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茶馆里。
丁闯急的额头上挂着黄豆粒大汗珠,刚开始还能听见手里传来摩擦声,可短短一分钟过后,电话被挂断,不是主动挂断,而是被动挂断,再播过去就显示对方不再服务区,没有信号。
连续拨打几遍仍然没有信号。
塔山银矿太大,尤其是靠近银矿位置,信号会受到一定影响。
“走!”
丁闯当机立断,迅速出门,这种时刻必须要去,也顾不了暴露的风险。
因为,隐隐觉得有股阴谋的味道。
目前传递过来的信息是,田忠文拖欠工人工资,工人找不到田忠文,看到吕斌找他要钱,有可能是一时情急。
但,田忠文作为资金需求者,竟然把投资商一个人晾在办公室,很怪异,吕斌没发生危险还能解释事出紧急,可吕斌出事了……
听到他开口。
陈南和周琳琳迅速跟在身后。
“你别去!”丁闯定住脚步,看向周琳琳:“也别在西丰县,出门立刻打个车,算了,陈南,你给她送回六合,在六合宾馆开个房间。”
是巧合还好说。
如果是阴谋,事情会闹到哪一步没办法判断,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参与。
陈南:“……”
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不!”
周琳琳倔强道:“放心,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不会添乱,等会你还要打电话,我可以开车!”
她的长相会被认认为是花瓶中的花瓶,也确实养眼,她本人却从不甘心当花瓶,遇到事情,想体现价值。
陈南:“……”
她的态度也不对。
“听话!”
丁闯皱了皱眉:“别让我多说,跟他走,我自己去,陈南,她交给你了!”
说完,大跨步向外走。
周琳琳咬了咬嘴唇,看向陈南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跟他走,给他开车,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很危险!”
陈南:“……”
更不对了。
周琳琳催促道:“快去呀,他都上车了。”
“好!”
陈南立即点头,充分发挥舔狗的本质,小跑着坐上驾驶位。
车上。
丁闯根本没思考与周琳琳的关系问题,还在想应该怎么解决,这里距离银矿大约二十五分钟车程,悲观一点说,如果真有阴谋,赶到那里黄花菜都亮,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一个人直达病灶。
想来想去。
只有赵山青。
迅速拨过去。
“怎么了…….三条!”电话那边很快传来赵山青的声音,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阿彪一行人被保外,也充分看到吕斌的实力,彻底了却一直以来没背景的心事,有些无欲无求了。
“吕斌出事了,在塔山银矿!”丁闯简洁开口:“目前情况不明,你在矿上有没有认识的人,哪怕没有,也要找人联系!”
银矿与黑煤窑不同,但总归会养一批人,哪怕不对外有影响力,也会震慑工人,万一他们每天偷偷运点矿石怎么办?
“什么?”
赵山青罕见的尖叫,他不怕任何人出事,甚至不怕自己出事,就担心吕斌,恨不得拿个板板给供起来。
激动道:“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十分钟之前,应该是被讨债工人堵住。”丁闯回道。
“我知道了!”
说完,迅速起身,带着人直奔楼下,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联系,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终于联系到银矿的人,问过之后,迅速拨给丁闯。
咬牙道:“问清楚了,吕斌目前还在银矿,工人动的手,拦不住,我正在赶过去,至少……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赶到,已经是最大速度。
“人呢?”丁闯皱眉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在银矿。”赵山青凝重道:“银矿的人与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金主,所以很少联系,目前,只能问到这么多。”
“我十分钟能到,有情况告诉你!”丁闯说完,挂断电话。
在通讯录中快速翻找,赵山青无法渗透,只能找别人,可找来找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貌似,在认识的所有人之中,除了身边这位傻白甜之外,自己实力最强……
迅速找到田忠文号码,没播过,但在他联系吕斌之时,就记在通讯录中。
“您好,我是田忠文!”电话那边传来田忠文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丁闯心中咯噔一声。
太淡定、太平常、太坦然,完全不像是“投资商”被他手下工人围堵,该有的情绪,这幅状态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参与,第二,城府很深……
开门见山道:“田总你好,我是小湾村啤酒厂的丁闯,冒昧打扰还望见谅,我刚刚接到吕斌的求救电话,他正被你的工人围堵。”
丁闯?
田忠文愣了愣。
他知道丁闯,更知道这位目前风头正盛,前段时间的啤酒节轰轰烈烈,影响很大,放在平时,非常愿意认识一下,可他直接提及吕斌,就有些复杂了。
试探道:“没想到这件事都传到丁总耳中,是啊,最近银矿出了些状况,工人们都很激动,目前我也正在想办法了解情况……请问,你们的关系是?”
“兄弟!”
丁闯直白开口。
田忠文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是说出这种关系,有种施加压力的意味,还有点威胁。
没错。
丁闯就是在施压,也不介意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继续道:“据我说知,吕斌是去投资,田总,他的电话打不通,而你的电话能打通,让我怀疑你接受投资的诚意!”
能打通电话,其实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田忠文眉头皱的更深,不快道:“你怎么说话呢?意思是我袖手旁观,还是说我故意坑害他?丁闯,说话要负责任,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工人要吃饭情绪激动,围堵办公楼,我也是勉强逃出来,难道还能牵着他手跑?”
完了!
丁闯心中顿时生出这两个字。
他描述的情况与听到的不一样,就可以给事情定性,田忠文是出去了几分钟之后,秘书才来办公室叫吕斌跑,这期间他完全有能力通知,偏偏什么都没有,也没说电话正在通话中。
意味着,就是他策划的!
丁闯手上用力,恨不得把电话捏碎,深吸一口气道:“田总,对不起,是我激动了,请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是否有危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斌还在他手里。
“不知道,我还在忙,挂了!”
田忠文烦躁开口,说完,直接挂断。
气愤骂道:“麻辣隔壁的,什么玩意都敢给我施压,你算个什么东西?”
愿意结交,不代表一定结交,更不代表炫耀巴结。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根本不需要搭理丁闯,行业完全不搭边,从产值来看,天上地下,从资产来看,也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若不是啤酒节,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田忠文深吸两口气,缓和心情。
随后拿出电话,拨给林天耀。
像是变了一个人,恭敬道:“林董,刚刚有两个人打电话过来询问。”
“谁?”
林天耀问道。
吕斌出事,谁出面,他就可能是谁的人。
田忠文回道:“赵山青、丁闯,赵山青把电话打给银矿的安保队长孙山,孙山随便找个理由给敷衍过去,丁闯直接把电话打到我手机里,情绪有些激动。”
“这两个人?”
林天耀眼中出现一丝疑惑,赵山青完全不用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暴露,有足够理由过问。
至于丁闯,他……怎么知道的?
正常情况,吕斌能把电话拨出去,第一反应应该是给能救命的人,也就是背后的老板,丁闯是老板?可他拿不出七百万!这就存在悖论。
问道:‘丁闯都说什么?’
田忠文回道:“表他他们是兄弟关系,还在指责我逃离,我觉得,他有可能看出那里不对,只是隐忍不发,最后是我挂断电话。”
林天耀还是想不明白,丁闯,干什么能弄来七百万?银行贷款不可能这么快,至于借?得是什么样的关系能借来七百万?
缓缓道:“你认为丁闯有没有可能是吕斌背后的老板?”
自己想不通的时候,不妨听听别人意见。
“不可能!”
田忠文一口咬定:“他的啤酒厂,最高估值不过几百万,而银矿价值在十个亿以上,他要入股银矿,想太多,容易撑死。”
这样说,带了很强烈的主观情绪,哪怕银矿价值一百亿,也是能开采之前,开采多年的价值总和。
简而言之,列举数字,还是没看起丁闯。
林天耀没回答,沉默思考着,主要是丁闯的出现太巧合,又有他的戏份,而且他这个人胆子很大,他确实能蛇吞象。
这时。
田忠文又道:“林董,如果说丁闯是吕斌背后的老板,还不如说丁闯也是为那个人服务,他和吕斌的年纪差不多,有共性。”
林天耀…….成功被带跑偏。
茅塞顿开,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每次事件都有丁闯的影子,他属于那个人的另一个棋子。
不过,还需要仔细斟酌,再三推敲。
转移话题问道:“吕斌怎么样?”
“还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