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余吗？我是杜智刚，上午你到过我猪场的，麻烦你现在赶紧给我再送五十份你们那个保健料过来，急着用。”
    虽然余浩歌第一天在新公司开工，热情很高，比计划中多跑了一家猪场。
    但开局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大家都只接受了那两份免费的试用装，对拿钱买货兴趣不大，而且表示了明显的不信任。
    最后一家猪场的老板甚至连面都没露，就让他儿子出来了一下。
    余浩歌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猪场基本都在乡下，跑了一整天，他也累得够呛了。
    就算这样，在接到老杜的电话之后，他还是从床上一蹦老高：“生意上门了！公司都没指望我们三个月能正儿八经的卖东西，我这算是速度快了吧。”
    因为要停车存货，客户也都是在乡下，他们销售员租房子，基本都是租在城郊结合部的民房，一楼是底商，停车兼放货；二楼住人。
    哐哐哐的跑下楼，把老杜要的保健料搬上车，兴冲冲的就出发了。
    “真特么的神了嘿！
    两头病得马上不行的猪，上午我给灌了你们的那个保健料，病情就止住了，晚上居然爬起来吃了几口饲料，精神头明显好多了。
    我这里还有十几头发病的，不然也不会着急让你大晚上送药过来。多谢了兄弟。”
    上午还对余浩歌爱搭不理的老杜，现在看到他，简直比看到亲爹还亲，将他送过来的保健料扔给工人，让他们去喂药，自己拉着余浩歌，非要请他喝两口。
    “哥，我还开着车呢！真不能喝酒，要是被交警抓到，我就完蛋了。公司怕就要换个销售员来了。”
    面对老杜的热情，余浩歌无法拒绝，只能这样跟老杜解释。
    老杜将胸脯拍得山响：“怕什么？老哥在这里还有几分薄面，真要点背，给老哥打电话，老哥捞你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浩歌就没办法拒绝了。老杜作为本地猪场的领头人物，说话还是有份量的，他帮忙推广一下，余浩歌起码要少跑十天。
    余浩歌终于还是没敢酒驾，公司对酒驾的处理也只有一条：开除，拉黑名单！
    他又不傻，看老杜的表现，就知道公司产品的前景有多大。
    按一个地区年出栏两百万头猪来算，销售额就是四个亿，按千分之二的提成比例来算，就是八十万。这还不算家禽，牛羊呢，分分钟年入过百万的节奏。
    跟老杜喝完酒，把车扔在饭馆门口，自己花钱打了个嘀嗒车回家，虽然这钱公司不会报销，但花得踏实。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写好备注，将货款转回公司收款账户。
    这可不能马虎了，过了十二点就算是第二天的业绩，新人还没有挑战公司制度的勇气，货款过夜的下场也是开除，那个销售总监一看就不是能打马虎眼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余浩歌就是在路上不停的跑。
    公司制度是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因为业务员的工作特殊性，并没有硬性要求。但余浩歌每天早上七点就开车出门，晚上八九点回家已经成了常事。
    开始只是偶尔有电话打回来，要求送货。随着他跑的猪场越来越多，加上行业内老杜这些用过的客户帮忙推广，开发新猪场的时候，除了拿两份免费的试用装，掏钱直接买的客户也多了起来。
    他这辆车身上印着“长昭保健料”的皮卡，也成了本地区养殖行业的名车，受欢迎的程度直线上升，再没有像开始那样，落到被人爱搭不理，甚至直接轰出来的下场。
    张长吉这段时间也快跑断了腿。
    工厂要招工，工人子弟学校的手续要办，老师要招，销售工作他也要关注。
    虽然工厂有厂长，学校有校长，销售有总监，但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撒手不管。
    他的事业起步才两三年，规模就膨胀到这个地步，手下无可靠的人可用，也只能自己辛苦一点。
    余主任现在就在苦口婆心的劝他：“张总，你搞这个员工子弟学校，那是咱们老国企的那一套，吃力不讨好，这是有历史教训的。
    你这样的私营老板，别说在咱们海城，就是在全国，那也是是独一份了。
    当然，咱们政策是欢迎你这样做的，这只是我的私人建议。”
    两人打交道几个月，都熟悉起来了，余主任也看出来了，这位张总是确实在做事，产品虽然还没开始生产，但他在别的地方的工厂，销售情况很不错，据说产能已经跟不上了，下面的销售员每天都在催货。
    海城工厂负责施工的那几家建筑公司老板他都认识，这些天都是忙得飞起，说是张总工期催得急。
    张长吉笑了笑：“余主任的好意我懂。我除了挣钱，还想多做一点事，学校的事，就请余主任帮忙催一下，现在第一批两千工人已经开始培训了，他们中间不少有孩子的，早一点把手续办下来，我们就能早一点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余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理想更远大，教育局那边我再去催催，让他们尽快给你弄好。蒋书记对你这个子弟学校也很关心，已经说过了，工厂开工的时候他要去京城开会，就不来了，学校开学，他是一定要到场的。”
    “流动资金只有五亿不到，猪场正在扩张，工厂建设还没有完成，学校也在建设。
    招聘工人，老师，离新工厂投产至少还要花三个亿。
    算上安公工厂的进账，到时候账上能动用的，最多也就四五个亿，根本就不宽裕。
    长吉开口就是要十亿做新项目，他自己都不知道项目花钱的进度，让我怎么给他做预算？”
    胡昭玲在自己的办公室发愁！
    她是不太理解自己男人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奔跑。
    两三年时间，资产已经从一无所有，膨胀到了以十亿为单位，按道理说，应该停下来休息一下，好好消化之后，再继续奔跑，但他这样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压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