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心中一动,莫名地就有些欣喜,他刚要抬脚上前迎过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站住了脚跟,留在原地,并且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偷偷瞄着那辆红色的小宝马,生怕一个不小心,车的主人就一脚油门,转离开。
幸好,车的主人似乎没有秦林想的那么小心眼,就在秦林略为紧张的心中,红色小宝马的主人停好了车,车门打开。
“啪!”
先是一只象牙般精致的纤手伸出,轻轻将一双足有十厘米的红色细跟高跟鞋,放到了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一双完美无暇的**从车内伸出,轮廓完美的小腿,雪白圆润的足,玲珑小巧的玉足,无不让人疯狂。
高跟鞋的主人姿态优雅地将高跟鞋穿上,浑然不在意周围路人火的眼光,已经空气中那仿佛突然高了许多的温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轻轻瞥了秦林一眼,烟视媚行地向他这边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独特的律动,仿佛踏在秦林的心尖上一样,让他心跳不断加快。
“咕咚”一声,秦林咽了口唾沫。
他鄙视地在心底悄悄地吐槽了自己一番,“又不是没见过她,真没出息。”
叶曼今天同样穿的是旗袍,一袭墨绿色的无袖旗袍,越发衬得肌肤晶莹如雪,秀美的锁骨露在外面,莹泽光滑,段曼妙修长,自有一股风韵。
再往下看去,旗袍的下摆比较短,将她雪白圆润的膝盖都露了出来,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莹泽如玉,毫无半点瑕疵。
端是人间祸水,红尘妖精。
那股无形中流露出来的惑和魅态,简直能让人发疯。
盛夏,气温疯狂上升中。
随着叶曼向秦林这边不断走来,周围人看向秦林的眼光明显带上了羡慕和嫉妒,恨不得手上立马出现一把刀,把秦林剁了,然后代替秦林的份,跟这个妖精一般的女人好好聊聊。
“怎么,还装看不见我呢。”
叶曼笑着开口道,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袭来,让秦林的大脑下意识地便有些丧失思考能力的趋势。
“没有!”
秦林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心跳,语气有些僵硬地回答。
“哟,还在生我气呐!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就看在曼姐从来没有对不起的份上,好不好?”
叶曼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拉了拉秦林的衣角,带上明明带着戏谑的表,听起来却让人感觉到她在撒。
这个妖精!
“谁敢生你叶曼的气呐。”
听到叶曼毫无诚意的道歉,秦林转过头来,脸上努力维持着傲的神态,“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你这么早来车站干什么?”
秦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心虚,装作一副根本不了解的样子,有些凶巴巴地问道。
麻袋,我心虚个什么鬼?
理亏的不应该是她么?
“送朋友吗?谁能让你叶曼放弃睡懒觉,七点就赶到了车站?”
“是呢,有个小男人要离开了,总得来送送他,省的到时候他去了省城,还要在心底偷偷骂我。”
叶曼的语气依旧带着调笑。
“喂,你别冤枉人啊,我根本没骂你。”
“是嘛?”
叶曼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林,“可是我也没说那个小男人就是你啊?”
“你……”
秦林气急,果然又掉到坑里去了,他脸上努力维持的表再也装不下去,有些气急败坏,“那你走好了,反正我就只是个替,可有可无。”
语气怎么听都是一股子酸气。
噫,这人没救了。
“怎么会可有可无呢。”
叶曼脸上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曼姐在海天市就只有你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了,你说谁能代替你?”
“那不好说,反正咱说不定就是替,连备胎都算不上,谁知道哪天是不是就被人抛到了脑后。”
叶曼虽然不清楚备胎是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丝毫不妨碍她从字面上理解这个单词的含义,仔细品味了一下,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
秦林再次有了一种不受尊重的冲动,就是叶曼这种若有如无、似远似近的态度,让秦林有些恼火,他是真的生气了,“我就那么好笑的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林的怨气,叶曼收起了脸上嬉笑的表,变得正经起来。
“你就你,秦林,不是任何人的替或者备胎。那个人已经死了,哪怕他没死,在我心底也已经死了。”
“我叶曼从不走回头路!”
“那你为什么总是想让我向那个男人的方向靠近?”
秦林下意识的一句质问的话脱口而出,显然是憋在心底好久了,然而说完他就有些后悔。
完了,丢人了,说好的骄傲呢。
怎么人家稍微给你道个歉,解释一下,你就心乱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呢?
“谁让你向他靠近了?”
叶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是你自己瞎猜的,我可没说。”
“明明就是。”
秦林嘴上依旧强硬。
“你要不是想让我变成他,为什么会那么不遗余力地想把我的格转变成他那样?”
“什么野心、什么襟气魄,什么不择手段、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你敢说这不是那个人的格?”
“哈?哈哈哈哈哈……”
叶曼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一点淑女的气质,就是那样肆意地笑着,笑得前仰后合,眼角似乎都笑出了泪水,似乎听到了什么世纪的笑话。
“就凭他?他要是真的具备这些格,哪怕是其中一半,当年也不至于在大厦将倾的时候,连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中领头的那个,到现在都还在国外活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顶尖大鳄都没事,为什么偏偏这一个勉强能算第二档次的人,却到现在都没了消息?”
叶曼神中带着嘲笑,“我没跟你说过吗?那人就是一个书生意气,心慈手软的家伙,对手下倒是极好,结果到后来,一旦出事,树倒猢狲散,背叛地最快的反而就是那些手下。”
“郑大勇算是其中最为忠心的一个了。”
叶曼脸上的嘲讽越加明显,嘴角翘起,“最忠心的一个,也只坚持了四年而已,他的份背景明明比国外依旧活得好好的那个要强多了,可结果呢?一把好牌打得稀烂,我是疯了才让你学习他!”
“真的?”
秦林有些半信半疑。
“我承认,我确实是想把你打造的完美一点,但是绝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叶曼叹了口气,脸上带着苦笑,“那些年,我给他提了无数的建议,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过一回。”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他把我培养的这么优秀,却从不让我参与到他的生意中,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就为了面子?”
“那段时间,为了有能力帮上他,我拼了命的学习,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外貌修养,我都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结果到最后才发现,我学习这些,其实就只是为了证明他那可笑的翻云覆雨的能力?”
“那、那个节哀。”
秦林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感觉节哀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但是却很符合叶曼的现状。
那个人的行为确实很让人伤心,有点奇葩!
你既然不让叶曼参与自己的生意,那么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做个花瓶不好吗?
非要培养出了她的能力和野心,结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培养自己的人一步一步滑向深渊,这还真是有够残忍的。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怎么想的。
这一刻,秦林有些好奇,那人收留叶曼,培养叶曼,到底是因为对叶曼的感很深,还是就为了证明一下他自己,实际上,那人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若是后者的话,秦林就有些怀疑那个人保下叶曼的动机了,到底是真的心疼叶曼,还是就为了把叶曼推到前台,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后好让他安然脱?
嘶,细思极恐。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况下,秦林也只能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毕竟那人是叶曼的恩人,凭白地质疑人家的动机,没有证据的况下,说不定叶曼真的要跟自己翻脸。
“噗嗤”
叶曼被秦林的说法弄笑了,“说什么呢,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什么节哀不节哀的,搞得好像死人了一样。”
“我那不是觉得你现在应该很伤心嘛。”
秦林小声嘀咕。
“说来,你跟他倒也不是没有相似的地方。”
叶曼突然说道。
“什么?”
秦林心紧张起来。
“你们都是同一个惫懒的子,干什么都没有冲劲,同时还死要面子,总觉得接受别人的帮忙是丢脸的事。”
“嘿嘿。”
秦林灿灿一笑,他哪还听不出来叶曼的意思,无非就是讽刺自己大男子主义罢了。
“我那不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了吗?”
“咦?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叶曼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林,“说,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我才没有。”
秦林连连摇头,想也不想地否认道。
“我跟你什么关系,吃的哪门子醋?”
秦林握拳,第一次,他似乎发现了重生之后的追求,至于挣点小钱,当个首富什么的,那都是次要的,重生一回,毕竟,不能光为了享受不是?
也许是比前世强十倍,但也有可能是强上百倍千倍乃至万倍亿倍,区别仅在于,自己的切入点是什么,目标又是什么。
除非是真的很有钱,或者是真的很有背景,可以强行插手分一块蛋糕,否则的话,这种捡钱的行为,在秦林真正强大起来之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更何况,一个更加残酷冰凉的现实摆在面前,如今的秦林,一没钱,二没名,三没途径,四没权!
所以,别想太多。
“所以,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当前的关键是怎么捞这第一桶金!”
记忆力什么的根本没有增强,或许唯一的优点就是多出十几年的阅历,能让他在理解能力上比其他同学强点,再加上毕竟曾经学过,还是有点似是而非的印象的。
但是毫无疑问,这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想因此而考好一点,基本不可能。
当然也不是说毫无机会。
毕竟曾经学过,哪怕忘记了,但是以他多出十几年的理解能力自然能更为轻松地将这些忘记的知识拾起来。
而且哪怕真的被看进去了,恐怕最终的结局也只不过是给其他作者们提供一个灵感,然后人家火的一塌糊涂,还不用付你半毛钱版权费!
毕竟想法这个东西,你没办法给它注册专利。
由小及大,脚下的海天市在最近这几年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人能知道,作为几乎完全被忽视了的五线城市,号称沿海城市之耻的海天市,竟然和全国的大部分地区一样,火速开始给房价换挡踩油门,以f1方程式赛车一样的速度,开启了在高房价的路上狂飙猛冲一去不回头的进程。
“不,不对!不是没人知道!”
秦林嘴角闪过一抹嘲讽。
“在这个时间点的话,那些二代和开发商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并且,正在磨着刀。”
于是那一年,推特和油管上出现了一位以疯狂而闻名的“蝗虫”。
他可以用最标准的英伦腔调夸奖下水道工人,也可以用德克萨斯最恶毒的俚语诅咒华尔街大亨。
他可以给路边的乞丐点赞祈祷,也能够给宫里的政客们点蜡上香。
封了一个账号就换另一个,但是那熟悉的吐槽方式却能让人很快知道这就是他。
更可怕的是,他有了粉丝,也可以说是信徒。
有的人或许是真的想要发泄不满,但更多的则仅仅只是觉得这样活着很酷。
他们在网络上聚集到一起,收购匿名账号,请人伪造ip,然后一个账号一个账号地挨个攻陷。
这种行为很像当年的帝吧出征,又有些像网络上的那些水军,却远比他们疯狂,远比他们团结,也远比他们隐秘,他们自称“蝗虫”,过境之后,寸草不生的“蝗虫”。
从第一个月只有寥寥几个同伴,到短短一年后,一次集结就有上千号人同时出动,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无关乎什么正义和邪恶的立场,或许就跟阿甘想跑就跑那样,他同样是想骂就骂,前者是某种坚持,后者也是某种坚持。
其实在心底,这个疯子又何尝不知道,这种疯狂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无能为力后的恼羞成怒,是一种绝望。
这一年,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直到他们的隐秘圈子里的人数突破一万人后,他才施施然地给所有人发了一个中指,然后解散了圈子。
那一天,秦林扔掉了所有的行李,一脸平静地从某个欧洲小国回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个让油管和推特差点发布联合追杀令的疯子就是他,因为那些人从未怀疑过这个疯子不是美国人,他骂的实在是太地道了。
回国之后,秦林便封印了自己的英语技能,甚至连美剧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