦点为礼乐司仪，要知道，雪姬现在的实力还不到渡劫期。
    能做上这个位置，更多的是顾雍今日的一时兴起。
    能不能长久做下去，还得看雪姬自己的造化。
    不过，在丹霞坊，碰到熟人，更何况，还是苏凡这个，让雪姬有些异样的男人。
    她总算是将心中痛苦和憋闷统统发泄出来了。
    良久，哭声渐歇，雪姬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苏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苦了你了。”
    说大一些，修真界也算是苏凡的老家了。
    对于修真界的故人，苏凡都是能帮就帮。
    此刻碰见雪姬，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命运的曲折。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那般，可以逍遥快活，纵横仙界。
    “雪姬，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
    雪姬犹豫了一会，但很快，眼中就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我要成为仙界最强的舞者，我要成为仙界的舞绝。”
    苏凡：“！！！”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若是雪姬愿意，带回昊天宗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实现了。
    “你确定吗？这选的这条路，不说逆天而行，但也极为坎坷。”
    “我很确定。”
    雪姬重重地点了点头。
    “论修为，我是一个弱者，但……在舞蹈方面，我有信心。”
    “那好吧……”
    苏凡叹了口气。
    “这么看来，你是不会离开丹霞坊了。”
    “嗯。”
    雪姬的回答苏凡也不惊讶。
    “丹霞坊是我的起点，成为礼乐司仪也是我的开始，这些年我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哪怕未来的路再苦，再累，我也要走下去。”
    雪姬的态度非常坚定。
    苏凡不由得肃然起敬。
    “既然如此，作为朋友，我就帮帮你吧。”
    “你？”
    雪姬愣了一下，问道。
    “你怎么帮我？”
    “你猜猜看？”
    苏凡笑道。
    “你……”
    雪姬想了想。
    “难道是音律？苏凡，你的音律确实厉害，之前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之前你有没问。”
    苏凡随口说道。
    “当然，也不是音律啦，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雪姬心跳顿时微微加速。
    “一份你最需要的礼物。”
    苏凡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
    “闭上眼，张开嘴。”
    雪姬：“？？？”
    这个苏凡，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