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虎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白天多少有点萎靡不振,一到晚上都倍儿精神。
雌虎老早就睡醒,一边给火箭喂奶一边悉心的帮助小家伙清理身体。
在火箭体侧,那条被老狐狸抓出来的爪印在毛发中的痕迹远远的还能分辨出来,可见赤狐用了多大的力道。
看着弟弟吃奶,孟焦的肚子也忍不住发出抗议,一股股饥饿的信号传达到孟焦大脑。
也不知道那半只鹌鹑到底顶不顶饿,虽然未排泄,但此刻孟焦只觉肚子里一点食儿都没有,那半只鹌鹑好像已经被消化的干干净净了,肠胃里空荡荡,饿的它头发昏脑发胀,眼冒金星,好像再不吃饭马上就要饿死的架势。
与赤狐的一场大战,顶数它出力多,饿是难免的,再加上一个时刻消耗海量营养的大脑,别说半只鹌鹑,就是一整只鹌鹑都不顶用。
三步并作两步,孟焦蹿到了北极星腹下,径直叼住了**。
母虎的腹部并不拥挤,小火箭贴心的给哥哥预留了位置。
自出生以来,它们三兄妹就各有各的用餐点,从来不混淆,这是孟焦给它们培养的良好习惯。
一方面孟焦有些洁癖,另一方面这样会卫生点,也便于形成纪律感,对日后训练两只幼虎也会有一些帮助,要注重细节,从每一个小的方面做起,才能树立正确的虎生观。
大口吮吸母乳,迅速吞咽着,大量奶水下肚,孟焦总觉得不过瘾,就好像品尝了山珍海味再食用粗茶淡饭一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咀嚼过肉类的芳香,再喝奶,就没感觉了。
尽管如此,孟焦却也没有丝毫停顿,只听咕噜咕噜,液体灌进嗓子眼的声音连绵不绝,持续了好一阵子。
幼虎的小肚子肉眼可见的鼓膨胀起来,孟焦把肠胃塞得满满当当,撑的自己直打嗝,舔了舔嘴角残余的几点奶渍,还未满足。
虎口里除了奶水就是口水,小舌头左右摇摆,湿漉漉的泛着微光。
尽管已经吃的很饱,孟焦仍不满意,非得再食用些肉类丰富一下单调的夜宵菜单。
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馋虫作妖,可给它饿坏了。
别看之前吃鹌鹑肉的时候这么痛苦那么痛苦,这么不情愿那么不情愿,又是难吃又是不好嚼,嫌弃骨头多嫌弃羽毛碍事。
现在回忆起来,嗬!那个肉味儿,真香。
肉食的鲜美勾着孟焦的心,让它焦躁不已。
不啃两口鲜肉,就好像百爪挠心一般,站卧坐行怎么都不痛快,非得把食道填满,将这些肉沫堆的直往外溢,塞进胃里,那才叫一个舒坦。
往空地一瞄,狐狸旁边,那死鹌鹑还完好无损的倒在积水中,北极星对这只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死鸟不感兴趣,它才吃完野猪不久,肚子里的猪肉还没消化,短时间内不需要再次进食。
况且就算肚子饿,母虎也会优先选择赤狐而不是鹌鹑,老狐狸虽然说不上身材丰满,总归是个中等体型,填不饱肚子垫个底还是绰绰有余的,反观那死鹌鹑,塞牙缝都嫌少。
双尾捧着被孟焦啃掉一半的死鹌鹑吃的正欢,它和火箭关系格外亲密,绝不会偷偷食用火箭的战利品,剩下这只完好的死鹌鹑,明摆着是给孟焦准备的,孟焦自然也不客气。
走到死狐狸尸体旁,伸出虎爪,将鹌鹑的羽毛粗略的抓掉一些,然后张开虎口,孟焦急不可耐的狠狠啃上一口。
粗糙的鸟皮和已经冰冷凝固的血液涌入口中,腥中透着甜,还有发柴的鸟肉,虽不再新鲜,浇灭孟焦心中那团燃烧的饥火绰绰有余。
品尝着弟弟的战利品,孟焦丝毫没有过意不去,它吃的心安理得。
火箭还不能食用肉类,抓到猎物只能坐待其腐烂,现在“垃圾桶”已经被招安,这些食物不吃白不吃。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还不如交给自己,吃干抹净,长长身体,以后充当保镖,护卫两个小家伙也能多出些力。
这是孟焦第二次食肉,距离第一次食肉大致已经有十多个小时,身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证明它的肠胃完全可以消化吸收肉类的营养和成份。
从今天开始,孟焦已经可以将各种荤菜加入食谱,逐渐断奶了。
吃法野蛮,大块朵颐,吞咽咀嚼,鹌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成为孟焦的一部分,很快只剩一地漂流在积水上的杂乱羽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孟焦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能吃,简直可以称之为饭桶,在装了满满一肚子奶水后,它又干掉了三分之二只鹌鹑。
小肚子撑得滴溜儿圆,仰倒在地上的孟焦像一只条纹花猪,吧唧吧唧嘴,那些努力工作许久的乳牙总算能歇一歇了。
嘴歇脑子不歇,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孟焦艰难的爬起来,开始散步。
一边消化食物一边估算日子,孟焦继续补充丰富自己的成长指南,给未来做着规划。
大致估算一下,现在已经出生一个半月了,按照正常幼虎的成长进程,它最起码再过四十五天左右才能断奶食肉。
参照正常东北虎成长进程,相互对照,许多数据一目了然。
孟焦觉得自己的发育速度已经达到普通东北虎的一倍左右了,不过这个超前的发育并不均衡,目前来看,只有消化能力达到了三个月幼虎的水准,体型,爪牙却远远没有达标。
如果体型能和爪牙保持相应的发育进度,它今天孤身一虎便能生撕赤狐,哪用得着火箭和双尾帮忙。
遗憾的叹了口气,孟焦心中泛起一股挫败感,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坐拥亿万财富的乞丐,守着宝山却不能挥霍分毫。
捧着金饭碗要饭,明明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进化能力却始终窥不得门路,这种感觉有多憋屈就别提了。
吃饱以后想法总是特别多,孟焦也不例外,它心思繁杂,缓缓散着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石檐,微凉的晚风吹动它身上被虎三妹舔舐整齐的绒毛,使它烦躁的心情为之一振。
空气清新,夜空澄澈,雨早就停歇,积水未渗透进大地,一片一片明镜似的小水坑星罗棋布,反射着月光,随着地势高低起伏,蔓延到远处,像是生长着一颗颗星辰。
至森林边缘,遥遥相望,水洼的光芒与针叶末端的晶莹露珠连成一线,似水天相接,一时间竟分不清天与地的交界,美丽的仿若梦境。
这般瑰丽的奇景映入孟焦眼帘,清泉一般洗涤了它心中的愤懑之气,长舒一口气,孟焦轻松不少。
“不必悲伤,不必心急,耐心等待,仔细探索,总有一天,我能把身上种种的秘密挖掘干净。”