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许三花用了牛车,将两百斤魔芋豆腐拉上,挥赶走要跟着去的许二树,带着要来镇上买铁锅的许大茂,扬了鞭子,赶着牛车往镇上去。
到了镇上,许大茂自去买铁锅,因赶时间,许三花喊了他待会买好了雇个牛车回去。
自己将魔芋豆腐卸在陈婆子的豆腐摊上,说了一声,便接着赶着牛车一路不停往县里去了。
十里镇去淮安县城,只十里,说起来,比孤山村到镇上都近。
这边许三花刚出了镇子,走上了往淮安县方向去的官道,那头被熊武派来盯着许三花到镇上的动向的手下就立马回去禀告了熊武。
因许三花知道那个秘密,熊武本就不放心她,又不敢明着将她怎么样,所以只派人盯着她,想着找机会再掰回这一局,可昨儿他突然收到县里的风声,说是他堂表兄高升被人举报受贿,已经被董知府拿下带回府衙问案了,熊武本就有些坐不住,正急着想要往府城里去探探风声。
这冷不丁听说许三花竟然一个人赶着牛车往县城方向去了,熊武哪里坐不住?
这许三花难不成是想去告发高县丞和他的?
不行!眼下这个档口,要是被翻出十几年的事情来,不只高县丞脱不了罪,他也逃不了!
受贿顶多薅了县丞一职,再差的就是抄了家财罢了,可与水匪勾结,那就是诛全族的大罪了!
熊武在屋里急得来回踱步,须臾眼神一狠,招来了胳膊刚接上休息了两天缓过来了的雷豹,对他耳语几句。
雷豹听说要取许三花性命,眼神也是一厉,那臭丫头!如今他哥哥雷虎还搁床上躺着,内伤严重呢!他可不会放过她!
当下领命,带上了熊武手底下一帮子人急冲冲的追了上去。
熊武这么些年,手底下的人都是沾过人命的,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这下接了要杀了许三花的命令,自是个个都带了真家伙的,曹丰手底下那帮子混子,自是没法比的。
十里镇到县城的这十里路程里,途径大大小小四五个村子,还得经过一片道两旁都是密林子的碑垭口,离十里镇也就四五里。
许三花刚走到碑垭口,就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她耳梢动了动,捂了捂肚子,在路边将牛车停下,跳下牛车,往左边林子里去了。
跟在后头的人见状,心里高呼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连忙三三两两的一堆迅速没入了林子里,滑了上去。
这群人后头,拐角的弯腰子一匹棕红大马撒着欢儿的朝前狂奔,带着的青布小马车车帘翻飞,经过牛车,车帘正好被风掀起左边一角,坐在里头的贺璋陡然看清那头脑门上顶了几小撮雪白的大黄牛。
车上没人,贺璋极快的扫了一下左边的密林子,出声:“停下。”
赶车的建西面有急色,心中是马不停蹄,只想着快些赶到府城,冷不丁听到主子吩咐,马鞭一扬,“吁!”
速度很快的马儿应声戛然停下。
建西扭头看向车门,“主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你去林子里头看看。”贺璋吩咐道。
听着主子声音没有不对,建西放了心,他也看到了停在此处的牛车,也纳闷不已,不过听到主子的吩咐,他还是道:“主子,咱们得快些赶去府城才是!”
“去看看。”
贺璋的声音不容置疑,建西不敢不从,当下跳下车座,刚要走,又停下,“主子,你一个人……”
“无妨,你去吧。”
许三花径直走进了密林子里,找了处背风的灌木丛蹲下,耳边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微微勾了勾嘴角。
她蹲着没动,须臾,感受到一阵厉风直扑后脑勺,她往前一个翻滚,躲过了砍过来的一刀,扭头便看见执刀的黑衣汉子后头的雷豹。
她心道果然,这熊武见她往县里去,定然是坐不住的。
她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陆陆续续涌过来皆拿着大刀的十来个人,抬臂勾了勾手指。
“许三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见许三花死到临头还敢挑衅,雷豹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示意众人上。
十几个汉子便都挥了大刀朝许三花涌过来,个个带了杀意,不留余地。
许三花甩了甩两只手,而后都握成了拳头,偏头躲过砍来的一刀,左手一拳就朝其打来过去,那被打中的人顿时就飞了出去,连带着他的刀。
再往前一俯,躲过身后偷袭,一个倒钩脚踢向身后那人,同时右手出拳跟着打飞一人。
虽没有一招一式,但身法极快,穿梭在打斗之中,接招就是一拳出击,用上全力,被打的人飞出去几米远,根本就再爬不起来。
很快只剩最后一个,那人见许三花如此神力,吓得拿刀的手都在抖,一咬牙,举刀冲上来,许三花抬手按住他的刀,就是一拧,胳膊被拧了个转儿,大刀落下,正好砍在他脚背上。
“啊!”
惨叫声惊飞光秃秃枝丫上栖息的几只鸟,许三花转身,朝雷豹勾了勾手。
雷豹瞳孔微缩,咬紧后槽牙,挥着自己最趁手的兵器冲了上来。
许三花躲过一击,右腿蹬上身旁树干,微微接力,整个人腾飞而起,一个扫堂腿,直扑雷豹面门,速度极快,他堪堪反应过来用胳膊肘去挡住面门。
可许三花这一脚用了大力,他挡住的同时,整个人受力,也被踢飞出去老远。
落地,他勉强稳住身形,随即又冲许三花冲了上来。
许三花握拳,脚尖一掂,跟着也朝对面跑了过去,在接近雷豹身前两米的距离,整个人跳跃而起,直接飞起一脚,正好踢到雷豹的脸上。
“噗!”雷豹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个儿,重重扑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落地,许三花两步走近雷豹,抬脚踩住雷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雷豹双眼一瞪,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就撅了过去。
看得其他摔在地上的汉子齐齐打了个冷颤,许三花走向离得最近的一个,抬脚踩上他的手,一用力。
“啊!”那人痛得面部都扭曲了,待许三花收回脚,众人只见那被踩过的手都变了个形,不由又是一抖。
许三花扫视他们一圈,“不想死的就给我搁这儿等着,我啥时候从县城回来,你们就啥时候离开这儿!要不然,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